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
那撕心裂肺的咆哮声,如同濒死野兽的哀鸣,响彻在寂静堡死寂的城墙内外。
然而,那根早已被拉成满月的弓弦,却并没有因为这迟来的求饶而有丝毫停顿。
咻!
一声足以撕裂灵魂的尖锐破空声骤然响起。
那支通体漆黑如墨、裹挟着无尽凶煞之气的恐怖箭矢,如同自九幽地狱之中射出的死亡闪电,瞬间便跨越了数百丈的遥远距离,擦着那名血牛军校尉的耳廓一闪而逝。
嗤啦!
那坚硬无比的黑铁头盔,在那足以洞穿山岩的恐怖锋芒面前,便如同脆弱的豆腐般被悄无声息地撕裂开来。
一缕沾染着血丝的黑发随风飘落。
那名校尉只觉得自己的耳边一凉,紧接着,一股足以将灵魂都彻底冻结的恐怖死亡气息瞬间便将他彻底淹没。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双腿一软,竟是“扑通”一声,当着那数万大军的面,狼狈不堪地瘫软在了地上。
一股骚臭的液体自他的胯下缓缓流出。
他竟是被活活吓尿了。
而那支充满了死亡气息的恐怖箭矢,在擦过他的耳廓之后余势不减,依旧狠狠地钉在了他身后那面象征着血牛军无上荣耀的狰狞牛首大旗之上。
轰!
那由百年铁木打造而成的坚固旗杆,竟是在这一箭之下如同被攻城锤正面轰中一般,轰然爆碎,化作了漫天的木屑。
整个世界在这一瞬间再次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呆呆地看着那面缓缓飘落的残破大旗,以及那早已被吓得魂飞魄散、瘫软在地的倒霉校尉。
他们的心中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霸道!
实在是太霸道了。
这已经不是下马威了,这是赤裸裸的打脸。
是当着整个北疆前线所有将士的面,将他血牛军的脸面狠狠地踩在地上肆意摩擦。
楚绝缓缓地放下了手中的风火蛟弓。
他甚至都懒得再多看那早已如同死狗般的校尉一眼,只是淡淡地开口。
“下次早点说。”
说罢,他便将手中的神弓随意地向后一抛。
早已在此等候多时的柳青连忙恭恭敬敬地将其接住。
他那双本是清澈的眸子之中,此刻写满了近乎于朝圣般的狂热。
大丈夫当如是。
短暂的死寂之后,轰然爆发的是血煞营两万将士那充满了无尽畅快与自豪的震天大笑。
“哈哈哈哈!”
“怂货!”
“还以为有多硬气呢!”
那一声声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讥讽与嘲笑,如同一个个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了那城墙之上每一位血牛军将士的脸上。
让他们羞愤欲死,却又不敢有丝毫反驳。
轰隆隆。
那紧闭了许久的沉重城门终于缓缓地打开。
楚绝没有再多言语,他只是缓缓地勒转马头。
胯下的血龙驹发出一声充满了无尽威严的龙吟,一马当先,踏入了那本该是对他充满了敌意的寂静堡。
他的身后是两万名同样杀气冲霄的铁血悍卒。
他们就如同一群巡视自己领地的雄狮,昂首阔步。
所过之处万籁俱寂,无人敢与之对视。
也就在此时,两道同样充满了无尽威严与愤怒的恐怖身影自那中央指挥所的方向飞驰而来。
正是那刚刚才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的孙武与李信。
“楚都统!”
李信那充满了无尽冰冷与杀意的声音,如同滚滚惊雷在楚绝的耳边轰然炸响。
“好大的威风啊!”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那本该是天衣无缝的下马威之计,竟会以这样一种近乎于羞辱的方式落幕。
这已经不是打他飞鹰军和血牛军的脸了,这更是将他李信的脸面都给一起抽肿了。
楚绝缓缓地勒住了胯下的血龙驹。
他甚至都懒得回头,只是用那冰冷而淡漠的声音缓缓开口。
“看来,刚才不欢迎我的是两位都统大人了?”
此言一出,整个寂静堡的气氛瞬间便降至了冰点。
所有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惊骇。
这个疯子,他竟然敢当众挑衅两位早已在北疆前线威名赫赫的老牌都统?
“你!”
李信勃然大怒,他何曾受过如此奇耻大辱。
轰!
一股早已达到了蛟龙境巅峰的恐怖气势自他的身上轰然爆发。
他背后那头同样早已凝如实质的狰狞蛟龙虚影,仰天发出了无声的咆哮。
他要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亲身体会一下,什么才叫真正的强者威严。
然而,迎接他的是一股比他还要更加霸道、也更加狂暴的恐怖气势。
轰!
楚绝缓缓地转过身。
他那双深邃的眸子之中再无任何情感,只剩下最纯粹的冰冷。
他背后那头充满了无尽力量与厚重的洪荒蛮象虚影,仰天发出了无声的咆哮。
两股同样充满了无尽威严与霸道的恐怖气息,在这狭窄的城门甬道之内轰然相撞,竟是斗了个旗鼓相当,不落下风。
“什么?”
李信骇然失色。
他怎么也没想到,对方竟然能凭借区区蛮象境的修为,硬生生地抗住自己那足以镇压一切的蛟龙威压。
这已经彻底颠覆了他以往所有的武道认知。
也就在他心神失守的这一瞬间。
“够了!”
一声充满了无尽威严与无奈的浑厚咆哮,自那一旁的孙武口中轰然炸响。
他知道,再这么闹下去,他们三军联合防线的脸面便算是彻底地丢尽了。
他大步流星地走上前,那张粗犷的脸上挤出了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
“误会!都是误会!”
“楚都统息怒!”
“都是下面的人不懂事,冲撞了都统大人。”
“我回去一定严加管教。”
他说着,还不忘狠狠地瞪了那早已被吓破了胆的血牛军校尉一眼,那眼神之中充满了刻骨的杀意。
而后,他便再次换上了一副和善的笑容。
“楚都统远道而来,一路辛苦。”
“我已在指挥所备下了薄酒,为您接风洗尘。”
他想息事宁人。
然而,楚绝却是冷笑一声。
他缓缓地收回了自己那足以与天地抗衡的恐怖气势,那双深邃的眸子之中充满了无尽的嘲弄。
“接风?”
“免了。”
“我血煞营的将士们,可喝不惯你们这掺了沙子的孬种酒。”
说罢,他便不再理会那早已被气得脸色铁青的二人,缓缓地勒转马头。
“我风雷军的驻地在西边,就不劳二位费心了。”
话音未落,他胯下的血龙驹发出一声充满了无尽威严的龙吟,化作一道血色的流光,朝着那早已为他们准备好的崭新营地扬长而去。
只留下那早已被气得浑身发抖的二人,以及那同样噤若蝉寒的数万守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