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儿院废墟的焦糊味混着尸臭,刘天尧踩着烧成炭的洋娃娃残肢,后腰抵着阿豹的狼牙棒尖。月光从坍塌的屋顶漏下来,照在墙上那幅残缺的《最后的晚餐》上,耶稣的脸被火燎得只剩半张——竟和老K的刀疤脸一模一样。
\"那年暴雨夜...\"阿豹的狼牙棒刺破刘天尧的皮夹克,\"你说带小妹看烟花...为什么她的尸骨会埋在克隆工厂?\"这巨汉的手在颤抖,棒尖的血珠滴在焦黑的积木堆里。
苏婉突然掀开烧变形的铁床板,露出地下室的暗门。陈旧的福尔马林味冲得人流泪,二十具玻璃罐泡着胎儿标本,罐底贴着发货单——收货方竟是荆棘会控制的地下赌场。她抓起某张泛黄的票据:\"看这个!老K从十年前就开始往赌场送...送活体......\"
阿豹的咆哮震落墙灰。他扯开刘天尧的衣领,后颈枫叶胎记在月光下泛着青:\"这标记!我在克隆工厂的账本上见过...每个货物都有!\"狼牙棒突然调转方向,砸碎三具玻璃罐,\"你他妈也是老K养的狗!\"
刘天尧翻身滚下台阶,腐臭的液体浸透裤腿。地下室的铁柜突然弹开,上百个牛皮纸袋雪片般飞出——每个袋里装着婴儿的乳牙和胎发,袋角盖着青龙会的龙纹章。他抓起个纸袋,手指摸到袋底凸起的暗纹:是荆棘会的荆棘图腾!
\"我们都被耍了......\"苏婉突然撕开某具胎儿标本的腹部,扯出团浸血的丝绸,\"这是当年包你的繦褓!老K在育婴堂偷孩子...两边帮会都在抢......\"
阿豹的狼牙棒砸在铁柜上迸出火星。这汉子突然跪倒在地,抓起把乳牙塞进嘴里嚼:\"小妹的乳牙...我亲手埋在槐树下...怎么会在这里......\"鲜血顺着嘴角往下淌,混着碎牙咽进喉咙。
地下室突然响起齿轮转动声。整面墙向两侧滑开,露出十米见方的暗室——三百个铁笼子整齐排列,每个笼底铺着烧焦的小被子,墙上刻满正字计数。刘天尧摸到笼柱上的抓痕,指甲缝里卡着半片金锁——正是他七岁时被老K扯走的项圈坠子!
\"欢迎回家。\"林雪的声音从通风管传来,\"亲爱的哥哥们,父亲让我问...被自己兄弟捅刀子的滋味如何?\"突然有重物坠地声,陈小川的尸体重重摔在铁笼上,后颈被烙铁烫出青龙会暗码。
阿豹突然暴起,狼牙棒劈向通风管:\"老子撕了你!\"铁管爆裂的瞬间,二十只灰老鼠窜出,每只尾巴都系着铜铃铛。刘天尧拽住发狂的兄弟:\"是陷阱!她在模仿小妹的铃铛......\"
苏婉突然扯开陈小川的衬衫,胸口用朱砂画着迷宫图:\"这是老巢的路线...小川用尸斑拼的......\"她蘸着血在地面画符号,\"看!青龙会和荆棘会的标记...是同一个母版倒过来的......\"
暗室突然地动山摇。铁笼子接连爆开,三百具孩童骸骨如雨坠落。阿豹接住具穿碎花袄的骸骨,发现第四根肋骨上刻着\"哥\"字——正是他七岁时教小妹刻的!\"为什么...为什么连死人都不放过......\"
刘天尧在骸骨堆里摸到铁盒,盒里装着老K的日记本。泛黄的纸页记载着二十年前的中秋夜:\"今日收获双生儿,甲号留种,乙号喂狗。那杂种竟敢咬我...切了他无名指泡酒......\"
地下室的铁门突然被撞开,三十个举着火把的青龙会杀手涌入。领头的光头踢翻铁笼:\"老大吩咐,带活的回去腌腊肉!\"他甩出铁链缠住苏婉的腰,\"这娘们能生......\"
阿豹的狼牙棒横扫过三人,却在看清某杀手后背的烫伤时僵住——那疤痕组成\"恨\"字,正是他当年为小妹报仇时烙在仇家身上的!\"你没死...你怎么会......\"这汉子突然口吐白沫,眼球爬满血丝。
刘天尧趁机撞破暗窗,拽着苏婉跳进臭水沟。追兵的脚步声在头顶响起,他摸到沟底粘稠的液体——竟是二十年前码头大火残留的原油!苏婉划亮火柴的瞬间,火光映出沟壁的刻痕:三百个\"正\"字,每个都缺最后一横。
\"是小妹......\"刘天尧的指尖划过刻痕,\"她被关在这里数日子......\"话没说完,阿豹的咆哮从后方传来。这汉子举着燃烧的狼牙棒扑来:\"把小妹还给我!\"
混战中,臭水沟的原油被引燃。火舌卷着苏婉的衣角窜上屋檐,她突然撕开衬衣抛向空中——浸血的布料在火光中显出地图轮廓,正是老K克隆工厂的坐标!阿豹的狼牙棒停在刘天尧咽喉半寸:\"你早知道...是不是?\"
爆炸的气浪掀翻三人,孤儿院主梁轰然坍塌。刘天尧在火海里摸到焦黑的相框,照片里七岁的自己牵着穿碎花袄的小妹,背景是熊熊燃烧的码头仓库——老K举着火把站在阴影里,笑得像个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