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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透过地窖厚重的天鹅绒窗帘,顽强地在地毯上投下几道斜斜的、浮动着微尘的光柱。

格温尼维尔站在穿衣镜前,审视着镜中的自己。

镜中的她,晨袍微敞,银黑色的长发慵懒地披散在肩头。然而,从脖颈、精致的锁骨一路向下,乃至若隐若现的胸口肌肤上,那些密密麻麻、深浅不一的嫣红吻痕,如同某种狂野而暧昧的藤蔓图案,嚣张地爬满了她雪白的肌肤,无声却极具冲击力地宣告着昨夜乃

至凌晨的疯狂与占有。

她几乎尝试了所有能想到的方法——高阶的视觉混淆咒语、从麻瓜世界高价购入号称遮瑕力最强的膏霜,甚至试图用高领衫或丝巾来物理掩盖——但斯内普留下的这些印记仿佛被施了某种极其顽固的追踪魔法,任何遮掩手段都效果甚微,那些暧昧的痕迹依旧顽强

地透出来,像是在嘲笑她的徒劳。

“西弗勒斯·斯内普!”格温尼维尔咬牙切齿。这让她怎么去参加今天上午的威森迦摩内部会议?虽然她内心深处并不排斥、甚至有些享受他这种近乎野兽标记领地般的占有欲,但这…这也太夸张了!整得好像她饿了他好几天、终于开荤了一样!

罪魁祸首此刻正慵懒地斜靠在卧室门框上,身上随意披着一件敞开的黑色丝质睡袍,领口大敞,露出同样布满交错抓痕和少许吻痕的精壮胸膛。他黑眸中带着餍足后的慵懒和毫不掩饰的得意,像欣赏一件完美艺术品般,细细品味着镜中遍布他印记的格温尼维尔。

“我认为它们很…别致。”他慢悠悠地开口,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和一丝餍足后的磁性,“像某种…极具表现力的抽象派艺术,完美地标注了…所有权。”他的目光在她颈间的痕迹上流连,语气里充满了占有后的满足。

格温尼维尔转过身,挑眉看着他,翡翠绿的眸子里混合着无奈和一丝被取悦的嗔怪:“别致?所有权?你让我顶着这一身…这一身‘抽象派艺术’去参加威森迦摩的会议?这和直接裸奔有什么区别?”

斯内普挑了挑眉,似乎对她的激烈反应感到很有趣。他踱步上前,冰凉的手指带着怜惜和一种隐秘的得意,轻轻抚过那些他最“得意”的几处痕迹。

斯内普收回手,微微侧过头,指了指自己苍白脖颈和锁骨上那几处相对“含蓄”的、由她情动时无意识留下的浅粉色印记:“或许…为了公平起见?”他顿了顿,语气里充满了恶劣的调侃,“你可以…现在‘回报’我一些。再说了,昨天晚上…你也没阻止我留下印记啊,我的…妻子。”他刻意加重了最后两个字的发音。

“你说得对!”格温尼维尔眼中闪过一抹报复性的光芒。她笑着踮起脚尖,在他带着玩味和纵容的目光中,精准地吻上了他喉结旁边、耳后等极其显眼的位置,用力吮吸,留下了几个鲜艳欲滴、堪称“张牙舞爪”的深红色吻痕,比他自己留下的要醒目得多。

斯内普喉间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身体瞬间绷紧,却没有推开她,反而顺势搂紧了她的腰肢,任由她“施为”,黑眸深处翻涌着一种被这种直白“报复”取悦了的、幽暗而炽热的火焰。

格温尼维尔“报复”完毕,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那几个在她刻意为之下的吻痕,在斯内普苍白的皮肤上显得格外刺眼和…宣示主权。

她伸出指尖,轻轻抚过这些新鲜出炉的印记,凑近他耳边,用带着一丝威胁的甜腻语气低语:“西弗勒斯,听着…你要是敢用任何方法遮住它们,我会让你后悔的,我保证。”

