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力思喊道:“贝荣,团长夫人让你比试是你的荣幸,你推三阻四,是不是怕受伤,你也太懦弱了,夫要,要不我来陪你走几招。”和雅则说:“贝荣,你看看阿力思,多勇敢,如果你学学他,进步会更快。”
贝荣一直是能不动手便不动手,而且最怕遇到强敌。可见大伙你一句我一句,逼他下场,蓝夫人又极力邀请,只好勉为其难。
贝荣倒不是怕败北丢脸,他的脸一文不值,丢了可以换个更帅的,他最懒,不喜欢动手,也怕受伤,上回他和蓝楚惜比武就被打掉一颗牙齿。
蓝楚惜剑一扬,英姿飒爽,如同战神:“我极少用剑,今天就让你开开眼界。”一团火焰从手上窜出,烧向剑身。
人到,剑到,贝荣脑海里只有一个字:跑。打不过,不跑难道等着被砍吗?
蓝楚惜一边追一边砍,贝荣的跑法也是奇怪,有时就地一滚,有时向后翻跟头,有时又跳到半天云,总之只要能躲过火剑,什么丑陋丢脸的招式都舍得用。
虽是如此,贝荣还是中了几剑,火剑烧在衣服上,他又得逃跑,又得灭火,还要忍住疼痛,真是狼狈到姥姥家。
既然是跑,当然还是跑远一点更完美。比如跑到树上,蓝楚惜阴魂不散,一剑削去,树都着了火,观众们连连叫好,只有贝荣苦楚难言。
荣真也在那里鼓掌叫好,叫的声音虽不能排第一名,至少也可以挤进前五位。不料蓝楚惜一剑斩来,他屁股下的树枝被斩断,人掉在地上。贝荣揪住荣真作挡箭牌,格挡火剑。
蓝楚惜可没有避让,刷刷几剑砍来,荣真险险避过,口中大喊:“贝荣,你快放手。”贝荣好不容易抓块挡剑牌,当然格外珍惜,死活不愿放开。
蓝楚惜眼中看不到荣真,心中不管他的生死,一剑又一剑砍得更狠辣,那剑似乎不是瞄准贝荣,全冲着荣真而去。不多时,荣真的衣服已经被划了几剑。没办法,荣真只好调集源气,准备顽抗。
蓝楚惜的火剑越来越猛,每一剑都瞄准手臂。荣真心中大骇:“糟糕,她这是要为丈夫报仇。”怎么办?当然还是一个字:跑。
荣真将贝荣推开,源气入体,提速狂奔。蓝楚惜不追贝荣,却去追荣真。荣真尽量避开平地,哪里有石头就往石头躲,哪里有树木就往树木靠,但他还是又挨了几剑,身子着了火,他就地一滚,将火滚灭。
蓝泪儿虽然不懂武功,可也看出母亲的火剑斩的是荣真的手臂,她很是焦急,可又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阻止,只能低声哀求奶奶;虽然杨老太太与儿媳妇一向不和,但此时看到她斩仇人,心头却是痛快,口中喊着:“恶婆娘,你的剑也太不准了,砍这么久都没砍中。”既然这么说,那老太太当然不会出面阻止。
蓝泪儿走到蓝度天面前,道:“哥,你不能帮帮荣真大哥吗?妈妈连你都砍,对荣真大哥就更不会留手,要是出了事,可如何对得起荣婶。”
蓝度天却说:“怕什么,老妈又不会砍死他,最多砍断手臂,别担心。”他当然也是暗自得意。
真是好的不学偏学坏的。
荣真往人堆里冲,心想:“看你怎么出剑。”哪想蓝楚惜连弟子也砍,一剑下去,弟子们四处逃窜,有的头发都被点着。荣真暗叫:“好吓人,真是得罪不起。”
