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雪线的正午,阳光终于穿透云层,洒在一片相对平坦的河谷地带。沈砚秋勒住马缰,目光扫过河谷两侧的岩壁——这里背风,靠近一处常年不冻的山泉,脚下的土地虽覆着薄雪,却能隐约看到下层的碎石,是搭建驿站的绝佳选址。
“就是这里了。”沈砚秋转头对身后的顾长风说,“巴图说过,这处‘月牙谷’是山民冬季转场时的临时落脚点,地势稳,又有水源,用来建雪线驿站再合适不过。”
顾长风策马上前,翻身下马,蹲下身拨开积雪,指尖触到冰冷的碎石,又走到山泉边试了试水温——虽凉,却未结冰。他点头:“确实是好地方。山泉不冻,取水方便;岩壁能挡北风,冬季积雪也不会埋了驿站。只是我们要尽快动手,雪线的天气说变就变,拖不得。”
选址定策:驿站的用处
两人回到队伍停留的临时营地,召集核心成员商议。沈砚秋铺开羊皮地图,指着月牙谷的位置:“这处驿站,不只是我们这次翻越天山的补给点,更是为以后走这条新商道的商队准备的。所以要建得结实,至少能抗住暴风雪,还要能储存足够的粮食、燃料和药材。”
阿罗憾皱眉:“可我们带的工具不多,队员们也多是走商的,不是盖房子的匠人,能建成吗?”
秦十三接话:“我早上勘察时,看到河谷下游有片松树林,能砍些松木做梁柱;岩壁上有天然的石洞,稍微修整就能当储物间。我们不用盖多复杂的房子,能遮风挡雪就行。”
顾长风补充:“驿站还要分区域——住宿区、储物区、医疗区,最好再留一块空地,方便商队扎营。医疗区要靠近山泉,取水方便,万一有商队队员出现高原反应,也能及时救治。”
沈砚秋见众人没有异议,当即分工:“阿罗憾带二十人去砍松木、凿石块,注意安全,不许单独行动;秦十三带五人修整石洞,清理储物区;罗衣负责统计物资,列出需要优先储存的粮食和药材;顾长风和我留在营地,规划驿站的具体布局,再安排人搭建临时的煮食区。”
建设启动:人手与难题
分工一明确,队员们立刻行动起来。阿罗憾带着人扛着斧头、绳索往松树林去,秦十三则拿着铁铲、撬棍去修整石洞。沈砚秋和顾长风留在月牙谷,用木炭在地上画出驿站的大致轮廓:住宿区用松木搭建三间木屋,每间能住十人;储物区用修整后的石洞,分粮食、燃料、药材三类存放;医疗区挨着住宿区,方便照看病人;煮食区设在靠近山泉的地方,远离住宿区,避免烟火熏扰。
“住宿区的木屋要离岩壁近一些,”顾长风蹲在地上,调整着木炭画的线条,“这样岩壁能挡一部分风,木屋也更稳。梁柱要用粗松木,地基要埋深些,防止冬季冻土层松动,把房子掀了。”
沈砚秋点头,又指着医疗区的位置:“医疗区要留个窗口,对着煮食区,万一需要热水,喊一声就能送过来。还要在门口搭个棚子,方便晾晒药材。”
两人正规划着,罗衣匆匆跑来:“砚秋姐,我们带的钉子不够了,松木之间没法固定;还有,盖屋顶的毡毯也不够,只能盖两间木屋。”
沈砚秋心里一沉——钉子和毡毯是从高昌带来的,本以为够用,没想到搭建驿站需要这么多。她看向顾长风,眼神里带着询问。
顾长风思索片刻:“钉子不够,我们可以用山民的法子,把松木削成榫卯结构,再用藤条捆紧;毡毯不够,就先盖两间木屋,一间住人,一间当医疗区,剩下的人暂时住帐篷,等以后有机会再补盖。”
沈砚秋眼前一亮:“对,巴图之前说过,山民的木屋都是用榫卯和藤条固定的,比用钉子还结实。罗衣,你让人去附近的山坡上找些结实的藤条,再让会木工的队员跟着阿罗憾去,教大家做榫卯。”