“嗯?怎么个后悔法?”他搂紧了她,低头轻轻吮吸她的耳垂,声音低沉诱惑。

“…你…会知道的。”她意有所指地扫过那张凌乱的大床,脸微微发热,“行了,你真是小狗变的吗?这么喜欢留记号。”

“要是当狗能天天这样…”斯内普低笑一声,气息喷在她敏感的耳廓,“那我也愿意。”

格温尼维尔被他这毫无下限的话噎了一下,没好气地横了他一眼:“行了,别贫了。我先送你去上课?嗯?”她试图回归正题。

斯内普没有说话,只是用行动回答——他伸手,坚定地与她十指相扣。“嗯。”他低应一声,表示同意。

而当斯内普换好衣服准备出门时,格温尼维尔注意到,此人还特别心机地穿上了一件她之前送他的、难得一穿的墨绿色丝绒衬衫,领口比平时开得更低,恰到好处地露出了锁骨和脖颈上那些新鲜而显眼的吻痕。

格温尼维尔看着他那副看似平静无波、实则暗藏炫耀的样子,以及脖颈上属于自己的鲜明“标记”,眼底闪过一丝混合着满意和强烈占有欲的灼热光芒。

当西弗勒斯·斯内普穿着那件领口微敞、恰到好处地露出锁骨和脖颈上新鲜吻痕的墨绿色丝绒衬衫,面无表情地走出地窖,步入霍格沃茨清晨的走廊时,所引起的效果是立竿见影且极具冲击力的。

第一个撞见他的差点没头的尼克正从一幅壁画中飘出,习惯性地想用阴森的语气打个招呼,却在瞥见他脖颈上那抹鲜艳的红色时,差点让自己的头真的掉下来。

他张大了透明的嘴巴,愣在原地,直到斯内普冰冷的眼风扫过,才慌忙缩回画框里。

接着是几个早起去图书馆的拉文克劳五年级女生。她们原本在小声讨论着魔法史论文,在看到斯内普教授——尤其是他脖子上那些绝不可能被误认为是魔药事故或神奇生物抓伤的暧昧痕迹时——瞬间噤声,脸颊爆红,交换着难以置信又充满八卦兴奋的眼神,几乎是贴着墙根溜走了。

斯内普对此视若无睹,步伐依旧沉稳而带着他特有的韵律。但他微微扬起的下巴却隐隐透着…近乎宣示主权般的姿态。他甚至没有像往常那样刻意用头发或围巾遮掩,就那么坦然地让那些印记暴露在晨光和人前。

格温尼维尔跟在他身后半步的距离,将他这副“招摇过市”的模样尽收眼底。她身上穿着高领的银灰色针织长裙,勉强遮住了自己脖颈上的“战况”,心里又好气又好笑,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用这种无声的方式向整个霍格沃茨宣告他的“所有权”。

在通往礼堂的楼梯拐角,他们遇到了麦格教授。这位严肃的变形课女王目光锐利如鹰,几乎立刻捕捉到了斯内普脖颈上的异常。

她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推了推眼镜,嘴角抽动了一下,最终化为一声极轻的、带着点无奈和了然意味的咳嗽。“早,西弗勒斯,格温尼维尔。”她的语气一如既往的严肃,但眼神里却多了一丝笑意。

“早,米勒娃。”斯内普面色如常地点头回应,仿佛脖子上顶着的不是暧昧吻痕而是梅林勋章。

格温尼维尔维持着镇定:“早上好,麦格教授。”

擦肩而过后,格温尼维尔几乎能感觉到麦格教授投向斯内普背影的那道意味深长的目光。

她忍不住在斯内普腰侧轻轻掐了一下,低声道:“你收敛点!”

斯内普侧头瞥了她一眼,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回道:“我以为…这是‘公平’的体现。”

格温尼维尔:“……” 她决定今天一整天都不要跟他说话了!

