甜宝与龙炫的身影骤然在小院的柴房门前凝实,惊得那两个守门的壮汉手一抖——手里的柴刀“哐当”砸在泥地上,溅起几点碎土。可毕竟是打手什么世面没见,两人转瞬就敛了惊惶,横刀拦在门口,粗哑的嗓音裹着蛮横:“哪来的?怎么进来的?,是活腻了?”
甜宝歪了歪头,指尖漫不经心地勾着衣角,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容置喙的骄纵:“去,把你们家县令老爷叫来。”
“你算个什么?还敢叫我们县令!”那壮汉啐了口唾沫,攥紧柴刀就朝甜宝挥来,“也不瞧瞧这是谁的地界,还敢在这儿装老大!”寒光刚到眼前,却见龙炫眉峰微挑,眸底掠过一丝冷芒。
那壮汉只觉手腕突然一麻,仿佛被无形的手攥住,力道之大让他痛得龇牙咧嘴,柴刀“当啷”砸在地上,震得他虎口发麻。他以为是自己手滑,骂骂咧咧地弯腰去捡,可刚握住刀柄,又是一阵钻心的酸麻袭来,柴刀再度脱手,在泥地上滚出老远。
“邪门了!”另一个壮汉脸色发白,壮着胆子朝龙炫望去——男人一身素色布衫,墨发用木簪松松束着,明明站在土坯墙前,周身却像罩着层无形的气场,那双眸子冷得像结了冰,看得他后颈直冒冷汗。“你……你到底是谁?敢在这儿作祟!”
龙炫眼皮都未抬一下,只凭周身气度便压得两人喘不过气。甜宝懒得再跟他们磨蹭,脚尖在泥地上轻轻一点,身形已如风般掠到两人身后,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柄泛着冷光的柴刀——正是从两个壮汉手里夺来的。
柴刀的刃口贴着那壮汉的脖颈,冰凉的触感让他瞬间僵住,连呼吸都不敢重半分。“现在,还需要我再问一遍吗?”甜宝的声音软乎乎的,却裹着刺骨的寒意,“去,还是不去?”
两个壮汉脸色“唰”地变得惨白,豆大的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浸湿了粗布短褂。“去!我们这就去!”左边那壮汉声音发颤,忙推了推同伴,“你在这儿守着,我去叫县老爷!”
“凭什么我守着?要去一起去!”同伴急得直跺脚,谁也不想留在这两个“煞神”跟前——瞧着一个娇俏一个斯文,下手却比恶狼还狠。
甜宝手腕微沉,大刀又往皮肉里陷了半分,一丝血珠顺着刃口渗出。“那就一起去。”
“啊——!”两人惨叫一声,哪里还敢耽搁,连滚带爬地往前门跑,鞋底踩得泥地“咕叽”响,活像身后追着索命的鬼?
甜宝看着两人狼狈的背影,抬脚朝紧闭的柴房门踹去。“砰”的一声巨响,木门应声而开,扬起满室木屑。龙炫抬了抬手,指间凝出一缕淡青色的微光,如游丝般缠上屋内纵横交错的麻绳。只听“咔嚓”几声脆响,那些捆着人的粗麻绳便尽数断裂,落在地上堆成一团。
“解开了!终于解开了!”耿家众人攥着被挣断的粗麻绳,声音里满是劫后余生的颤抖,浑浊的眼里滚着泪,连最小的孩童都忘了哭,只睁着圆溜溜的眼睛望着眼前人。
甜宝看着这一家人眼睛里泛着微光,闻言弯了弯眼:“如今还没请教各位怎么称呼?我叫明玥。”她刻意略过“甜宝”这个乳名,只报了平日用的封号,语气里带着几分稳妥。
耿家老大搓着粗糙的手,憨声回话:“我们是耿家,俺叫耿大。”他指了指身边浓眉大眼的汉子,“这是俺二弟,耿二。”又转头看向最后头那个壮实得像小牛犊的青年,话音顿了顿,有些不好意思地挠头,“这是老三,叫耿牛——没敢跟俩哥似的排行叫。”
甜宝本以为老三该是“耿三”,闻言忍不住挑了挑眉,倒觉得这名字透着股实在劲儿。
一旁的耿老头却没心思笑,他拄着拐杖往前挪了两步,脸上满是焦急:“明玥仙人,您把俺们放了就赶紧走吧!那可是县里的父母官,俺们小老百姓惹不起,别连累了您!”
“耿爷爷放心,有我在,不用怕他们。”甜宝声音软了些,话锋却忽然一转,“对了,之前给您的那壶水,您没给旁人吧?”
耿老头忙不迭点头,眼神里满是敬畏:“没给!俺特意埋在后院水缸底下藏着哩——那是仙人给的宝贝,哪能随便给人,更不敢亵渎了您的心意!”
甜宝看着老人认真的模样,心里微微一暖——这老人倒是忠心。可转念想起耿家人被绑的缘由,又忍不住蹙眉:古代百姓大抵淳朴,可那县令竟为了一己私欲,把一家老小连五六岁的孩子都绑来柴房,实在过分。
正想着,柴房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噔噔噔”踩在泥地上,带着一股蛮横的气焰。紧接着,一群穿着皂衣的衙役簇拥着个身穿青色官服的人走了进来,那人八字眉一竖,对着柴房里怒喝:“什么人竟敢在此放肆!敢管本县的事?”
来人正是陈县令。
甜宝与龙炫并肩走出门,两人周身虽未刻意释放气息,却自带一股迫人的气场。陈县令本还怒气冲冲,可对上两人的目光,像是被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声音瞬间结巴起来:“你、你们是谁?竟敢拦着本县办案?”
“先别管我们是谁。”甜宝上前一步,眼神冷了几分,语气严厉,“我倒要问你,耿家人犯了什么罪?你凭什么把他们全绑起来?”
陈县令被她看得心头发怵,双腿竟不受控制地往地上弯,眼看就要跪下去,旁边的护卫急忙伸手扶住他,低声惊呼:“老爷!您这是怎么了?”
陈县令晃了晃昏沉的脑袋,心里忽然冒出个念头——这两人不对劲!他眼神里多了几分惊恐,指着甜宝和龙炫,声音都在发颤:“你、你们是妖怪!来人啊!快把这两个妖怪抓起来!”
甜宝本就有些生气,听见“妖怪”二字,脸色彻底沉了下来。她身影一晃,下一秒就出现在陈县令面前,速度快得只剩一道残影——这模样,倒真坐实了陈县令“妖怪”的猜测。甜宝一把揪住他的衣襟,手腕微微用力,两人瞬间移到柴房墙角,动作快得让周围的衙役都没反应过来。
陈县令只觉得天旋地转,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窜到头顶,裤裆瞬间湿了一片,连声音都带着哭腔:“我说!我都说!别、别动手!”还没等甜宝追问,他就彻底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