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校园静悄悄的,梧桐树影下。徐洋和夏小棠并肩走着。
“小棠。“徐洋忽然停下脚步,声音轻柔,“你有没有想过和许湛老师复婚?”
夏小棠的脚步微微一滞。月光洒落在她脸上,映出一抹释然:“不会。”
“那为什么特意来送他?”
“总要有个了结。只是想让他知道,我放下了。”
她的声音轻得像夜风,“希望他以后好好生活。因为爸爸的事,我确实恨过他!可看到他过得不好,我反而更难过......这样的恨,不是我要的。”
她转过头:“放过他,也放过自己…而且,他已经付出了代价。”
“他最大的代价,就是失去了你。”徐洋轻声说。
夏小棠唇角泛起一丝苦涩的笑意。
沉默在夜色中流淌。
许久,她轻声开口:“我们都要为自己的决定负责,也都有重新开始的权利。只是爸爸......再也回不来了。”
她忽然转身面对徐洋:“等小雅回了老家,我们把离婚手续办了吧。”
徐洋停下脚步,问道,“小棠,我不明白…你说坚决不跟许湛复婚,现在又着急跟我办手续离婚…?”
“徐洋,我跟许湛已经没有任何可能了,爸爸那件事是我和他之间永远跨不过去的一道坎。”
夏小棠情绪有些激动。“至于你…我欠你太多了…我怕我的存在影响到你,必须让你尽快恢复单身。离了婚,我会搬出去住…”
徐洋沉默片刻,开口,“好。”他颔首,“如果你坚持,我尊重你的决定。不过...”他微微一笑,“再等几个月吧。你刚生了孩子,这时候离婚,我不成陈世美了?”
“谢谢你,徐洋。”
徐洋轻笑:“你谢我太多次了。“他顿了顿,语气变得认真,“其实,小棠,你是对的,我确实不适合你。”
两人在梧桐树下驻足。
“我对你的喜欢很简单,甚至可以说肤浅。”
他的目光坦诚,“你的眼神真挚,笑起来干干净净,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么美好的女孩儿。”
“徐洋…”
他摆手打断:“但作为心理学老师,我很早就明白,你不可能爱上我。”
他深吸一口气,“那时我的内心…竟在趋利避害地选择止损......我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对你的关心变少了。你的脚肿成那样,我还在自我安慰那是正常的怀孕反应。”
他的目光望向远方:“但许湛不一样。他在得知你结婚怀孕后,依然深爱着你......”
“那个泡脚的中药包就是许湛弄来的。”徐洋曾去找卓玛要老中医地址,才得知是许湛默默做的一切。他自叹不如。
夏小棠眼神一震,随即别开脸,眼眶泛红——又是许湛。
“小棠,”徐洋轻声问,“不打算让许湛知道孩子的身世吗?”
她摇了摇头:“没必要再纠缠了。”
“以后有什么打算?”
“照顾好安安,”她的目光坚定,“然后打官司,还爸爸清白,把妈妈救出来。”
夜风拂过,梧桐叶沙沙作响。
……
两个多月的安安已经胖了不少,自从小雅回了老家,夏小棠就开始自己带孩子。
小家伙很乖,除了饿的时候,很少哭闹。
前段时间,她用李明宇给的钱买了一套房子。
她犹豫了很久,这些本应该是许湛的钱,虽然不想再和许湛有任何交集…但是眼下自己的情况属实没有办法。
她需要一个最基本的房子…过几个月,等搬出去的时候需要一个安身之所。一开始想回滨州买的,那里便宜一些。
后来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在青州买,这里更发达一些。可以找律师打官司,又有卓玛他们这些相熟的人照应…
这天,徐洋风风火火地回到家。
“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不是说有国外学者交流吗?”夏小棠抱着安安问。
徐洋走近她,“小棠,这些学者里面,有一个普林大学的老师,叫约翰!”
夏小棠皱眉,“怎么了?”她不太明白,徐洋为什么这么激动。
徐洋看着她,深吸一口气,“当初,跟夏教授通信的罗斯教授,现在就是普林大学的!”
夏小棠瞬间明白徐洋想说什么,她睁大眼睛提出疑问。“我记得他是在伯克大学啊?”
“别急!我刚才跟约翰交流了一会儿,他说罗斯教授三年前就已经被普林大学聘任,而且约翰他认识罗斯教授!并给了我罗斯教授的电话。”徐洋语气有些激动。
夏小棠抱着安安,眼里泛着泪花,“真的?徐洋,你说的是真的?”
怪不得她偷偷写给罗斯教授的信都石沉大海…原来他去了普林大学!
徐洋重重地点了点头,“小棠,邢律当初说过,罗斯教授是重要的证人。”
夏小棠看着徐洋,再次说出那声“谢谢…”
……
当晚,夏小棠拿着电话拨通了这通国际电话…
“你好…”电话那边传来罗斯教授熟悉的声音。
“喂…罗斯教授你好……我是夏小棠,夏明远的女儿…”夏小棠亮出身份。
电话那边沉默片刻,罗斯教授声音变得凝重…“夏小棠…我很遗憾…”
他们的谈话持续了很久…罗斯教授在得知夏明远被捕以后也很震惊,他愿意出庭作证,但始终没人来向他求证…
夏小棠握着电话的手越来越紧…她的额头都是汗,身边的徐洋看着她的样子,有些担心。“小棠?”
她摆手示意无妨,继续与罗斯教授交谈:“谢谢您......如果需要,我会再联系您......“
“怎么样?“徐洋急切地问。
夏小棠眼神恍惚一瞬,轻轻摇头:“没什么特别,但罗斯教授愿意把之前和爸爸的通信原件送给我。”
“别的呢?”徐洋追问。
这时,屋里传来安安的哭声。
夏小棠急忙进屋照顾孩子。关上门,抱着安安,她的思绪飞速转动——她还在消化罗斯教授刚才的话。
她不打算告诉徐洋......他是无辜的,不能把他牵扯进来。
因为——罗斯教授刚刚提到了一个姓周的女士,和学校的吴敬业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