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上的风都变热了。
林宏的裂石拳一拳接一拳砸下来，每一拳都带着 “呼呼” 的响，石板缝里的石屑被震得蹦起来，落在地上 “沙沙” 响。
他的白衣早被汗浸湿，贴在后背，汗珠子顺着下颌线往下滴，砸在青石板上，洇出一小圈湿痕。可他没停，破军步踏得擂台 “咚咚” 震，跟要把台面踩塌似的。
“给我倒下！”
林宏又吼了一声，拳头往叶凡左肩砸 —— 这拳用了十成力，胳膊上的青筋都爆起来了，连旁边的空气都被压得发闷。
叶凡脚腕一拧，跟粘了油似的往右边滑，堪堪避开。拳风擦着他的衣襟过去，把青衫下摆扫得飘起来，刮在胳膊上有点痒。
他没慌，甚至还腾出右手，蹭了下额角的汗 —— 手背上沾着点灰，却没影响他的眼神，始终盯着林宏的手腕。
台下的人看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我的天！宏少爷这拳再偏一点，叶公子胳膊就断了！”
“叶凡咋还不还手啊？再躲下去要没力气了！”
“我看悬！久守必失，他撑不了多久！”
有人急得攥着衣角，指节都发白；有人踮着脚往前凑，脖子伸得跟鹅似的；连卖茶水的小厮，都忘了吆喝，站在那儿看愣了。
高台上，城主端着茶碗没喝，眼睛盯着叶凡的步法，跟林啸天说：“这小子的步法看着普通，实则妙得很 —— 每次躲都躲在最省劲的地方，不浪费一点力气。”
林啸天没接话，手指又开始在扶手上敲，眼神里多了点了然 —— 叶凡这不是在逃，是在等。
擂台上，林宏已经狂攻了近百招。
他的呼吸越来越粗，原本凌厉的拳风，慢慢慢了点。刚才那拳砸空后，收拳的时候胳膊肘慢了半拍，跟被绳子拽了下似的 —— 十成力砸出去，收不回来的劲滞住了。
“混蛋！你敢耍我！”
林宏越打越急，胸口的火气往上冒。他原本以为三招就能解决叶凡，结果打了这么久，连对方的衣角都没碰到，反而自己累得够呛。
更让他窝火的是，叶凡看他的眼神 —— 平平淡淡的，跟看耍猴似的，没有怕，没有慌，只有一种 “你快露破绽” 的冷静。
“我看你能躲到什么时候！”
林宏咬着牙，又出一拳 —— 这次更狠，直取叶凡的胸口，想逼他硬接。可他太急了，出拳的时候没注意，左腿往前踏的时候，膝盖多弯了一下，重心偏了半寸。
就是这半寸！
叶凡脑子里跟过电影似的，林宏每出一拳的元气走向、收拳的速度、脚步的重心，在神鼎感知里都清清楚楚 —— 这半寸的重心偏移，就是他等了半天的破绽！
一直往后躲的叶凡，突然没退。
他脚底下没停，顺着林宏出拳的劲，往前凑了半步 —— 这步凑得巧，正好卡在林宏旧力刚尽、新力没生的空当里。
林宏一愣，没料到他会突然往前冲，拳头还没来得及收，就看见叶凡的右手抬了起来。
叶凡的右手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指尖凝着点淡淡的气血，不显眼，却快得跟闪电似的，直戳林宏的手腕 —— 那是林宏出拳后，最没力气护着的地方。
“不好！”
台下有人喊了一声，声音都变调了。
林宏想躲，可重心已经偏了，胳膊也收不回来，只能眼睁睁看着叶凡的手指越来越近。
他能感觉到指尖传来的凉意，还有那股凝练的气血 —— 这一下要是戳中，他的手腕肯定得麻，到时候别说出拳，连抬胳膊都费劲。
擂台上的风好像突然停了。
所有人都睁大眼睛，看着叶凡那根快如闪电的手指，看着林宏僵在半空的拳头。
刚才还喊着 “叶凡要输” 的人，这会儿全闭了嘴，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高台上的林啸天，猛地坐直了身子，手指停在扶手上，眼睛瞪得溜圆 —— 叶凡要反击了！
林清雪坐在女眷区，手紧紧攥着手帕，指节发白，连呼吸都忘了 —— 这一下能戳中吗？
叶凡的指尖，离林宏的手腕，只剩一寸。
林宏的脸，瞬间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