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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子的急报还捏在手里,麻纸边缘被石秉承攥得发毛,上面“周凯、周凌峰引一万靖安军破南阳关”“南阳郡四门被围”的字迹,像烧红的针,扎得他眼睛生疼。他猛地抬头看向舆图,南阳关那处的白圈早被墨点盖了,此刻倒像个破了的伤口,而南阳郡的范围被他之前画的漕运线围着,如今每一条线都成了死路——那是主城粮道的命脉。

指腹在舆图上南阳郡的位置反复蹭着,石秉承的手控制不住地抖,连案上的铜镇纸都被带得滑了半寸。他太清楚南阳郡的分量了,三百万石存粮堆在清河镇的粮囤里,眼下被围,漕道一断,主城军民不出三月就得断粮。之前他把望州关的守军加了两倍,想着沈砚要过三关总得耗上半载,可现在呢?周凯的靖安军占了南阳关,等于掐住了他的喉咙,沈砚的主力还没露面,他这边先慌了阵脚。

“沈砚到底想干什么?”石秉承退了两步,后背撞在书架上,哗啦啦掉下来两本兵书,他却没心思捡。是要先困死主城?等他粮尽自降?还是要拿南阳郡的粮招兵买马,再回头打镇石关、断云关?他越想越乱,伸手去摸腰间的兵符,指尖触到冰凉的玉牌,才想起守三关的兵调不回来——望州关离主城八十里,南阳郡却在二百里外,等他调兵去解南阳郡的围,沈砚怕是早把粮仓搬空了。

冷汗顺着额角往下淌,滴在舆图上,晕开一小片水渍。石秉承盯着南阳郡旁的清河镇标记,突然想起去年去南阳郡巡查,看见粮囤堆得比城墙还高,当时还笑说“云州的根基在这儿”,如今却成了催命符。周凯的一万靖安军守着南阳关,沈砚的主力在哪儿?是在南阳郡外等着他派兵,好打伏击?还是早绕去了漕道上游?无数个疑问堵在胸口,他连呼吸都觉得发紧,只能一遍遍地摩挲着舆图上的漕运线,想要把那线条捏断,却只捏得满手纸屑。

黑石城的帅帐是黑石筑的,风刮在帐壁上,带着沙砾撞出沉闷的响。沈砚站在案前,指尖压着舆图上黑石城往西的镇石关标记,目光却绕开那三道红线,落在东侧南阳郡的方向——那里被他用炭笔圈了个圈,旁边批注着“周凯守关、凌峰围郡”的小字。

“周凯那边,南阳关的瓮城加固好了?”他头也没抬,声音透过帐内的烛火,压过了外头的风沙声。亲兵刚从南阳关传回消息,躬身回话:“周将军已拆了关后十里山道,还在关前挖了濠沟,石秉承若从望州关调兵,至少得绕路百里才能到南阳郡。”

沈砚这才移开手指,转而点在舆图上南阳郡旁的清水渡——那是石秉承藏着的秘密漕道,也是主城最后一条粮路。“让凌峰把轻骑再往前挪五十里,务必堵死清水渡。”他的指尖在漕道线上划了道横,“石秉承现在该在州牧府急了,三关的兵不敢动,主城的粮撑不了三月,他只剩调兵救南阳郡这一条路。”

案角还放着黑石城的守防图,上面标着他留下的五千守军——足够守着这座城,也足够让石秉承误以为他要从黑石城硬闯三关。沈砚拿起炭笔,在镇石关旁画了个虚圈:“石秉承总觉得三关是根基,却忘了云州的命在南阳郡的粮。”他顿了顿,看向亲兵,“告诉周凯,别伤南阳郡的百姓,粮囤要守好——那不是战利品,是往后养云州人的根基。”

帐外的风沙又大了些,烛火晃了晃,照得舆图上南阳郡的圈愈发清晰。沈砚望着主城的方向,嘴角勾了点淡笑:石秉承此刻该在猜他要怎么打三关吧?却不知道,他在黑石城守着,就是要让那三道铁关成摆设——等石秉承调兵去救南阳郡,望州关一空,他的主力再从黑石城出发,直插云州主城,不过是旦夕间的事。

指节在舆图上抠得发白,石秉承突然猛地抬头,眼底没了之前的慌乱,只剩一种破罐破摔的狠厉。他扯着嗓子喊亲兵,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传我命令——即刻起,强征主城所有百姓,男丁不论老幼,都去城墙上修工事、搬擂石;妇孺负责烧火、运伤药,但凡有不从者,按通敌论处,就地斩杀!”

