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的薄雾如轻纱般笼罩着台伯河,陈沐阳赤着脚踩在新翻垦的土地上,湿润的泥土从脚趾缝间缓缓溢出。他弯腰将浸泡过草木灰的杂交麦种埋入垄沟,身后传来孩童们嬉笑打闹的声音——几个高卢少年正模仿罗马军团的方阵行进,手中挥舞着用柳枝削成的\"长矛\"。
陈景行坐在工坊前的石凳上,看着工匠们将罗马废弃的青铜头盔熔铸成农具。熔炉中跳动的火焰映照着老人布满皱纹的脸,他不时用拐杖指点着:\"记得在犁铧边缘加道倒钩,就像非洲犀牛角的弧度。\"不远处,布伦努斯正和罗马派来的贸易使者讨价还价,羊皮卷上用混合文字记录着橄榄油与铁器的交易细则。
正午时分,艳阳高悬。阿帕奇带着女人们在河边漂洗亚麻布,捣衣声与河水的流淌声交织成独特的韵律。她们仿照东方的蓝染工艺,将本地的茜草与罗马的靛蓝混合,染出深浅不一的紫色布料。几个好奇的罗马孩童蹲在一旁,用拉丁语和手势比划着询问染料的制作方法。
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午后的宁静。侦查兵翻身下马,汗水浸透了狼皮披风:\"北方出现不明骑兵,旗号不是罗马军团!\"陈沐阳立刻放下手中的陶罐,青铜匕首在掌心握出细密的汗渍。陈景行撑起拐杖,浑浊的目光望向天际线翻滚的乌云:\"召集战士,按'松竹阵'布防。\"
黄昏降临前,众人已在村落外围做好准备。陈沐阳将改良后的投石索分发给弓箭手,这种结合美洲弹弓原理与罗马弹射器的武器,能将裹着沥青的陶罐投射到两百步之外。陈景行则带着工匠启动地下的\"声波预警\"装置——空心陶管埋在地下,一旦有大队人马靠近,便能通过震动发出嗡鸣。
夜幕笼罩大地时,远处传来零星的马蹄声。陈沐阳屏住呼吸,透过青铜望远镜观察:月光下,一队身披黑色斗篷的骑兵正沿着河岸疾驰,他们的盾牌上刻着陌生的蛇形徽记。\"是伊利里亚的掠夺者!\"布伦努斯握紧战斧,\"他们趁罗马内乱,想在边境分一杯羹。\"
当第一声号角划破夜空,战斗正式打响。伊利里亚骑兵的弯刀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他们如黑色的潮水般涌来。陈沐阳挥动令旗,投石索率先发动攻击,燃烧的陶罐在空中划出火红的弧线,落在敌群中炸开朵朵烈焰。高卢战士们从预先挖掘的壕沟中跃起,长矛如林,刺向骑兵的马腹。
陈景行坐镇后方,指挥着用罗马攻城器械改造的防御塔。当伊利里亚人试图攀爬城墙时,滚烫的沥青从塔顶倾泻而下,惨叫声混着皮肉烧焦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陈沐阳则带领精锐小队,利用地形展开游击。他们时而从芦苇荡中突袭,时而攀上河岸的峭壁,铁制匕首专取敌人咽喉。
混战中,一名伊利里亚的首领直冲陈沐阳而来。此人手持双面斧,斧刃上刻着狰狞的骷髅纹样。陈沐阳侧身躲过致命一击,反手一刀划向对方的肋下。首领反应极快,斧柄横扫,将他击退数步。千钧一发之际,陈景行的枣木拐杖突然射出暗藏的青铜弩箭,正中首领肩膀。
战斗持续到黎明时分,伊利里亚人终于败退。陈沐阳站在染血的城墙边,看着敌人狼狈逃窜的背影。东方的天空泛起鱼肚白,台伯河的水面上漂浮着尸体,将河水染成淡淡的红色。村落里,受伤的战士被抬进用罗马帐篷改造的医馆,阿帕奇正用印第安的草药为他们敷伤。
晨光中,陈沐阳和陈景行检视着战场。陈景行弯腰拾起一块伊利里亚人的盾牌碎片,上面的蛇形徽记让他眉头紧锁:\"这次突袭不简单,背后或许有罗马贵族的影子。\"陈沐阳握紧手中的铁制匕首,刀柄上的纹路硌得掌心生疼。远处,罗马城的方向传来隐约的钟声,与村落里庆祝胜利的欢呼交织在一起,预示着和平之下,新的风暴正在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