当两人一前一后走进霍格沃茨大礼堂时,原本喧闹的礼堂出现了片刻诡异的寂静。

几乎所有目光,都第一时间聚焦在了两人那几乎无法忽视的脖颈上。

“梅林啊…”弗立维教授坐在他们旁边,尖细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叹,目光在两人脖颈间来回逡巡,“…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活力四射。”

斯普劳特教授红着脸,低头猛喝南瓜汁,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邓布利多笑眯眯地看着两人,声音洪亮地打着招呼:“啊,西弗勒斯,格温尼维尔,早上好!看来昨晚的…星象研究,成果斐然?”他故意拖长了“星象研究”几个字,引得几个靠近的学院长桌又爆发出一阵窃笑。

她瞥了旁边的斯内普一眼,却发现这家伙居然还能面不改色地往面包上涂抹黄油,甚至用一种平静无波的语调回应邓布利多:“确实,校长。观测到了…一些异常活跃的…天体运动。”

格温尼维尔在桌子底下狠狠踩了他一脚,面上却扬起一个无比得体、带着恰到好处羞涩的笑容,迅速站起身,对邓布利多说道:“阿不思,您别听他胡说八道。我等会儿还有个威森迦摩的内部会议要准备,得先走一步,你们慢用。”她语气冷静礼貌,动作却快得几乎带风。

身后似乎还能听到邓布利多那带着了然笑意的声音:“哦,当然,工作要紧,工作要紧…”

而随着格温尼维尔的离开,礼堂里的议论声非但没有平息,反而像被投入石子的湖面,涟漪迅速扩散开来。

高年级的学生们,尤其是那些对教授们私生活格外好奇的,开始了更加热烈、尽管努力压低却依旧清晰可闻的讨论和猜测。

“梅林啊…那是…吻痕吗?”

“斯内普教授?!不可能!谁干的?”

“还能有谁…肯定是莱斯特兰奇女士啊!”

“结婚好几年了还…这么…激烈吗?”

“哇哦…真是人不可貌相…没想到斯内普教授私下里…是这么…热情奔放的风格?”

“怪不得今天莱斯特兰奇女士穿那么高的领子…肯定是…”另一个女生吃吃地笑了起来,眼神暧昧。

这一整天,对于格温尼维尔来说,简直就是一场公开的、漫长的羞耻play。

当她走进魔法部那间庄严肃穆的会议室时,几位早已到场的年长巫师立刻将目光投向她。这些见多识广、人老成精的巫师们,眼神可比霍格沃茨的学生们犀利多了。

“啊,我们年轻的莱斯特兰奇小姐来了。”一位头发花白、戴着单边眼镜的老巫师(格温尼维尔记得他叫埃菲亚斯·多吉,是邓布利多的老朋友)笑眯眯地开口,目光意有所指地在她高领长裙上扫过,“今天天气似乎不错,霍格沃茨的…风景想必也很宜人?”

格温尼维尔维持着职业性的微笑:“是的,多吉先生,秋高气爽。”

另一位女巫,格丝尔达·玛奇班,一位以严厉着称的考试管理局官员,难得地用带着点揶揄的语气说:“看来我们霍格沃茨的魔药大师,最近除了钻研魔药,还发掘了…一些新的‘兴趣爱好’?年轻人,精力旺盛是好事,但也要注意…分寸。”她说着,嘴角却带着一丝难得的柔和。

格温尼维尔含糊地应道:“玛奇班女士说笑了…”

会议正式开始后,话题转向正题,关于某种新发现的神奇植物管理条例的讨论。但格温尼维尔能感觉到,时不时仍有好奇和善意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她甚至听到旁边两位巫师低声交谈:

“听我侄孙说,今天斯内普教授在霍格沃茨可是…相当引人注目。”

“真的?那个阴沉沉的斯内普?梅林的胡子!看来莱斯特兰奇家的小姑娘本事不小啊…”