罗衣领命而去,沈砚秋和顾长风则起身去查看秦十三修整石洞的进度。石洞就在岩壁下方,秦十三正带着人用撬棍清理洞里的碎石,见两人来,他擦了擦额头的汗:“这洞比我想的大,能分三个隔间,正好放粮食、燃料和药材。就是洞口有点窄,大些的粮袋可能搬不进去,得把洞口再凿宽点。”
顾长风走到洞口,往里望了望:“别凿太宽,洞口窄些能挡风,也安全。实在搬不进去的粮袋,就先放在洞口的棚子里,用毡毯盖好,等以后再想办法。”
意外插曲:工具损坏
傍晚时分,阿罗憾带着人扛着第一批松木回来,每个人脸上都沾着雪,却难掩兴奋。“顾大夫说的榫卯法子真好用,”阿罗憾放下松木,搓了搓冻得发红的手,“我们试了几个,都很结实,不用钉子也能固定。就是……”他顿了顿,有些不好意思,“有两把斧头砍在石头上,崩了刃,没法用了。”
沈砚秋心里一紧——斧头是砍木、凿石的主要工具,崩了刃,后续的活就难办了。她看向顾长风,只见顾长风走到崩刃的斧头旁,捡起一把,仔细看了看刃口:“还好,只是崩了一小块,不是大问题。我们带的有磨刀石,我晚上把它磨好,明天还能用。”
“你还会磨刀?”阿罗憾有些惊讶。
顾长风笑了笑:“以前在药庐里,斩药材的刀钝了,都是我自己磨。斧头和刀的磨法差不多,只是要更费力些。”
沈砚秋松了口气:“那今晚就辛苦你了。罗衣,晚上多煮点热汤,让大家暖暖身子,今天都累坏了。”
晚饭时,营地的篝火旁格外热闹。队员们围坐着,喝着热酥油茶,吃着烤得喷香的馕,聊着白天建驿站的趣事——有人第一次学做榫卯,把松木削得歪歪扭扭;有人凿石头时不小心溅了一脸雪,冻得直咧嘴;还有人在山泉边发现了几只耐寒的小鸟,叽叽喳喳的,给寂静的雪乡添了些生气。
顾长风坐在篝火旁,借着火光磨斧头。他左手扶着斧头,右手握着磨刀石,动作缓慢却有力,火花时不时从刃口溅出,映在他专注的脸上。沈砚秋走过去,递给他一块烤好的馕:“先歇歇,吃点东西再磨。斧头不急,明天天亮了再磨也来得及。”
顾长风接过馕,咬了一口,又继续磨:“今晚磨好,明天一早阿罗憾他们就能用。建驿站的时间紧,能多做一点是一点。”他顿了顿,看向正在搭建木屋框架的方向,“你看,他们还在忙呢。”
沈砚秋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几盏油灯的光芒在木屋框架旁晃动,阿罗憾正带着几人用藤条捆紧松木梁柱。她心里一暖——这支队伍,虽来自四面八方,却有着同样的目标,为了开辟新商道,每个人都在尽全力。
深夜赶工:驿站初成
夜色渐深,大部分队员都已休息,只有木屋搭建处和石洞修整处还亮着灯。沈砚秋和顾长风也没闲着,顾长风磨好斧头,又去检查秦十三修整的石洞,看看有没有需要改进的地方;沈砚秋则跟着罗衣,把需要储存的粮食、药材搬到石洞附近,分类堆放好,等着明天搬进洞里。
“药材要放在最里面的隔间,”沈砚秋指着一堆红景天和麻黄草,“那里干燥,不容易受潮。燃料要放在洞口附近,取用方便,也不会把粮食熏坏。”
罗衣点头,又指着一堆酥油:“这些酥油要密封好,放在阴凉的地方,能保存很久。以后商队来,就能用这些酥油煮茶、取暖。”
两人正说着,忽然听到木屋方向传来一阵欢呼。沈砚秋和罗衣跑过去,只见第一间木屋的框架已经搭好,阿罗憾正带着人把毡毯铺在屋顶上。月光洒在木屋上,虽简陋,却透着一股安稳的气息。
