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颐把文件袋用小刀仔细划开,里面是一叠泛黄的信纸。她取出资料,纸上赫然写着一堆乱码。
“这是什么?”一旁的阮汀筠看见信纸,好奇的围了过来,“这不会是什么名单吧?”阮汀筠拿过艾颐手上的名单,用电筒照来照去的研究着。
“是间谍名单。”许应麟的声音里带着点凝重,“这些应该是R军安插在华国的间谍,用乱码标注身份和任务。可惜,没有破译本,这些就是一堆废纸。”
艾颐皱着眉,指尖划过那些乱码,脑子里飞速思考着。源码?艾颐之前演戏时也遇到过类似的场景,艾颐回忆着以往遇到的那些编剧、作家涉及的故事情节,电视里演的破译本大多是经典书籍,比如《论语》、《诗经》、《孙子兵法》等等,可中田是个死板又狂妄自大的R国人,说不定源码会用他们自己国家的……
“爱颐姐,许先生,快出来!”门口的傅千澜压低声音,冲着里面喊道,“好像有脚步声!”
艾颐赶紧把纸张塞回文件袋,放进怀里。几人在门后躲好,等声音过去了,才松了口气,在房间里继续寻找。阮汀筠四处翻动着,脚步一点点后退,突然她身后像是撞到了什么,慢慢直起身,眼睛扫过窗台的位置,窗帘完全挡住了视线,可刚刚的触感……阮汀筠一把拉开窗帘,被眼前的场景惊地“啊”了一声。“中田这品味也太怪了吧?”阮汀筠嘟囔着。艾颐听见动静也凑了过去,“怎么了?”“颐颐你看,他摆了好多菊花啊,连露台上都有,也不怕把自己祭了?”阮汀筠指着露台的位置。
艾颐一愣,顺着阮汀筠的目光看去——露台上果然摆着两盆菊花,白色的花瓣,蔫蔫的。一旁的书架上也有几瓶小的鲜切的,月光下,像一个个摇晃的影子。
“这里有很多菊花吗?”艾颐随口问了句。
“是啊!”阮汀筠点头,推开窗户,拉着艾颐指着外面墙壁的位置,“喏,你看,那边还有好几盆。刚才在档案室,我就看到角落里有一盆,当时没在意,现在一看,他这儿简直是个菊花圃!”
傅千澜走过来,拍了拍阮汀筠的肩,笑着说:“你观察得够仔细呀,汀筠。以前在片场,是不是连道具上的一颗钉子都能注意到?”
阮汀筠的脸一下子红了,不好意思地撇撇嘴:“那是!以前跟王导演拍戏,他要求‘细节精准’,我的茶杯位置或者衣服挂的位置不准,一定被他骂得狗血淋头。时间长了,就养成这习惯了。”她说着,还挠了挠头,样子有点窘迫。
“菊花……”许应麟的声音突然响起,他站在武士刀架旁,目光落在刀柄上,嘴里反复念着这两个字。他抬头看了看办公桌,又看了看露台上的菊花,眼神突然亮了起来。
艾颐也跟着琢磨——中田喜欢菊花?她记得去年冬天,中田的办公桌上,还放着一本封面印着菊花的书,当时她没在意,现在想来……
“《菊性论》!”
艾颐和许应麟几乎同时说出这三个字,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喜。
《菊性论》是R国的一本经典书籍,很多R军的军官都喜欢读,尤其是中田,以前他还在办公室里跟人讨论过这本书。如果说中田用这本书做密码本,那就说得通了——乱码对应的,可能是书中的页码、行数,甚至是字数。
“对!就是《菊性论》!”许应麟激动地攥了攥拳,“中田把武士刀放在办公桌对面,坐在椅子上抬头就能看到,而刀鞘上的花纹,也是菊花。他这是把密码本的线索,摆在明面上,等下黑!”
阮汀筠和傅千澜听得一头雾水,阮汀筠忍不住问:“《菊性论》是什么?跟密码有什么关系?”
“以后再跟你解释。”艾颐笑着拍了拍她的肩,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一半,“现在,我们得赶紧把这些档案搬出去,晚了就来不及了。”
几人快速回到档案室,把最后一箱文件搬起来。艾颐走在最后,回头看了看中田办公室的方向,露台上的菊花在风里轻轻晃晃,像在跟他们告别。她摸了摸怀里的文件袋,心里想着:中田,你藏得再深,也总有暴露的一天。这些间谍名单她收下了,总有一天,会让你们为自己的罪行付出代价。
走廊里传来隐约的脚步声,是老周引开的值班宪兵回来了。艾颐加快脚步,跟着许应麟往楼下走。木箱很重,压得她胳膊有点酸,可她一点都不觉得累——这些箱子里装的,是无数人的冤屈,是审判R军的希望。
出了侧门,外面的风更凉了,吹在脸上,带着点舒服的凉意。老周已经在巷口等着,身边停着两辆轿车。
“快,上车!”老周压低声音,帮着把箱子搬上车。
艾颐和许应麟分别坐了一辆。艾颐坐在后座位置,身体靠在档案箱上。她抬头看向车窗外,夜空中月亮很圆,星星也亮,风里带着梧桐叶的清香。她想起刚才在中田办公室里,阮汀筠说的那些菊花,想着《菊性论》,心里忽然觉得,这场仗,他们离胜利越来越近了。
车子转过一个街角,宪兵队大楼的灯光渐渐远了。艾颐摸了摸怀里的文件袋,指尖能感受到纸张的温度。她知道,接下来还有很多事要做——破译名单、整理档案、联系盟军、准备审判……她的身边有许应麟、阮汀筠他们,还有无数像他们一样,为了家国,愿意冒险的人。
“颐颐,你在想什么?”阮汀筠探过头来,小声问。
艾颐笑了笑,看着她眼里的光:“在想,等把这些证据交上去,那些R军,就再也不能逍遥法外了。”
阮汀筠用力点头,眼里闪着泪光:“对!到时候,我们就能回家了,就能好好拍戏了!”
风里传来蝉鸣,混合着汽车的引擎声,像一首温柔的歌。艾颐看着窗外,想着前方的路,心里升起了无限希望——天马上就要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