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门演武台这边，早就热闹得快炸了。
中央那个最大的擂台，四周围着层淡蓝色的光罩 —— 是阵法师昨天连夜布的防护阵，据说能扛住灵皇境的一击，就怕等会儿打起来收不住手。
光罩外面的看台？
别说空座了，连台阶缝里都挤着人。
有人抱着怀里的小板凳，屁股只沾着个边儿；有人踮着脚，脖子伸得跟天鹅似的；还有个外门小弟子，手里的瓜子撒了一地都没顾上捡，眼睛死死盯着擂台，生怕错过半点动静。
执法堂的刘长老站在擂台边，穿着那身灰扑扑的长老服，脸拉得老长，手里攥着个青铜令牌 —— 等会儿就是他当裁判。
“都安静点！要抽签了！”
刘长老的声音用灵力裹着传出去，台底下的吵嚷声才稍微压下去点。
韩山和叶凡顺着台阶走上台，两人并肩站着，气场直接拉满。
韩山穿了件枣红色的锦袍，腰间挂着的玉佩晃来晃去，伸手去抽签的时候，手指还故意蹭了下签筒，那眼神里的傲气就没藏着：“叶凡，等会儿你们天道盟输了，可别赖账。”
叶凡没接话，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随手从签筒里抽了根木签。
刘长老走过来，把两人的签展开一看，声音拔高了点：“第一场，天道盟柳如烟，对战战盟李煞！”
这话一出来，台底下瞬间又炸了。
天道盟这边，周通站在最前面，攥着衣角的手都泛白了，手心全是汗，跟旁边的李慕雪嘀咕：“完了完了，怎么第一场就是柳师姐啊？李煞那家伙可是战盟出了名的狠人，上次跟人打，一刀就把人胳膊砍伤了！”
李慕雪也跟着点头，声音有点发颤：“柳师姐才灵王中期巅峰，李煞都后期了，这怎么打啊……”
“怕啥！” 赵铁柱在旁边拍了拍他俩的肩膀，声音洪亮，“柳丫头的身法跟暗器，那可不是盖的！说不定能赢！”
话是这么说，可他盯着擂台的眼睛，也没放松过。
柳如烟听见自己的名字，深吸了口气，抬手拢了拢耳边的碎发 —— 她今天穿了件月白色的长裙，裙摆上绣着几支淡青色的柳叶，风一吹，裙摆轻轻飘着，看着跟个仙子似的。
她对着叶凡几人点了点头，脚尖轻轻一点地面，身形就跟飘似的，落在了擂台上。
几乎是同时，战盟那边的李煞也跳了上去。
这家伙穿了件黑色的短打，胳膊上露着道长长的刀疤，从肩膀一直到手腕，手里攥着把血色的长刀，刀身上还沾着点没擦干净的污渍，看着就渗人。
他盯着柳如烟，舔了舔嘴唇，声音沙哑得跟磨沙子似的：“小美人，现在认输还来得及。不然等会儿哥哥的刀没轻没重，把你这张漂亮脸蛋划花了，多可惜啊？”
柳如烟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压根没打算跟他废话。
李煞气笑了，刚要再说点什么，刘长老的声音就响了：“开始！”
“嗤 ——”
李煞直接就动了！
手里的血色长刀带着股刺耳的破空声，直劈柳如烟的面门！那刀还没到跟前，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就飘了过来，台底下有几个修为低的弟子，当场就捂着脸干呕起来。
柳如烟早有准备。
她脚下轻轻一点，流云步直接施展到了极致 —— 整个人的身形都变得虚虚晃晃的，跟烟似的飘了开去，李煞的刀 “哐当” 一声劈在擂台上，石头地面直接被劈出道半尺深的口子。
“想躲？” 李煞冷笑一声，手腕一转，长刀又跟过来了，刀光霍霍，把柳如烟的退路逼得死死的。
可柳如烟根本不跟他硬拼。
她就围着擂台绕圈，脚步轻快得很，有时候李煞的刀都快擦到她裙摆了，她身子一扭，又躲过去了。同时，她的右手一直在袖子里动，时不时扬一下手 ——