亲兵愣在原地,手里的令牌差点掉在地上:“大人,主城百姓足有十万,这么强征……怕是会乱啊!”

“乱?”石秉承一把抓过亲兵的衣领,指腹因为用力,深深掐进对方的肩甲,“南阳郡被围,粮道已断,等沈砚打过来,全城人都得死!现在不逼他们守,难道等着沈砚进城屠城?”他猛地推开亲兵,腰间的兵符“哐当”撞在案角,“快去!让城防营的人带着刀去督工,谁敢躲,谁敢闹,就把脑袋挂在城门上示众——我石秉承要守的是主城,不是这些不知死活的民夫!”

帐内的烛火被他的吼声震得晃了晃,映着他扭曲的脸。他太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调三关的兵救南阳郡,等于给沈砚让开望州关;不救,主城断粮在即,只剩抓百姓当垫脚石这一条路。哪怕背上骂名,哪怕逼反百姓,他也不能让主城落在沈砚手里。

亲兵攥着令牌往外跑,脚步都有些发虚。石秉承望着帐门,突然拿起案上的酒壶,猛灌了一口,酒液顺着嘴角往下淌,滴在舆图上主城的标记处。他不知道,这道命令传出去,不仅会让主城百姓怨声载道,更会让远在黑石城的沈砚都觉得不可思议——为了死守一座城,竟对自己治下的百姓下此狠手。

急报递到黑石城帅帐时,沈砚正对着舆图推演调兵路线,指尖还停在望州关与主城之间的山道上。可看清“石秉承强征百姓守主城,不从者斩”那行字时,他的手猛地顿住,炭笔在舆图上划出一道深痕,直愣愣戳在主城的标记处。

“他竟会对百姓下此狠手?”沈砚低声喃语,声音里带着难掩的错愕。他之前算遍了石秉承的路数——调三关兵救南阳郡、死守望州关、甚至弃城出逃,却唯独没料到,石秉承会把百姓当最后一道盾牌。帐外的风沙还在撞着帐壁,可此刻他竟觉不到声响,满脑子都是主城百姓被刀架着上城墙的模样,那不是守城,是拿人命填护城河。

他攥紧了急报,指节泛白,连呼吸都沉了几分。之前计划等石秉承粮尽自乱,或是调兵救援时趁机攻主城,可现在,石秉承把百姓绑在了城墙上,他若硬攻,伤的是云州的百姓;若不攻,主城的粮还能撑些时日,拖下去变数更多。

“传我命令,让周凌峰暂缓对南阳郡的攻势,先查探主城百姓的情况。”沈砚抬眼时,眼底已没了之前的从容,多了几分凝重,“另外,让人往主城方向散消息——只要石秉承停了强征,我承诺不伤百姓,南阳郡的粮,也能分予主城军民。”

烛火晃了晃,映着他落在舆图上的目光。石秉承这张底牌,不仅打乱了他的部署,更戳中了他的顾忌——他要的是安稳的云州,不是一座堆满百姓尸体的主城。沈砚轻轻叩了叩案角,心里清楚,接下来的棋,不能只算兵力,更要算着那十万百姓的命。

急报递进来时,石秉承正坐在案前把玩着那枚玉制兵符,指腹摩挲着上面的裂纹——那是方才他慌得摔在地上磕的。可看清上面“沈砚令周凌峰缓攻,许分南阳郡粮予百姓”的字样时,他突然低低笑出声,笑声里裹着阴狠的得意,连眼角的皱纹都拧成了尖刻的形状。

“果然是个心慈手软的!”他把急报往案上一扔,指节叩着桌面,发出哒哒的响,“我当他沈砚有多厉害,原来也怕伤了这些贱民!”之前的慌乱早没了踪影,此刻他眼里只剩算计的光——沈砚在乎百姓,这就是他的死穴!他越在乎,自己手里的筹码就越重,强征百姓不仅不是错,反倒是掐住沈砚的最好法子。

“传我命令!”石秉承猛地站起身,腰间的玉带撞在案角,发出脆响,“把主城四门的守军再加一倍,谁敢私放百姓出城,满门抄斩!另外,让城防营去搜百姓的粮窖,凡是藏粮不交的,就当着他家人的面斩了——沈砚不是要分粮吗?我先让这些百姓尝尝,跟着他沈砚,连一口糠都吃不上!”

