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光二十八年春,北京城柳絮纷飞。十三岁的叶赫那拉·杏贞已是亭亭玉立的少女,在惠征府中过着无忧无虑的闺阁生活。然而她手腕上那个狼头胎记,随着年龄增长愈发明显,时常在夜深人静时隐隐作痛,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召唤着她。
这日,惠征府中来了一位不速之客——个衣衫褴褛的老萨满,自称来自长白山,有要事求见惠征大人。
“大人可还记得十三年前的预言?”老萨满开门见山,目光如电。
惠征心中一惊,屏退左右:“道长何出此言?”
老萨满压低声音:“血玉镯即将苏醒,它正在寻找它的主人。而府上的格格,就是它命定的宿主。”
惠征勃然变色:“休得胡言!什么血玉镯,我从未听说过!”
老萨满冷笑:“大人何必自欺欺人?令嫒手腕上的狼头胎记,就是最好的证明。那胎记与血玉镯本是一体,如今镯醒之期已到,胎记自然会有感应。”
就在这时,后院突然传来一声尖叫。惠征急忙赶去,只见女儿杏贞站在库房前,面色苍白地指着里面:
“阿玛!里面...里面有东西在发光!”
惠征心中骇然,冲进库房,果然看见角落一个老旧木箱正在发出诡异的红光!那光芒透过箱缝渗出,将整个库房映得如同血海。
“这是怎么回事?”惠征又惊又怒地问管家。
管家战战兢兢地回答:“这、这是前日一个古董商送来的,说是府上旧物,小的就暂时收在这里...”
惠征猛地想起,前几天确有个古董商来访,说是在西山收购到一批前朝遗物,其中有些似乎与惠征祖上有关。他当时并未在意,只让管家收下再说。
“打开!”惠征命令道。
管家颤抖着打开木箱,只见里面尽是些老旧物件。而红光的来源,竟是一个用红布包裹的玉镯!
那玉镯通体血红,上面雕刻着精细的狼头图案,此刻正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光芒。
“血玉镯!”随后跟进的老萨满失声惊呼,“它果然苏醒了!”
惠征如遭雷击,猛地想起十三年前那个雨夜老道的警告——绝不能让杏贞接触任何与前朝叶赫有关之物,尤其是血玉镯!
“快!把它拿走!埋掉!扔得越远越好!”惠征惊恐地大叫。
然而为时已晚。杏贞不知何时已经走进库房,怔怔地望着那枚发光的玉镯,眼神迷离:“好美的镯子...”
“贞儿别碰它!”惠征急忙阻拦。
但杏贞仿佛被催眠般,缓缓伸手拿起玉镯。在触碰玉镯的瞬间,镯子突然红光大盛,将整个库房照得如同白昼。更令人震惊的是,杏贞手腕上的狼头胎记也开始发光,与玉镯交相辉映!
“天命啊!天命啊!”老萨满跪地叩拜,“血镯认主,诅咒苏醒了!”
惠征惊恐地看到,女儿的眼神变得陌生而威严,仿佛换了一个人。她轻轻将玉镯戴在腕上,大小正好合适。
“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杏贞的声音变得低沉而神秘,完全不像一个十三岁少女的嗓音。
红光渐渐收敛,玉镯变得温润如玉,仿佛只是一件普通的饰品。杏贞的眼神也恢复正常,好奇地打量着腕上的玉镯:“阿玛,这是哪来的?真漂亮。”
惠征心惊胆战地看着女儿,不知刚才那一幕是真实还是幻觉。只有老萨满面色凝重:“大人,一切都晚了。血镯已经认主,诅咒正式苏醒。从现在起,令嫒的命运已经与爱新觉罗氏的命运紧密相连。”
是夜,惠征府中怪事连连。先是府中犬吠不止,对着杏贞的闺房方向跪拜;然后是杏贞腕上的玉镯在黑暗中自发红光,将整个房间照亮;最可怕的是,惠征半夜醒来,竟看见一个古装女子站在女儿床前,轻轻抚摸着她的额头!
“你是谁?”惠征惊恐地问。
女子回过头,露出一张与杏贞极其相似的脸,手腕上戴着同样的血玉镯:“我是叶赫的过去,她是叶赫的未来。”说完化作一道红光,没入玉镯之中。
惠征连滚爬地找到老萨满,将所见告知。老萨满长叹一声:“那是镯中的历代萨满魂灵,如今已经与令嫒合为一体。从此以后,令嫒不仅是叶赫那拉·杏贞,更是百年诅咒的化身。”
次日,杏贞仿佛变了个人。她不再对闺阁女红感兴趣,反而开始询问朝政大事,对权力表现出超乎寻常的渴望。
“阿玛,皇上为什么能管天下人?”
“阿玛,女子为什么不能做官?”
“阿玛,若是有一天我进了宫,定要让所有人都听我的!”
这些问题让惠征心惊肉跳,他试图劝阻女儿,却发现杏贞手腕上的玉镯每次都会在他劝阻时微微发亮,而女儿的眼神也会变得异常固执。
更可怕的是,杏贞开始表现出一些超常能力。她能准确预测天气变化,能感知他人的心思,甚至能在梦中看到未来片段。
有一次,她突然对惠征说:“阿玛,三日后有客自南方来,会带来不好的消息。”
三日后果然有南方官员来访,报告太平天国起义的消息。这一切都让惠征深感恐惧,他终于明白,那个诅咒已经彻底苏醒,再也无法阻止。
老萨满在离开前,最后告诫惠征:“大人,既然天命如此,不如顺水推舟。令嫒命格极贵,将来必定位极人臣。您好自为之。”
惠征经过痛苦挣扎,终于认命。他开始有意培养女儿的政治嗅觉,教授她朝堂规矩,甚至暗中为她铺路,助她参加未来的选秀。
而杏贞腕上的血玉镯,则成了她最亲密的“伙伴”。每当她困惑时,玉镯会微微发热,指引她方向;每当她危险时,玉镯会发出红光,保护她周全。
有一次,杏贞不慎落水,竟被一道红光托起,安然送回岸边;还有一次,她染上重病,御医束手无策,玉镯却在一夜之间将她治愈。
这些异象让惠征既惊且怕,但也让他确信女儿确实非同寻常。他开始相信,也许这就是天命,也许杏贞真的能重振叶赫氏的荣耀。
咸丰元年,选秀诏书下达。杏贞毫不犹豫地报名参加。临行前夜,血玉镯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将整个闺房照得如同白昼。
杏贞在红光中仿佛看到无数祖先的身影,他们对她跪拜,高呼:“叶赫的希望!实现我们的诅咒!”
次日,杏贞戴着血玉镯参加选秀。说也奇怪,那玉镯在旁人看来只是普通饰品,无人察觉异常。唯有咸丰帝在看到她时,莫名心悸,鬼使神差地留下了她的牌子。
“就从今天开始吧。”杏贞抚摸着腕上的玉镯,眼中闪烁着野心的光芒,“爱新觉罗氏,你们的噩梦开始了。”
而她腕上的血玉镯,仿佛在回应般,微微发热。
长白山的寒风中,回荡着欣慰的笑声。百年的等待,终于快要到头了。这一次,诅咒找到了最完美的宿主,一个将会权倾天下的叶赫那拉氏女子。
而她腕上的血玉镯,将陪伴她走向权力的巅峰,一步步实现那个古老的誓言:“纵使我部只剩一女,也必覆你爱新觉罗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