“咻咻咻！”
一道道细得跟头发丝似的银针，还有带着倒钩的小飞镖，跟下雨似的朝着李煞射过去，专挑他胳膊肘、膝盖这些关节处打。
“雕虫小技！” 李煞骂了一句，手里的长刀舞得密不透风，“叮叮当当” 的声音不绝于耳，那些银针和飞镖全被他挡飞了，有的还弹到防护光罩上，溅起点点火花。
他的刀罡越来越猛，一道接一道朝着柳如烟扫过去，逼得柳如烟只能不停地往后退，看着好像落了下风。
台底下的战盟弟子瞬间就沸腾了。
“煞哥牛逼！砍死她！”
“就这？还敢跟战盟打？真是自不量力！”
有个穿深蓝色战盟服的弟子，激动得拍着前面的栏杆，手都拍红了，嘴里还不停喊着。
天道盟这边的人，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周通攥着拳头，指节都发白了，嘴里小声念叨：“柳师姐，加油啊…… 再等等，等机会……”
李慕雪更是紧张得闭上眼睛，过一会儿又偷偷睁开一条缝，看一眼又赶紧闭上。
叶凡倒还算镇定，只是眼神一直盯着擂台上，手指在身侧轻轻敲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其实柳如烟看着慌，心里门儿清。
她额头上已经冒出了细汗，后背的衣服也湿了一小块 —— 长时间维持流云步，还要分心扔暗器，对灵力的消耗太大了。但她的脚步没乱，眼神也一直盯着李煞的动作，连他呼吸的节奏都在留意。
她在等。
等李煞没耐心的那一刻。
果然，打了快一炷香的功夫，李煞还是没碰到柳如烟的衣角，脸上的表情越来越难看，嘴里开始骂骂咧咧的：“妈的！你有本事别躲！跟老子正面打！”
他的刀法越来越狂，每一刀都用了十足的力气，刀光看着更吓人了，可破绽也越来越多 —— 有时候劈完一刀，胳膊收回来的速度明显慢了，有时候脚步没站稳，还会晃一下。
柳如烟眼睛亮了。
就是现在！
刚好李煞又劈出一记 “力劈华山”，长刀带着股劲风砸向地面，擂台都震了一下。他这一刀用的力气太大，旧力刚卸完，新力还没提上来，胸口就这么露了出来，连护心镜的位置都空着。
柳如烟没犹豫。
她左手悄悄摸进怀里，指尖捏着三根细得快看不见的 “无影针”—— 这是她特意炼制的，针身上淬了特制的麻痹毒，只要扎进皮肤，半个时辰内胳膊都动不了。
“咻 ——”
三根无影针几乎是贴着地面射出去的，一点声音都没有，直冲着李煞的胸前三大要穴去。
同时，柳如烟身子往后一退，拉开了两丈远的距离，以防李煞反扑。
李煞劈完刀，正想喘口气，突然觉得胸口一凉，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想往旁边躲！
可已经晚了！
“噗！噗！”
两声轻响，两根无影针擦着他的肋骨飞了过去，带出两缕血花，钉在了后面的防护光罩上。
但第三根，精准地扎进了他的肩井穴！
“呃！”
李煞闷哼一声，只觉得右边的肩膀瞬间就麻了，跟不是自己的似的，手里的长刀 “哐当” 一声掉在地上，差点砸到自己的脚。他想弯腰去捡，可右边的胳膊根本动不了，连带着半边身子都开始发僵。
柳如烟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
她娇叱一声，身形跟箭似的冲了回去，右手往腰间一摸，“唰” 的一声，一把细剑拔了出来 —— 剑身长不过两尺，剑身泛着淡蓝色的光，是她用冰蚕丝混合精铁打造的，特别锋利。
她的剑尖对着李煞的手腕、丹田这些要害，轻轻一点，就化作了好几点寒星，看着跟同时刺出好几剑似的。
李煞吓得魂都快没了，赶紧用左手去挡。