格温尼维尔:“……” 她开始认真考虑,要不要给斯内普的晚餐里加点料了。

〔看来某人今天成了霍格沃茨和威森迦摩的焦点人物啊,我亲爱的主人。感觉如何?被万众瞩目的滋味?〕

格温尼维尔没好气地在心中回应:〔闭嘴,影鳞!你再敢偷窥我的情绪,我就把你泡在瞾目兽的胆汁里!〕

影鳞非但不怕,反而笑得更欢了:〔噢,别这么暴躁嘛。我只是关心一下我的契约者。说真的,西弗勒斯这一手…干得漂亮。〕

格温尼维尔哼了一声:〔他是爽了,我被围观得快受不了了!〕

影鳞:〔受不了?我看你心里其实暗爽着呢吧?那种…“看,这个男人是我的”的占有欲得到极大满足的感觉?别否认,我能感觉到。〕

格温尼维尔被说中心事,有些恼羞成怒:〔……你再胡说八道,我就断你一个月的月光精华!〕

影鳞立刻收敛了笑声,但语气依旧带着调侃:〔好好好,我不说了。不过…主人,你打算怎么“回报”他这份…隆重的“礼物”呢?〕

格温尼维尔翡翠绿的眸子眯了起来,闪过一丝危险而狡黠的光芒:〔…等着瞧。〕

而斯内普那边,情况似乎也“不容乐观”。魔药课的地窖里,气压比往常更低。

但即使是他那能冻死人的眼神和毫不留情的扣分,也无法完全阻止学生们在他转身板书时,对着他耳后和脖颈上那几个格格不入的鲜艳吻痕挤眉弄眼。

当天的魔药课上,格兰芬多被扣分的理由格外五花八门,包括但不限于“你搅动坩埚的弧度让我想起了某种不愉快的爬行动物”(学生:???)以及“你傻笑的样子像一颗被踩烂的蹦蹦南瓜”。

就连去图书馆查资料,平斯夫人看到她,都推了推眼镜,用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慈祥”的目光看了她一眼,然后默默递给她一本《古代如尼文情诗选》。

格温尼维尔:“……” 她真的谢谢了。

当傍晚来临,格温尼维尔终于结束了一天的“酷刑”,拖着疲惫(主要是精神上的)的身躯回到地窖时,她发现斯内普已经回来了,正悠闲地坐在壁炉边的扶手椅里,手里拿着一本魔药期刊,心情似乎相当不错。

看到她进来,他放下期刊,黑眸看向她,里面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和某种…邀功般的期待。声音放低,带着一丝诱哄和讨赏的意味:“所以…我辛苦‘展示’了一天,难道没有奖励吗?我的…夫人。”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在她身上流转,最终落在她虽然疲惫却依旧动人的脸庞上。

格温尼维尔看着他这副理所当然、甚至有点翘尾巴的得意样子,简直是哭笑不得。她当然知道他想要什么“奖励”,但为了自己酸软的腰和明天能够正常行走(以及一点点小小的“报复”心理),她决定今晚必须坚定地拒绝这份“厚爱”。

“奖励?” 她挑了挑眉,脸上露出了一个极其甜美、却让斯内普隐隐觉得不妙的笑容,“西弗勒斯,我亲爱的,你今天确实‘功不可没’。”

斯内普微微颔首,唇角勾起,身体微微前倾,似乎已经准备好迎接她主动的投怀送抱和温存。

然而,格温尼维尔却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在他的胸膛上,然后,缓缓地、坚定地,将他往门口的方向推去。

“所以,我奖励你…” 她笑容愈发灿烂,“…今晚,去别的地方睡。”

斯内普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了。他错愕地看着她,似乎没反应过来:“…什么?”