亲兵站在底下,脸色发白:“大人,这么做……会不会太急了?百姓要是真反了……”

“反?”石秉承冷笑一声,抓起案上的铜镇纸往地上一砸,裂开一道缝,“有沈砚在城外顶着,他们敢反?就算反了,我手里有刀,还怕镇不住?”他走到舆图前,指尖重重戳在主城的位置,“沈砚想拿粮收买人心?我偏要让这些百姓恨他——恨他害得他们家破人亡,恨他迟迟不敢攻城!等时候到了,我再把这些百姓推到城墙上,看他沈砚敢不敢下令放箭!”

烛火晃了晃,映着他扭曲的脸。他现在不仅没停手,反而更恨——恨沈砚的“伪善”,恨这些百姓成了沈砚的软肋,更恨自己之前竟被沈砚逼得慌了阵脚。此刻他只觉得,手里的百姓就是最好的盾牌,只要攥紧了,沈砚就永远别想踏进主城一步。

天还没亮透,主城的巷子里就飘着冷雾,混着士兵靴底碾过石子的脆响,像磨在百姓的心上。王阿婆裹着露棉絮的旧袄,正蹲在灶台前刮最后一点杂粮面——那是藏在粮窖最底下的,够她和六岁的孙子喝两顿稀粥。可门“哐当”一声被踹开,两个挎着刀的士兵闯进来,目光直盯着墙角的粮窖,铁铲几下就撬开了木板,把那点杂粮面连同窖里的霉豆一起扫进布袋。

“这是俺们最后的粮了!”王阿婆扑过去想抢,被士兵一把推倒在地上,后腰撞在灶台角,疼得她直抽气。孙子小豆子抱着她的衣角,哭得满脸鼻涕:“奶奶,俺饿……”士兵却嫌烦,抬脚踢开小豆子的手,布袋往肩上一甩,骂骂咧咧地走了:“州牧大人有令,藏粮不交就是通敌,没砍你们脑袋算好的!”王阿婆爬起来搂住小豆子,看着空了的粮窖,眼泪砸在冰冷的地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城墙根下更乱。男丁们被绳子串着,像牲口一样往城墙上赶,手里攥着磨出血泡的石头,得往城垛上搬。李大叔今年五十六了,腿上有旧伤,走一步晃一下,刚把一块青石放在城垛边,就眼前一黑栽倒在地。旁边的士兵立马挥起鞭子,鞭梢抽在他背上,破了的粗布衣服下渗出血迹:“装死?州牧大人说了,搬不动就用鞭子抽!”李大叔咬着牙爬起来,嘴里发苦——从昨天到现在,他只喝了半碗掺着草屑的冷水,连站都站不稳,哪还有力气搬石头。

街角的水井边,几个妇人被拉来烧水,木桶撞在井沿上,发出沉闷的响。张婶怀里抱着刚满周岁的娃,娃饿得直啃她的衣襟,她只能把娃放在地上,用破碗接了点冷水,往娃嘴里喂。娃喝了两口就吐出来,哭得更凶。旁边的士兵看见,走过来踹翻了她的水桶:“哭什么哭?烧不完这十桶水,今晚你们娘俩都别想吃饭!”张婶赶紧把娃抱起来,用袖子擦着娃的眼泪,自己的眼泪却忍不住往下掉——她男人昨天被拉去修工事,到现在还没回来,不知道是死是活。

最吓人的是西门边的老槐树下。赵老爹因为藏了半袋红薯,被士兵拖到树下斩了,尸体就放在路边,血渗进泥土里,凝成黑红色的块。他十岁的儿子还拉着他的衣角,哭着喊“爹”,被士兵一脚踹开,跌在血水里。路过的百姓都低着头,不敢看,也不敢哭——昨天有个妇人对着尸体叹口气,就被士兵说“通敌”,拉到墙边打了二十棍,现在还躺着不能动。

冷雾慢慢散了,太阳出来却没一点暖意。城墙上的男丁们饿得直晃,城墙下的妇人抱着哭累的娃,巷子里的老人缩在门口,看着空荡荡的粮窖。风里飘着鞭子声、呵斥声,还有断断续续的哭声,裹着主城的每一个角落,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把百姓们困在里面,连喘口气都觉得疼。

黄昏的冷风吹进巷子,连炊烟都稀得可怜——百姓家里早没了可烧的粮,灶膛里只有几根枯枝,烧不出暖意。王阿婆牵着小豆子,蹲在墙根下扒拉着冻硬的土,指缝里嵌满了泥,连带着冻裂的口子渗出血丝。她在找去年秋天落下的野苋菜籽,可土太硬,扒了半天只挖出几根发黄的草根,还带着苦味。

