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文站在终焉堡最高处，金属左臂与垛口融为一体。
下方领地正如机械般高效运转——新建的熔炉昼夜喷吐黑烟，符文工坊的锤击声震耳欲聋，就连三岁孩童都在搬运砾石换取食物。
新政的铁腕催生出畸形的繁荣，每个人都在透支生命奔跑，仿佛慢一步就会被那座黑色城堡吞噬。
“第三批流民安置完毕。”马库斯呈上报表时手指微颤，“但我们的存粮只够二十三天了，大人。”
凯文左臂表面的眼睛纹路眨动了一下。“奥古斯都家族的商队到哪了？”
“被拦在边境线，赫尔曼伯爵派了重兵护送……”老骑士突然噎住——伯爵的金属指尖正点着报表某处，那里记录着今晨的异常冰雹：砸落地面的冰粒竟带着活性金属的微光。
“让商队改道黑峡谷。”凯文转身时披风卷起冰冷的气流，“那边刚发生了‘山体滑坡’。”
马库斯脊椎窜起寒意。黑峡谷是奥古斯都家族的运粮捷径，但地图上标注的是终焉领新设的采矿点。
矿洞深处，艾尔隆正对着一块蠕动的矿石样本冷汗涔涔。“大人，这些矿石在模仿人体神经网络！它们甚至开始……”镊子下的矿石突然裂开，露出眼球状的晶体结构。
凯文直接捏碎样本，活性金属左臂吸收飞溅的碎屑。“产量提升多少？”
“百分之三百……但矿工出现幻觉，说石头在和他们说话……”精灵大师的声音越来越低，因为伯爵左臂的眼睛正全部转向他。
“把出现幻觉的编入‘特别勘探队’。”金属手指划过矿脉图，“我需要更深层的样本。”
【深渊同步率：0.5%→0.7%】
当夜，终焉号突袭了奥古斯都家族的运粮队。没有活口，没有战利品清单，只有满载粮食的货车沉默地驶入终焉领。
边境哨所后来报告称，现场留下的不是血迹，而是大片金属化的尸骸。
“赫尔曼伯爵发出了抗议照会。”外交官念到一半突然噤声——伯爵左臂正在自主变形，化作微缩的山脉模型，峰顶处睁开一只冰冷的电子眼。
“告诉他。”凯文凝视着模型轻笑，“他弟弟卡尔文勋爵很喜欢我们的矿洞工作。”
议会结束后，阿伦如阴影般浮现。“灰袍人的信号完全消失了，但……”暗哨总管展开一幅地图，上面标注着数十个爆发怪病的村庄，“这些地方都出现了金属疹患者，症状和矿工完全相同。”
凯文指尖点向地图中心——所有发病村庄连成的图案，赫然是放大版的圣所之眼轮廓。
“不是消失。”他左臂表面的眼睛同时闭合，“是扩散。”
警报骤然撕裂夜空！城墙了望塔传来嘶吼：“黑森林！树木在移动！”
无数覆盖着活性金属的变异巨树正迈出森林，枝干间睁开的眼睛组成令人癫狂的阵列。
它们后方跟着更恐怖的存在——三具灰袍人的尸体被根须缠绕着悬浮半空，胸腔内搏动的竟是矿洞里失踪工人的心脏！
“圣所……需要养分……”尸体同时开口，声音重叠着第三席的电子音与矿工的哀嚎。
凯文跃上垛口，螯吻獠牙嗡鸣出鞘。战气后期的威压让最前方的变异巨树骤然僵直。
“那就来吃。”
刀锋所指之处，终焉领所有熔炉同时过载喷发。铁水如逆雨般冲上夜空，化作万千炽热流星砸向变异军团。
金属与血肉的焦臭弥漫天地间。
当最后一只眼球被踩碎时，凯文踩在仍在抽搐的树尸上，俯视着远处重归死寂的黑森林。
“清理战场。”他甩去刀上黏液，“把灰袍人的残骸送回奥古斯都家族——附上我的问候。”
马库斯望着伯爵离去的身影，突然发现他左臂的金属纹路已蔓延至颈侧。
地底深处，某块沾染鲜血的活性金属片正微微搏动。岩石在其周围快速金属化，逐渐凝成第三席面甲的轮廓。
【深渊同步率：0.7%→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