“我说,”格温尼维尔一字一顿,清晰地说道,手上推搡的力道加大,“奖励你,今晚,和我分装睡。客厅、书房、甚至你的魔药实验室,随便你挑。但是,卧室,禁、止、入、内。”

在他难以置信的目光中,当着他的面,“砰”的一声,关上了卧室的门,甚至还清晰地传来了落锁的声音。

斯内普站在紧闭的卧室门外,生平第一次,尝到了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看着那扇将他拒之门外的门板,脸上那点慵懒和得意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错愕、郁闷和…委屈的复杂表情。

他对着门板,低唤:“格温尼维尔…”

“没得商量!”门内的声音斩钉截铁,但仔细听,能听出里面压抑的笑意,“这是对你今天这种‘过度’行为的惩罚。让你也尝尝被‘拒之门外’的滋味。”

斯内普看着紧闭的房门,摸了摸自己脖子上那些已经变得有些暗红的印记,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他不是真的进不去,一个简单的咒语就能解开。

但他知道,这是她表达“不满”和一点点“报复”的方式,带着玩笑的性质,也是一种情侣间的情趣。

他并没有生气,反而觉得这样带着小脾气的她更加生动可爱。

“好吧。”斯内普最终妥协似的叹了口气,声音里却带着纵容,“如你所愿,我的…小报复家。”他故意用了一个亲昵的称呼。

然而,在转身走向那张看起来并不舒适的沙发之前,一个念头在他脑海中迅速成型。一次这样的“情趣”尚可接受,但绝不能成为惯例。

他必须从根源上解决问题,或者说…为下一次可能出现的类似情况铺平道路,确保自己绝不会再被“拒之门外”。而解决问题的关键,往往在于…转移矛盾,或者,找一个“替罪羊”。

于是,几分钟后,霍格沃茨城堡八楼,校长办公室的石兽前,出现了一个黑袍翻滚、脸色比平时更加阴沉的身影。

“蟑螂堆。”斯内普冷冷地吐出今天的口令。

石兽懒洋洋地跳开,他大步迈上那缓缓旋转的楼梯,步伐带着一种兴师问罪的决绝。

校长办公室里,邓布利多正悠闲地给凤凰福克斯梳理着羽毛,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听起来像是《一锅火热的爱》的旋律。看到斯内普进来,他一点也不意外,半月形眼镜后的蓝眼睛闪烁着洞察一切的光芒,笑眯眯地推了推眼镜:“啊,西弗勒斯!真是稀客。想来一杯柠檬雪宝吗?或者,”他顿了顿,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斯内普脖子上那些根本无法忽视的、新鲜出炉的吻痕,“…需要一些关于…嗯…如何安抚被惹恼的女士的、来自老年人的经验之谈?”他的语气充满了善意的调侃。

斯内普完全无视了邓布利多的调侃,径直走到宽大的办公桌前,双手撑在光滑的桌面上,身体前倾,形成一种压迫性的姿态,用一种极其严肃、甚至带着点迁怒意味的语气,开门见山地说道:

“阿不思,我认为霍格沃茨迫切需要增加一条新的、具有强制约束力的校规。”

邓布利多饶有兴趣地将一颗柠檬雪宝放进嘴里,腮帮子鼓了起来:“哦?关于什么方面的?我亲爱的孩子。”

“禁止任何形式的、针对教职工私人生活的无端猜测、议论和传播!”斯内普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声音里压抑着真实的怒火(这怒火既针对今天那些让他窘迫的打趣,更针对未来可能再次发生的、导致他无法抱着妻子入睡的潜在风险),“今天,某些学生和…甚至部分教职工的行为,已经严重干扰了正常的教学秩序和…个人的安宁!”他将“个人安宁”几个字咬得格外重。

邓布利多眨了眨他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蓝眼睛,努力忍住嘴角不断上扬的弧度,故作沉思状:“西弗勒斯,我理解你的…嗯…困扰。但是,你要知道,好奇心是年轻人的天性,也是霍格沃茨活力的一部分。而且,就我今天观察到的情况来看,”他毫不避讳地再次指了指斯内普的脖子,语气温和却一针见血,“…这些议论似乎并非完全‘无端’而起?某种‘证据’似乎…相当确凿?”