“奶奶,俺饿……”小豆子的肚子咕噜响,他把冻得通红的手指塞进嘴里,牙印子深深陷在指腹上,却舍不得咬下去——昨天咬疼了,阿婆还哭了。王阿婆把草根在衣角蹭了蹭,塞进小豆子嘴里:“嚼嚼,垫垫肚子。”小豆子嚼了两下,苦得皱起脸,却还是咽了下去,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掉,混着嘴角的泥。她自己则捡起墙根下一块发脆的树皮,用石头敲掉外层,往嘴里塞——树皮嚼起来像沙子,喇得喉咙疼,可总比空着肚子强。

不远处的张婶抱着娃,坐在自家门槛上,怀里的娃已经哭不出声了,只剩小胸脯一抽一抽的,嘴唇干得裂了皮。早上她听说州牧府要“发粮”,抱着娃挤到粮仓外,却只看见士兵举着刀拦着,里面的粮囤堆得比屋檐还高,却没一粒往外出。有个汉子忍不住喊了句“给口粮吧”,就被士兵一脚踹在地上,刀架在脖子上:“州牧大人的粮,也是你们能要的?再闹就当通敌斩了!”张婶吓得赶紧抱着娃躲回来,现在只能把娃贴在胸口,挤着自己早没了奶的乳头,娃含着哭,她也跟着哭,眼泪滴在娃的脸上,娃却没力气擦。

巷尾的李大叔靠在破门上,手里端着个豁了口的粗瓷碗,碗里是半碗发黏的东西——那是他昨天在河边挖的观音土,混着点冷水搅的。他舀了一勺往嘴里送,土渣子刮得舌头生疼,咽下去的时候堵得胸口发闷。昨天他看见城防营的人往州牧府的粮仓搬粮,麻袋堆得能没过人,可他们这些百姓,连口杂粮粥都喝不上。旁边的邻居家传来咳嗽声,他家小子昨天搬石头时饿晕了,到现在还没醒,听说家里已经没任何能吃的了。

天慢慢黑下来,巷子里的哭声渐渐低了,不是不饿了,是连哭的力气都没了。王阿婆把最后一点树皮塞进小豆子嘴里,自己靠在墙上,看着远处州牧府的方向——那里还亮着灯,听说石秉承大人今晚还喝了酒,吃了肉。小豆子嚼着树皮,靠在她怀里睡着了,嘴角还挂着一丝苦水。冷风吹过,卷着地上的草屑,落在百姓们枯瘦的手上、冻裂的脚上,没人说话,只有偶尔传来的一声饿极了的呻吟,在空荡的巷子里飘着,像根细针,扎得人心疼。

城西的破土地庙早没了香火,屋顶露着天,蛛网在梁上结了一层又一层,只有角落里堆着的干草还算干净——那是六个暗卫临时的落脚点。影一蹲在干草旁,手里攥着三棱军刺,布巾正顺着军刺的血槽擦,银亮的刃口映着他眼底的冷光,却在擦到柄端刻的“影”字时,动作轻了半分。军刺是沈砚亲自让人打的,淬了防锈的药,握在手里沉甸甸的,像握着他们的命——杀手出身的人,刀就是第二颗心。

旁边的影二正拆开一包深绿色的包装,里面是块压缩饼干,硬得能硌牙。他掰了一小块放进嘴里,慢慢嚼着,目光却透过破庙的窗缝,落在巷口——方才他探查时,看见王阿婆牵着小豆子,在墙根下扒草根,小豆子的脸冻得发紫,嘴唇裂得渗血。压缩饼干的甜味在嘴里散不开,影二却觉得发苦,他下意识把剩下的饼干往怀里塞,指尖碰到战术背心里的能量棒,又顿住了——任务要求他们隐蔽,不能暴露,更不能私自接触百姓。

影三靠在墙角,正用碘伏棉片擦小臂上的伤口——昨天夜里探查州牧府粮仓时,被巡逻的士兵划了一刀,虽然不深,但在这缺医少药的主城里,一点感染都能要命。他咬着牙,棉片碰到伤口时,肩膀还是颤了一下,额角渗出细汗。战术背心里的急救包是按现代特勤标准配的,有止血粉、无菌纱布,比这城里的金疮药好用百倍,可他不敢多用,得留着应急——六个兄弟,每个人的急救包都省着用。