一抬头,刚好看到蓝泪儿,如同看到了救星,他赶紧冲过去躲在泪儿身后,这才找到一丝安全感。荣真心想:“你遇神砍神,遇佛砍佛,总不至于砍自己的亲女儿吧。”
蓝泪儿道:“妈,我看就练到这里吧,哥哥也休息够了,让他陪你练。”
“走开。”蓝楚惜怒喝。
荣真知道蓝泪儿最听父母的话,生怕她走开,手一伸,紧紧抓住蓝泪儿,就像抓了根救命稻草,还说:“刀剑无眼,伯母可不要乱来。”
“你以为躲在女人后面就没事嘛,哼!”蓝楚惜可不是轻易放弃的人。
剑又到,人又到,只是她下手更小心。怎么办?还是一个字:跑。只是这次荣真要扛着蓝泪儿一起跑。
“荣大哥,左边。”蓝泪儿倒是半点不怕,明明是肉盾,居然指点起绑匪。“右边,右边。”
荣真不敢疏忽,笑道:“泪儿妹妹,谢谢。”
“你这不孝女,居然敢帮外人。”蓝楚惜怒火烧得更旺了。
蓝泪儿一脸委屈,帮也不是,不帮也不是,最后还是决定不帮。她一脸歉意:“荣大哥,我妈不让我帮你,那我就没法帮你了。”
“没事。”荣真说,“你妈也只是出出气,不会真伤我的。”
“是嘛?那你可就错了。”蓝楚惜冷哼一声。
不知怎么的,荣真觉得身体越来越重,空中似乎有一股无形力量压向自己。是了,上回他就是被这股力量压得跪在地上。荣真拉着蓝泪儿向后退,那力量却又变小了。
荣真问:“泪儿妹妹,你妈使的是什么法术,怎么我感觉身体好重?”
“这是气重术,发功者将源气散布到天空,然后向下挤压,离发功者越近压力越大。”
“那没办法。咱们只能逃远点。”
就这样,两人在山间狂奔,蓝楚惜在后面狂追。一剑削来便是几棵树着火,再这么玩下去,整个夜来山估计都要被烧掉。
蓝楚惜暗暗心惊:“这小子哪来这么多源气?是了,他从绿叶中吸收源气,难怪无穷无尽。”她哪里知道,荣真的源气只能持续一小时。
山路七弯八拐,又有林木遮掩,巨石阻拦。蓝泪儿指着前方瀑布说:“我们躲到瀑布里面去。”荣真扛着他钻进瀑布,原来里面有个洞,足够容下两个人,只是有些挤,刚好可以当作藏身之所。
蓝楚惜心想,自己何等身份,要是满山去找一个人,如果半天才找到,那挺丢脸,如果找不到,那更是丢了天大的脸。
她也不着急,轻轻跃上屋顶,喝声:“今天本座就在这里等着,看你几时出来。死丫头,你要是眼里还有我这个妈,最好赶紧滚出来请罪。”
蓝楚惜一边说,一边发动圆式,在山中搜索。
轻风吹动衣衫,那身姿,有一种说不出的气派。
荣真看蓝泪儿脚上在流血,轻问:“你的脚怎么了?”蓝泪儿笑了笑:“刚才被树枝划伤了。”
荣真蹲下身,将他的鞋袜脱掉,袜子上还绣着兔子,极是可爱。
荣真看了看玉足:“是划伤了,我弄点水给你洗洗。”
蓝泪儿心如鹿撞,羞红了脖子:“还是我自己来吧。”
荣真可没心思瞎想:“你乖乖坐着。”
他从衣服上撕了块布,在水中洗了洗,然后将蓝泪儿脚上的血迹擦干,又撕了块布给她包上,再将鞋子穿上。
“你妈好凶啊。”荣真笑着吐了吐舌头,“你是不是经常挨打?”
“五岁的时候我惹恼我妈,她打了我一巴掌,我晕了三天,她在床前守了我三天没睡,之后就不再打我了。”蓝泪儿笑问,“你妈打你吗?”
“打啊,怎么不打。”
蓝泪儿想笑却又生怕蓝楚惜发现,只好捂嘴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