斯内普被噎了一下,耳根微微发热,恼羞成怒地反驳:“这不能成为他们肆意妄为、缺乏基本礼仪的理由!我认为,至少需要关几个带头起哄、目无尊长的学生禁闭!以儆效尤!”

“因为他们注意到了…嗯…‘异常活跃的天体运动’在您身上留下的…‘星图’?”邓布利多终于忍不住,呵呵地笑了起来,银白色的长胡子随着笑声轻轻颤动,“西弗勒斯,我得说,抛开这些小小的‘困扰’不谈,看到你如此…充满活力、甚至可以说…‘容光焕发’的一面,我由衷地感到欣慰。这比你常年沉浸在魔药坩埚的雾气里,或者执着于寻找波特先生每一个微小过错的状态,要健康得多,也…有趣得多。”

斯内普:“……”他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直跳,血压正在飙升。跟这只老狐狸谈正经事,永远会被他带偏!

接下来的半个多小时,霍格沃茨的校长被迫聆听了他麾下最阴郁、此刻也最郁闷的魔药大师,用各种拐弯抹角、指桑骂槐、逻辑诡异的方式,抱怨了整整半个小时霍格沃茨学生的“素质日益低下”、校园八卦风气的“泛滥成灾”对教学环境的“恶劣影响”,以及……隐晦地暗示了某位女士在享受完“主权宣告”的好处后,是如何“过河拆桥”、“无理取闹”地将他关在门外的“悲惨”遭遇。

邓布利多始终保持着一种慈祥的、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微笑,时不时附和两句(“哦,确实,现在的孩子是比我们那时候大胆多了。”),或者提出一些完全不着调、唯恐天下不乱的建议(比如:“或许你可以试试给她写首十四行诗来表达你的…呃…委屈?我知道血人巴罗生前似乎对十四行诗颇有研究,虽然风格可能有点…阴森。”),成功地让斯内普的脸色从锅底黑逐渐升级为即将喷发的火山。

最终,斯内普彻底意识到,他根本无法从这只修炼成精的老蜜蜂这里得到任何实质性的支持、安慰,更别提通过修改校规来“惩治”那些八卦者了。他今天来这里,纯粹是自取其辱,外加给邓布利多提供了免费的晚间娱乐。

一股混合着挫败、迁怒和某种“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的幼稚冲动涌上心头。既然无法解决问题,那就把制造问题的人也拖下水。于是,在邓布利多带着胜利者般的慈祥笑容目送他离开时,斯内普做出了一个让霍格沃茨有史以来最伟大的校长也瞠目结舌的举动——

他脚步一顿,猛地转身,不是走向楼梯口,而是径直走向校长办公室内间那张铺着深蓝色天鹅绒床罩、看起来异常舒适的四柱大床。

在邓布利多惊讶的目光中,斯内普极其自然地脱下厚重的黑色长袍,随手搭在旁边的凤凰栖木上(福克斯不满地咕噜了一声,嫌弃地往旁边挪了挪),然后,穿着他那一身漆黑的日常衣物,动作流畅地掀开床罩,直接躺了上去,甚至还调整了一个看起来相当舒适的姿势,双手交叠放在腹部,闭上了眼睛。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仿佛他才是这张床的主人。

邓布利多端着那杯睡前牛奶,彻底僵在了原地,脸上的表情从最初的惊讶,迅速过渡到极度的困惑,再到一种哭笑不得的无奈,最终化为一声长长的、带着难以置信的叹息。他活了这么久,什么风浪没见过,但被自己手下的教授如此理直气壮地霸占床铺,还真是头一遭。

“西弗勒斯,”他放下牛奶杯,走到床边,语气尽量保持着平和,但嘴角的肌肉在微微抽搐,“我想,也许你走错了房间?你的地窖在楼下,方向…截然相反。”他试图用温和的提醒唤醒对方的“理智”。

斯内普眼皮都没抬一下,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赖皮:“没有错。我认为这里的环境更适合…思考。”他甚至连个像样的借口都懒得编。