“粮仓那边囤了至少十万石粮,全被石秉承的亲兵看着,百姓连靠近都不行。”影四从外面回来,战术靴上沾着泥,却没发出一点声音——杀手的本能,哪怕在慌乱的主城里,也没丢。他从怀里掏出一张揉皱的纸,上面用炭笔标记着士兵的布防:“城墙上每五十步一个哨位,晚上换班时会有半炷香的空隙,是送消息出去的最好时机。”

影五没说话,只把耳朵贴在地上——他在听远处的动静,士兵的呵斥声、百姓的哭声,还有州牧府方向传来的丝竹声,混在一起,像根刺扎在心里。他突然攥紧拳头,军刺的柄在掌心压出红印——方才他听见两个士兵闲聊,说昨天抢了张婶家的最后一点杂粮,还踹哭了她的娃。

影一擦完军刺,把刀插进绑在小腿的刀鞘里,然后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两块压缩饼干,掰成小块,用干净的布包好:“今晚换班时,影六去送消息,影二、影五跟着,顺便把这些东西给巷口的阿婆和娃——动作快,别暴露。”

“头,这不符合任务规程……”影二愣了一下。

“规程是死的,人是活的。”影一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世子要的是安稳的云州,不是一座堆满百姓尸体的城。”他看向窗缝外,天已经黑透了,巷子里的哭声低了下去,只有偶尔传来的饿极了的呻吟。影一摸了摸怀里的能量棒,想起世子出发前说的话——“你们是暗卫,更是云州的兵,要护着百姓”。

影三把最后一点碘伏棉片收起来,往战术靴里塞了把备用的三棱军刺:“我跟你们一起去,万一有情况,能多个人手。”

破庙里的风更冷了,却没人觉得冻。六个暗卫收拾好装备,身影像鬼魅一样贴在墙根,准备趁着夜色出去——他们是杀手,是暗卫,手里握着刀,身上带着现代的装备,可他们也是人,会疼,会饿,会因为百姓的苦难攥紧拳头,会在规则和人性之间,选择后者。

夜色像浸了墨,把主城的巷弄染得沉黑。六个身影贴着墙根移动,战术靴踩在冻硬的泥地上,连一丝声响都没漏出来——影一在前,指尖捏着枚石子,若遇危险便用来打信号;影二、影五护在两侧,手按在小腿的军刺柄上,目光扫过巷口每一处阴影;影六揣着写满情报的纸条走在中间,影三、影四则殿后,耳朵始终贴向远处,捕捉着巡逻士兵的脚步声。

刚拐过王阿婆住的巷口,影一突然抬手比了个“停”的手势。众人立刻缩到破墙后,借着墙缝往外看——两个士兵正靠在巷口的老槐树下,各叼着根铜锅烟杆,烟锅里的烟丝燃着暗红的火,袅袅青烟裹着呛人的味。其中一个含着烟杆抽得眯起眼,另一个则用靴底蹭着地上的石子,骂骂咧咧:“这鬼天气,还得搜奸细,等抓住了,先抽他几鞭子再说!”抽完最后一口,他磕了磕烟锅,把灰烬抖在地上,两人的脚步声往另一条巷弄去,渐渐远了。

影一率先窜出去,到王阿婆家门口时,轻轻叩了三下门——那是白天探查时,他特意跟小豆子约定的暗号。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小豆子的眼睛在黑暗里亮着,看见影二手里的布包,小嘴忍不住张了张,却没敢出声。王阿婆赶紧把他们让进去,反手把门抵上,借着灶膛里残留的一点微光,看见布包里的压缩饼干碎块,手抖得厉害:“这……这是……”

“快吃,别出声。”影二的声音压得极低,指了指小豆子,又指了指布包,转身就往门外退——他们没资格多留,多待一刻就多一分暴露的风险。小豆子抓起一块饼干碎塞进嘴里,甜香瞬间漫开,他含着饼干,眼泪却掉了下来,伸手想拉影二的衣角,却被王阿婆按住了。影一最后看了眼灶台上空了的粮罐,从怀里摸出半根能量棒,快速塞进小豆子手里,转身跟着众人隐入夜色。门关上的瞬间,还能听见小豆子含混的“谢谢”,轻得像片羽毛。