可他半边身子麻了，动作慢得跟蜗牛似的，左手刚举起来，柳如烟的剑尖就已经到了 ——“铛” 的一声，剑尖点在他的左手手腕上，一股巧劲传过来，李煞的左手瞬间就没了力气，垂了下去。
紧接着，柳如烟的剑尖往上一挑，停在了李煞的咽喉前三寸。
冰冷的剑气贴在皮肤上，李煞瞬间就不敢动了，额头上的冷汗 “唰” 的一下就流了下来，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整个演武场瞬间安静下来，连掉根针都能听见。
过了大概两息的时间，不知道是谁先喊了一声：“赢了！柳师姐赢了！”
“卧槽！真赢了！以弱胜强啊！太牛逼了！”
“刚才李煞不是挺狂的吗？现在怎么不敢动了？哈哈哈！”
台底下瞬间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比刚才战盟弟子喊得还响。
那个之前拍栏杆的战盟弟子，这会儿跟傻了似的，嘴巴张得能塞进个鸡蛋，手里的瓜子壳掉了一地都没反应。
天道盟这边更是高兴疯了。
赵铁柱直接跳了起来，对着擂台大喊：“柳丫头好样的！没给俺们天道盟丢脸！”
周通也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笑着笑着眼泪都快出来了。
李慕雪更是激动得抱住旁边的周通，又哭又笑的：“赢了！我们赢了第一场！”
叶凡脸上也露出了点笑容，他抬头看向擂台，对着柳如烟点了点头。
刘长老走过去，看了眼李煞，又看了眼柳如烟，手里的青铜令牌一举，声音洪亮：“第一场，天道盟柳如烟，胜！”
这话一落，欢呼声更响了。
李煞脸色铁青，想发作又不敢 —— 剑尖还在他脖子上呢。他只能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我…… 认输。”
柳如烟这才收回剑，对着刘长老行了一礼，然后转身走下擂台。
刚走到底下，赵铁柱就迎了上去，递过一块干净的帕子：“快擦擦汗，刚才可把俺们吓坏了！”
柳如烟接过帕子，擦了擦额头的汗，笑了笑：“还好，没辜负大家的期望。”
叶凡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休息会儿，接下来就看赵铁柱的了。”
这话提醒了所有人。
大家的目光都落在了赵铁柱身上。
赵铁柱摸了摸后脑勺，嘿嘿笑了两声，然后攥了攥拳头，手臂上的肌肉鼓了起来，眼神也变得认真起来：“放心！俺肯定不输！让张狂那小子知道，俺们天道盟不是好欺负的！”
而战盟那边，气氛就没这么好了。
韩山的脸黑得跟锅底似的，盯着走回来的李煞，语气冰冷：“废物！连个女人都打不过！”
李煞低着头，不敢说话，只是肩膀还在微微发抖 —— 那麻痹毒还没解呢。
张狂站在旁边，脸色也不太好看，他看了眼赵铁柱，又看了眼韩山，咬了咬牙：“副盟主，您放心，接下来我上，肯定能赢！我要让赵铁柱知道，跟我张狂比剑，是他这辈子最大的错误！”
韩山冷冷瞥了他一眼：“别跟李煞一样丢人。要是输了，你也别回战盟了。”
张狂身子一僵，赶紧点头：“是！我一定赢！”
说着，他提着剑，朝着擂台走了过去，路过赵铁柱的时候，还故意瞪了他一眼，眼神里全是挑衅。
赵铁柱也没怂，直接回瞪过去，还对着他比了个 “过来” 的手势。
气氛瞬间又紧张起来。
第一场赢了，可第二场才是真正的考验 —— 张狂的快剑，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压力，一下子全到了赵铁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