“思考?”邓布利多忍不住提高了音调,半月形眼镜后的蓝眼睛瞪得溜圆,“思考如何制定禁止议论教授吻痕的校规吗?在我的床上?”他觉得自己的逻辑有点跟不上了。

“这里的视野更开阔。”斯内普依旧闭着眼,随口扯了一个连三岁小孩都不会信的理由,“有助于…拓展思维。”他甚至还煞有介事地动了动脑袋,仿佛在感受枕头的高度。

邓布利多看着床上这个鸠占鹊巢、还一脸“我占理”的男人,感觉自己的太阳穴也开始隐隐作痛,跟西弗勒斯刚才的症状如出一辙。他试图讲道理,维持校长的威严:“西弗勒斯,这是我的床。我一个老人家,需要充足的睡眠来维持我日渐衰退的精力,以处理霍格沃茨繁杂的事务,以及…应对某些教授突如其来的、需要在我的床上进行的‘思考’需求。”

“您可以睡沙发。”斯内普终于睁开眼,黑眸瞥了一眼旁边那张看起来也很柔软,但显然小得多的扶手椅和配套的脚凳,“或者,变形术应该能解决这个问题。我相信对您来说,这轻而易举。” 他甚至非常好心地给出了建议,语气那叫一个坦然,仿佛在讨论明天的课程安排。

邓布利多被噎住了,一时竟无言以对。他看着斯内普那副“此床我已占,概不退换”的坚定架势,又好气又好笑。“西弗勒斯,这不合规矩。一位教授霸占校长的床铺,这传出去像什么样子?会对学校的声誉造成影响的。”他试图用“大局”来压他。

“规矩?”斯内普嗤笑一声,重新闭上眼睛,甚至翻了个身,面朝里,用后背对着邓布利多,声音闷闷地传来,带着明显的嘲讽,“比起某些人因为无端的迁怒就将人赶出卧室,我认为我的行为…合情合理。”他终于图穷匕见,点明了真正的缘由。

邓布利多瞬间恍然大悟。根源在这儿呢!这是某人在他妻子那里受了“委屈”,但拉不下面子去跟她硬碰硬(或者舍不得),于是跑他这儿来“曲线救国”、找茬兼折磨他了,把他这里当成了情绪宣泄口和临时避难所(还是带床的)。他哭笑不得地揉了揉眉心,感觉今晚的柠檬雪宝都白吃了。

“所以,”邓布利多在床边坐下,床垫微微下陷,他试图采取怀柔政策,语气带着循循善诱,“这就是你‘拓展思维’的主要内容?关于…被暂时剥夺了卧室使用权的…嗯…哲学思考?”

斯内普的身体僵硬了一下,没有回答,但沉默本身就是一种答案。

“所以你就选择来霸占一个老人的床铺,作为…报复?”邓布利多无奈地看着他宽阔却写满了“不爽”的背影。

“这是战略性的位置占领。”斯内普义正辞严地纠正,随即又往被子里缩了缩,拉高天鹅绒被子(邓布利多的被子!)盖到自己下巴,一副准备就此安营扎寨、长期抗战的模样,“我需要一个安静且舒适的地方,重新评估我的…战略部署,以应对接下来可能出现的…复杂局面。”

