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王的书房,乃是王府重地,一般人靠近不得,平日打扫也是管家亲自洒扫。
这天,管家如往常一样,正准备日常打扫。
当他像平日那样整理书桌的时候,虽然这些书本,笔墨纸砚还是跟平常一样的拜访,但他还是察觉出里面的异样。
虽然只是一点点异样,比如狮子镇纸,它的头应该在朝左边一寸,再比如这张书桌因为用的时日久了,关上的缝隙一般都是一个或半个指头大,而不是像这样完全关上。
管家的脸色凝重起来,走到书架边,眼神仔细扫过书架上的书,还是跟刚刚一样,咋看一样,仔细看就能察觉出细微的差别。
眼神扫过墙上的画时,他眼神变更加锐利,如果说刚刚是细微差别。
那墙上的画被移动过就很明显了。
因为书房是管家一人打理,毕竟是个大男人,做事没那么仔细,墙上他就很少次次打扫。
这时日一多,墙上的灰尘就有薄薄的一层,画移动边上的灰层就会被碰掉,虽然不明显,但又怎么抵得过管家的仔细观察。
管家走出书房,叫来看守书房的护卫询问一番,一无所获。
王府戒备森严,什么能人躲过王府护院,还有看守书房的护卫,悄然潜入书房又悄然离去……
如果说刚发现书房被潜入,管家的脸色是凝重,那现在查不到人,他脸色已经不能用凝重来形容了,而是极度难看。
赶紧书信一封给王爷送去。
……
入夜,管家静静等在书房里,突然不知道哪里传出来一阵咔咔声,书桌后面的墙壁缓缓向旁边移开,露出一个可容一人通过的洞口,向洞里面望去,里面黑黝黝的,仿佛下一刻里面就能蹦出一个妖怪。
管家没有丝毫惧怕,只是盯着露出的洞口,等着里面的人出来。
片刻,里面传来弱不可闻的脚步声,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人从洞里出来,来人身材高大,出洞口的时候还弯了下腰。
“怎么回事?”头上戴着黑色兜帽的男人问。
管家上前行礼,闻言腰弯的更低了。
“都是属下管理不严,让贼子有机可乘。”
“管家,你觉得王府守备如何?”
“自然是守备森严,整个京城除了皇宫,应该就属咱们府里守备森严了。”
“那看守书房的护卫呢?想必宫里的侍卫怎样?”
“王爷的意思是?”
“世子最近都在干什么?”
“世子跟平时一样,除了上值就是在书房处理公事。”
管事摸不着头脑,不是在说书房遭人潜入的事,怎么忽然就转到世子身上了。
难道……
管家惊疑不定。
“王爷,您的意思是?”
“管家,你从战场上退下来太久,对事情的一些基本分析都失去了。”管家羞愧的低下头。
他在王府安稳久了,少了刀头舔血的急迫感,人也放松了不少。
“能躲过戒备森严的护院,说明此人要不就是对王府极度熟悉,要不就是此人武功高强。我们自己人知道自己事,府里的护卫个个都是好手,堪比暗卫,潜入的那人纵然武功高强,能躲过护院,本王不信他能躲过护卫,但是他不但躲过了,还能不留一点痕迹的脱身了。”
“要不是你仔细,说不定到现在都发现不了书房被人潜入过,你说整个京城有几个人能做到?”
“如果是世子的话,那他这是想干什么?”
王爷想到朝里最近的事,又想到书房被潜入,他心里闪过一丝明悟,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他吩咐道:“让人盯着五皇子,二皇子,有事及时来报。”
说完,整理好兜帽,转身从哪里来又从哪里消失。
而王府里人对这一切,一无所知。
另一边,魏延庭也没有休息,书房门被推开,墨风悄无声息的走了进来。
“世子,属下查到梁国公的二老爷最近从军营回来,二皇子为了讨好这个二舅舅,准备把倚红楼的头牌清倌人买下来送给他舅舅。”
乾国自开国以来,一共有两国公,四侯府,这么多年下来,四侯府倒是都在,但有实权的没有两个,两国公也只剩下下这么一个梁国公府。
这一任的梁国公,从皇上还是皇子的时候就跟在皇上身边,皇上登上皇位的从龙之功,可以说梁家站一半。
梁家不光受皇上信重,手里更有乾国三分之一的兵权,更重要的是……
“梁二老爷?父王军营里的监军?”
“是的,世子。”
乾国的兵权大部分被梁国公,成王,边关守将沈老将军把持着。
梁国公是皇上心腹,有兵权自不必说,梁国公本人也算有能力,上在朝堂上能舌战群儒,下在战场上能领兵打仗,唯一的遗憾可能就是皇子外甥不如他意。
沈老将军是前朝将军,也是老皇上的心腹,领兵打仗,防御外敌的本事,整个京城无人能比,手里的兵权从前朝就有,算是安稳过度到这一朝。
至于成王,年少成名,做为皇上最小的皇子,十三岁就上了战场,履历战功,十五岁更是手刃敌人首领首级, 守护了边关,手里的兵权是他一步一步所得,也是老皇上对他的偏爱。
自古以来监军相当于皇上的眼目,成王的处境可想而知,虽有兵权,却一动不能动。
良久,魏延庭吩咐:“想办法给五皇子的人透个话,就说皇上压下他的折子,是二皇子从众作梗。二皇子准备明天倚红楼宴请我。”
“世子是想……?”
“按我说的做。”
……
第二天早朝后,五皇子蔫头耷脑的回了府里,这些天因为他上的折子,要成王世子护送他去边关,此事不光折子被父皇压下,就连母后和舅舅也对他不满。
虽没有责骂,但那疾言厉色的样子让他十分反感。
他觉得母后和舅舅太小题大做了,不说成王叔一举一动都在父王眼皮子底下,就是手里有兵权也不敢轻举妄动,父皇何至于提防成王叔至此。
他不相信父皇不让魏延庭去边关,他甚至都怀疑是二皇兄从中挑拨,纵观整个朝堂,也只有二皇兄对他有这种敌意,也有这种本事。
这时,五皇子的幕僚快步走了进来。
幕僚凑到五皇子耳边一阵低语。
五皇子脸色铁青:“当真?”
“回五皇子,消息是我们安插在二皇子身边的人传出来的,应该错不了。”
“好啊,我就说此事蹊跷,果然是他从中捣的鬼。倚红楼本皇子也好久不曾去,该去凑凑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