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帝都的第十五天，叶凡的布鞋终于磨破了个洞。
鞋底的布絮露出来，蹭在官道的石子上，硌得脚心发疼。他蹲在路边，从行囊里摸出块碎布，刚想补鞋，就看见远处尘土飞扬 —— 一支商队赶过来，领头的汉子嗓门大：“小兄弟，往界域城去？搭个伴呗，路上有妖兽！”
叶凡点点头，跟着商队走。晚上在破庙里歇脚，他啃着张婶烙的干饼，饼渣掉在衣襟上，随手掸了掸 —— 饼早就凉了，却比路上买的灵米糕顶饿。商队的人聊起宗门域，说那边 “元气浓得能当水喝，灵罡境的修士跟地里的萝卜似的，一拔一大把”，听得他心里直发痒。
又走了三天，终于看见界域城的城墙 —— 比帝都的矮点，却更宽，城门口的传送阵老远就看得见，百丈高的阵台刻满了符文，风吹过就闪着淡蓝色的光，跟活的似的。
“要去万法城？先交五百上品灵石！” 阵边的守卫板着脸，手里的刀鞘磕得地面响，“传送阵耗灵气，少一个子儿都不行！”
叶凡从储物戒里摸出灵石，心里疼了下 —— 这可是他在百朝大战赢的，在帝国够普通修士活半年了。刚踏上阵台，就过来个满脸皱纹的阵法师，手指上缠着符文布条，敲了敲罗盘：“站稳了！传送时别乱动，不然被空间裂缝刮到，连骨头都剩不下！”
阵法师念动口诀，符文 “嗡” 地亮了，刺目的白光裹住叶凡，他瞬间觉得气血翻涌，像被人按在水里揉，手赶紧撑着阵边的石头，指甲都掐白了。耳边全是 “呼呼” 的风声，连自己的心跳都听不见。
不知过了多久，白光突然散了。
叶凡脚刚落地，就被一股浓得化不开的元气呛了下 —— 鼻子一吸，元气顺着喉咙往下滑，体内的混沌灵罡自动转起来，比在帝国练半天还畅快！他抬头一看，彻底愣了：
脚下是白玉铺的广场，光溜溜的能照见人影，远处的建筑高得戳进云里，房顶刻着会转的符文，风一吹就洒下点金光；天空不是帝都的淡蓝色，而是裹着层七彩流光，连云都带着淡淡的光晕，像撒了把碎星子。
“这就是万法城？” 他嘀咕了句，刚想往前走，就被人撞了下肩膀。
回头一看，是个穿短打的小哥，腰间别着把弯刀，刀鞘上的灵纹闪着光 —— 居然是灵罡境五重的气息！小哥没道歉，只挥了挥手：“让让，赶时间去拍卖行！”
叶凡心里一震，往街道上看 —— 卖灵草的大妈手指上裹着灵罡，抓药时随手就捏碎了块硬壳；挑着担子的小贩，脚步轻得能飘起来，至少是灵罡境三重；甚至有个扎羊角辫的小孩，跑过的时候身上带着淡淡的灵韵，比帝国学院的入门弟子还强！
他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土包子 —— 在天穹帝国，他是人人敬仰的镇国侯，灵罡境六重能横着走；可在这儿，灵罡境跟赶集似的，没人多看他一眼。
“难怪商队的人说，这儿的修士多如牛毛。” 叶凡收敛气息，跟着人流往客栈走。路边的摊贩摆着各种他没见过的东西：带花纹的妖兽骨头、会发光的灵草、画着复杂符文的符箓，连最便宜的疗伤丹，品阶都比帝国的高半级。
找了间看起来普通的客栈，掌柜的留着山羊胡，算账的账本上还刻着聚灵符文。“住店？单间五十上品灵石一天，带聚灵阵！” 掌柜的头都没抬，拨着算盘，“要打探消息？加一百，我给你份万法城的地图，标着哪有拍卖行，哪有宗门据点！”
叶凡开了间房，刚进门就感受到聚灵阵的气息 —— 墙上的纹路慢慢转，元气顺着窗户缝往里钻，比他在侯府的静室还浓。他摸出云海令，放在桌上，令牌上的云雾突然动了下，似乎在指引方向。
“先歇两天，查查云海宗的据点在哪，再看看有没有影阁的消息。” 叶凡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七彩天空，心里的渺小感慢慢变成了斗志 —— 这里虽然强者多，却是他真正能变强的地方。
他攥紧云海令，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爹娘，等着我，我肯定能找到影阁，为你们报仇；楚月，等着我，我会在这上界，闯出个名堂来。”
窗外的风裹着元气吹进来，带着点陌生的草木香。叶凡知道，他的宗门域之旅，从这一刻，才算真正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