邓布利多看着这个油盐不进、铁了心要赖在他床上的魔药大师,知道自己今晚恐怕是很难顺利睡在自己床上了。他叹了口气,站起身,围着床踱了两步,长袍下摆扫过地毯。

“西弗勒斯,我必须提醒你,我毕竟是这所学校的校长。”他试图拿出一点属于校长的、最后的威严。

“而我是学校的魔药教授,正在为学校的纪律问题和…个人战略问题,殚精竭虑地‘思考’。”斯内普闭着眼回应,语气毫无波澜,甚至带着点“我在为学校做贡献”的意味。

“我的床垫是特制的,对老年人的脊椎很友好,可能不适合你。”邓布利多换了个角度,试图用“舒适度不合”来劝退。

“我的地窖石板床对磨练意志力很有帮助,偶尔换换环境,体验一下‘过度舒适’,有助于保持警惕,防止在温柔乡中沉沦。”斯内普对答如流,逻辑诡异却自洽。

“福克斯可能会在你头上掉毛,或者…排泄。”邓布利多使出了“杀手锏”,指了指栖木上正用喙梳理羽毛的凤凰,语气带着一丝威胁。

斯内普终于再次睁开眼,冷冷地瞥了福克斯一眼,那眼神让不死鸟都打了个寒颤:“我相信它不会想尝试被拔光羽毛熬制生发药水的滋味。至于排泄…我想它的再生能力应该能承受住相应的…后果。”

福克斯似乎完全听懂了,发出一声极其不满的清鸣,把脑袋深深埋进了翅膀里,仿佛在说“你们人类的恩怨为什么要牵扯到我一只鸟!”

邓布利多:“……” 他彻底没辙了,黔驴技穷。他感觉自己不是在跟一个成年巫师打交道,而是在应付一个闹别扭的、智商超高的巨型儿童。

他看着床上那个仿佛已经与床垫融为一体、坚决不肯挪窝的黑袍男人,最终只能无奈地、长长地、又带着点好笑地叹了口气。他能怎么办?难道真的用魔法把西弗勒斯轰出去?那也太不体面了,而且明天霍格沃茨的八卦可能会升级为“校长与魔药教授因床位问题深夜决斗”。

“好吧,好吧…”邓布利多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种既无奈又觉得十分有趣的复杂表情。他走到那张为访客准备的小扶手椅旁,挥动老魔杖,优雅地划了个圈。只见扶手椅和脚凳发出一阵柔和的光芒,迅速变形、延展,最终变成了一张看起来还算舒适的、铺着厚厚软垫的单人床,虽然比起他那张豪华的四柱大床还是显得寒酸了不少。“看来今晚,霍格沃茨的校长要在他自己的办公室里‘体验生活’了。”

他一边嘟囔着,一边脱掉靴子和长袍,只穿着睡衣躺上了变形出来的小床,拉过一条薄毯盖在身上。办公室里的灯光自动调暗了,只留下壁炉里跳跃的火光,在墙壁上投下晃动的影子。

寂静笼罩下来,只有银器轻微的嗡鸣和福克斯偶尔发出的、带着委屈的咕噜声。

过了好一会儿,黑暗中,传来邓布利多带着浓浓睡意和毫不掩饰的调侃声音:“西弗勒斯,思考出结果了吗?关于如何…从战略上夺回你的卧室主权?需不需要我这个老年人提供一些…嗯…经验之谈?比如,送花?或者…认错?”他故意把“认错”两个字说得格外清晰。

斯内普背对着他,沉默了片刻,久到邓布利多以为他已经睡着了,才用极其低沉、带着点憋闷、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嘟囔了一句,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陈述一个无法反驳的事实:

“…她锁了门。而且…理直气壮。”

黑暗中,邓布利多的肩膀可疑地抖动了几下,最终化为一声被强行压抑住的、闷闷的笑声。他翻了个身,安心地闭上了眼睛。看来,明天早上,霍格沃茨的八卦头条,很可能还要加上一条“校长深夜被占床,魔药大师何处为家?”了。不过,这似乎…也挺有意思的。至少证明,西弗勒斯·斯内普,越来越像个…活生生的人了。

而躺在柔软大床上的斯内普,在黑暗中睁着眼睛,听着身后那张小床上传来的、逐渐平稳的呼吸声,心里五味杂陈。

报复的快感?有点。幼稚的羞耻?也有点。但更多的,是一种奇异的…安心?至少今晚,他不是一个人在地窖冰冷的客厅里生闷气。

虽然方式诡异,但他确实…不是一个人。

带着这种复杂的心情,以及脖颈上依旧清晰的、属于格温尼维尔的印记,斯内普终于在霍格沃茨校长的床上,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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