“我们明天就能把屋顶盖好,再把墙壁的缝隙用干草堵上,就能住人了!”阿罗憾兴奋地说。
顾长风也走了过来,看着木屋框架,点头道:“做得不错,梁柱很稳,藤条也捆得紧。就是墙壁的缝隙要堵严实,不然北风灌进来,冬天还是冷。”
沈砚秋笑着说:“大家辛苦了,今晚就到这里,明天再继续。等驿站建好了,我们好好休息一天,再向黑鹰口出发。”
队员们欢呼着散去,营地渐渐安静下来。沈砚秋和顾长风并肩站在木屋前,望着远处的雪山。月光下,雪山泛着清冷的光,而眼前的木屋,却像一座温暖的灯塔,照亮了这条艰难的商道。
“你说,以后会不会有很多商队来这里歇脚?”沈砚秋轻声问。
顾长风点头:“会的。这条新商道,有了这处驿站,就不再是绝路。以后走丝路的商队,不用再绕远路,也不用再担心在雪线里找不到补给。”他转头看向沈砚秋,眼中带着温柔,“这都是你的功劳。若不是你坚持要开辟新商道,要建这处驿站,我们也不会站在这里。”
沈砚秋摇摇头:“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是大家的。没有阿罗憾他们出力建屋,没有你照顾大家的健康,没有秦十三探路,没有罗衣管物资,这驿站也建不起来。”
两人相视一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坚定。这处雪线驿站,不仅是一座木屋,更是他们开拓新商道的信心,是对未来的希望。
清晨新貌:驿站功能初显
第二天清晨,队员们早早起身,继续建设驿站。阿罗憾带着人把第一间木屋的墙壁缝隙用干草堵好,又开始搭建第二间木屋;秦十三把石洞的三个隔间清理干净,在地上铺了干草和毡毯,防止粮食受潮;罗衣则带着人把粮食、燃料、药材搬进石洞,一一分类摆放好,还在每个隔间门口挂了木牌,标明里面存放的东西;顾长风在医疗区的木屋前搭了个棚子,把带来的药材晾晒在棚子下,又在屋里铺了几张毡毯,摆上简易的诊疗桌——医疗区也算初步建成了。
正午时分,第二间木屋也盖好了。沈砚秋站在驿站中央,看着眼前的景象——两间木屋并排而立,旁边是三个修整好的石洞,山泉边的煮食区也搭好了灶台,整个驿站虽简陋,却功能齐全,充满了生机。
“驿站建好了!”阿罗憾兴奋地喊道,队员们也跟着欢呼起来。
顾长风走到沈砚秋身边,递给他一碗热酥油茶:“尝尝,用驿站的山泉煮的,比以前的水更甜。”
沈砚秋接过茶,喝了一口,果然清甜爽口。她看着欢呼的队员们,看着眼前的驿站,心里满是成就感。这处雪线驿站,是他们用双手搭建起来的,是他们团结一心的见证,更是这条新商道上最温暖的希望。
“接下来,我们要在这里留些粮食、材料和药材,”沈砚秋对众人说,“给以后来的商队留些补给。然后我们休息一天,养足精神,再向黑鹰口出发。”
队员们齐声应和,脸上都带着期待。他们知道,翻越黑鹰口是更大的挑战,但有了这处驿站作为后盾,有了彼此的支持,他们一定能成功。
夕阳西下,沈砚秋和顾长风坐在驿站的木屋前,望着远处的雪山。驼铃声声,在河谷间回荡,像是在为这处新建成的雪线驿站庆贺,也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挑战壮行。他们知道,这条新商道,才刚刚开始;而这处雪线驿站,将永远是这条商道上最温暖的港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