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他脸上露出“痛心疾首”的神色,目光死死锁定陈婉清,声音陡然变得凌厉无比:
“贫道斗胆,请陈仙子当着赵道友英灵,当着天下英雄之面,说个明白!林先生那几日,究竟去了哪里?莫非……真如外界些许揣测,尔等与倭国方面,达成了某种不可告人之‘约定’?坐视赵道友罹难,以此为契机,成就尔等无上威名?!”
“嘶——!”
这番话太过诛心,如同最恶毒的匕首,直插要害!
整个灵堂瞬间炸开了锅!
“胡说八道!”一位性情刚烈的赵乾门徒当即怒吼出声,“陈仙子和林先生怎会做此等事!”
“玄玑子道长,此事关乎林神仙清誉,不可妄加揣测!”
一位老成持重的武协前辈也沉声开口,眉头紧锁。
“这……说起来,当时林神仙他们的行踪,确实是个谜啊……”
也有少数被玄玑子气势和昆仑名头所慑,或本就心存疑虑之人,开始窃窃私语,目光在陈婉清身上逡巡。
场中大部分人依旧坚信林默与陈婉清,但玄玑子这突如其来、看似“有理有据”(实则充满引导性)的质疑,确实在不少人心中投下了一丝阴影。
而处于风暴中心的林默,依旧平静,甚至目光都未曾从赵乾的遗像上移开,仿佛玄玑子指责的并非是他。
然而,被直接点名的陈婉清,却已无法忍受这污蔑师门的奇耻大辱!
“放肆!”
一声冰冷的娇叱,如同九天玄冰崩裂,瞬间压下了全场的嘈杂!
陈婉清霍然起身,清丽绝伦的脸上已是寒霜密布,那双平日清冷的眸子此刻燃烧着足以焚尽一切的怒火!
她周身那收敛的气息再也抑制不住,凌厉无匹的神魂之力冲霄而起,让她整个人仿佛一柄彻底出鞘的绝世神兵,锋芒毕露,寒意席卷整个灵堂!
她一步踏出,目光如万载寒冰凝结的利剑,直刺玄玑子,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却蕴含着滔天杀意:
“玄玑子!你竟敢在此地,于赵大师灵前,污蔑我师门?!”
“我师尊严令,我等于倭国另有要务,关乎全局!岂是你这鼠辈所能知晓?我等浴血奋战,斩妖除魔时,你这等只敢在背后嚼舌之徒又在何处?!”
“今日你若不给我师门一个交代,我必让你……道!基!尽!毁!”
“陈仙子”盛怒之下,那恐怖的神魂之力如同风暴般席卷开来,离得近的几人只觉呼吸窒碍,肌肤刺痛,仿佛有无形剑气临体,骇得连连后退!
他们这才真切感受到,这位名声在外的“陈仙子”,一旦动怒,竟是如此可怕!
玄玑子被陈婉清这毫无保留的恐怖气势与直指道基的威胁所慑,脸色微变,心中竟生出一丝悔意,但事已至此,他只能硬着头皮,强自冷笑道:
“陈仙子何必如此激动?贫道只是心有疑虑,想请诸位解惑而已。
若尔等问心无愧,何不当众澄清那‘要务’究竟为何,以安众人之心?
如此遮遮掩掩,岂不更惹人猜疑?”
他将皮球又踢了回来,目光紧盯着陈婉清,试图逼迫她说出所谓“要务”,或者让她因无法明言而陷入更被动的境地。
灵堂内的气氛,紧张得如同拉满的弓弦,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陈婉清身上,看她如何应对这近乎无解的死局!
就在这剑拔弩张、所有人都以为陈婉清要么被迫透露机密要么陷入无言以对的窘境时,陈婉清冰冷的目光却微微偏转,极其隐晦地扫了一眼身后依旧静坐、仿佛事不关己的林默。
无人察觉的刹那,林默的眼睫几不可查地动了一下。
得到师尊默许,陈婉清心中大定。
她转回头,面对玄玑子那咄咄逼人的目光以及全场聚焦的视线,脸上的怒意稍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带着傲然的冰冷。
“你要交代?”
陈婉清声音清越,不再压抑,清晰地传遍整个灵堂。
“好,我便给你,也给所有心存疑虑之人一个交代!”
她环视四周,目光扫过那些或担忧、或猜疑的面孔,最终定格在玄玑子脸上,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我师尊当时,并非避战,而是直入倭国腹地,于富土山秘境之中,斩杀了一头自远古沉睡中苏醒、欲要祸乱世间的——九首大蛇!”
“九首大蛇”四字一出,如同又一记惊雷,在灵堂中炸响!
然而,与之前的哗然不同,这一次,场中竟出现了片刻诡异的寂静!
大部分年轻的武者或层次不够的宾客面面相觑,一脸茫然。
“九首大蛇?那是什么?”
“听起来像是倭国的妖怪?”
“斩杀妖怪?这……”
但是,那些年纪较长、见识广博的武道名宿,以及少数知晓世间隐秘的修行者,在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脸色骤然大变!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武师猛地倒吸一口凉气,声音带着颤抖:“九首……可是倭国神话中那头拥有九首九尾的灭世魔物?!传说中……那是堪比金丹大道的恐怖存在啊!”
“什么?金丹期?!”
“这……这怎么可能?!”
知晓金丹期意味着什么的人,无不骇然失色!
那是传说中陆地神仙般的境界,远超当今世上明面的任何修行者!
林默……竟然去斩杀了这等存在?
玄玑子在听到“九首大蛇”时,也是明显愣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错愕。
但他随即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竟忍不住嗤笑出声,笑声中充满了讥讽与不信:
“哈哈哈……陈仙子,你就算要编造理由,也该找个像样点的!九首大蛇?那可是金丹期的远古巨兽,凶威赫赫!据贫道所知,林先生乃是显形期的神魂修士吧?虽然不凡,但比起金丹期,可是实打实地弱了一个大境界!境界碾压,乃是铁律!你说林先生能越境斩杀金丹巨兽?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他这番话,顿时让那些原本就心存疑虑、以及被“金丹期”吓到的人找到了突破口。
“对啊,差着一个大境界呢……”
“显形对金丹,这……确实难以置信。”
“陈仙子莫非是为了搪塞,才故意夸大其词?”
质疑的声音再次悄然响起,虽然不如之前响亮,却像苍蝇般嗡嗡作响,动摇着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