往城墙方向走时,巡逻声越来越近。影三突然拽着众人躲进一间废弃的柴房,房梁上的干草簌簌往下掉。透过柴房的破窗,能看见一队士兵举着火把走过,为首的手里还提着根烟杆,火把的光映在他们脸上,满是不耐——有个年轻士兵踢了脚路边缩着的老人,骂道:“还不起来去城墙搬石头?再躺就把你扔去喂狗!”老人哼了一声,却被士兵揪着衣领拖起来,脚步踉跄地往城墙方向去。影五的手攥紧了军刺,指节泛白,影一按住他的手腕,轻轻摇头——现在还不是时候,他们的任务是送情报,是护住更多百姓,不是逞一时之快。

到了城墙根,影六摸出怀里的纸条,借着月光快速扫了眼——上面记着粮仓的布防、士兵换班的时辰,还有石秉承私藏的密道位置。他走到一处松动的砖缝前,指尖扣住砖块往外一抽,把纸条卷成细卷塞进去,又用泥土把砖缝填好,做了个只有自己人能看懂的刻痕。此时城墙上的哨位刚好换班,士兵的脚步声乱了片刻,有人还趁着间隙摸出烟杆,想抽两口再上岗,影一抓住这半柱香的空隙,挥手示意众人撤退。

往回走时,城墙上突然传来一声惨叫——是个百姓没搬动石头,被士兵的鞭子抽在背上,声音在夜里飘得很远。影五停下脚步,抬头看向城墙,月光照在他眼底,满是隐忍的冷意。影一拍了拍他的肩,目光望向黑石城的方向,轻声说:“世子等着我们的消息,等消息到了,这苦日子,就快了。”

六个身影再次融入夜色,只有巷弄里偶尔传来的、小豆子嚼饼干的细微声响,还有城墙上士兵抽着烟杆的咳嗽声,在沉黑的夜里交织着——一边是暗里的微光,一边是明处的苦难,而他们,正踩着这微光,往世子要的“安稳云州”一点点挪去。

黑石城帅帐的烛火晃得厉害,沈砚捏着密报的手指青筋暴起,麻纸被攥得皱成一团,上面“士兵抽大烟鞭笞百姓”“王阿婆扒草根”“小豆子嚼树皮”的字迹,像带刺的针,一下下扎进他心里。他猛地抬手按在眉心,指腹却触到一片湿意——是眼泪,没忍住,顺着眼角往下淌,砸在密报上,晕开一小片墨痕。

“石秉承!你这个畜生不如的东西!”沈砚的声音发颤,却带着咬碎牙的狠厉,抬手将密报摔在案上,铜镇纸被震得跳了起来,“百姓养你护你,你却拿他们当垫脚石,抢他们的粮,抽他们的骨——你也配当云州的州牧?”

帐外的风沙撞着帐壁,发出呜咽似的响,像在应和百姓的哭声。沈砚深吸一口气,伸手抹掉眼泪,眼底的湿意褪去,只剩冷得刺骨的决绝。他抓起案上的炭笔,在舆图上快速圈画:南阳关、清水渡、主城密道,三个红点被一道粗线连起来——那是暗卫在密报里标出的石秉承的死穴。

“传我命令!”沈砚的声音恢复了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周凯即刻率五千靖安军,从南阳关出发,绕到主城西侧,堵死石秉承的密道——不准让他跑,更不准让他把粮仓的粮运走!”

他顿了顿,指尖落在主城的位置,目光软了几分:“周凌峰带三千轻骑,往主城东门移动,沿途多插咱们的旗号,再让士兵对着城里喊话,告诉百姓,援军到了,只要他们守住本心,我沈砚绝不会伤他们分毫!”

最后,他看向舆图上黑石城到望州关的山道,炭笔重重划了一道线:“剩下的兵力,随我明日清晨出发,直逼望州关——石秉承把百姓绑在城墙上,我就先断他的后路,让他知道,他拿百姓当筹码,只会加速他的死期!”

亲兵躬身领命,刚要转身,却被沈砚叫住。他指了指案上的压缩饼干——那是暗卫之前带回来的样品,声音轻了些:“让后勤营多准备些这个,还有急救包,进城后,先分给百姓,尤其是老人和孩子。”

烛火映着沈砚的脸,他伸手摸了摸腰间的三棱军刺——和暗卫们用的一样,是他亲自监工打的。此刻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尽快破城,尽快让百姓脱离苦难,让石秉承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血的代价。帐外的风沙还在刮,可沈砚知道,这场仗,他不能输,也输不起——他身后,是十万百姓的命,是云州的未来。

黑石城帅帐的烛火燃得正烈,把舆图上主城的轮廓照得发亮。沈砚刚把攻城部署的炭笔线划完,帐帘就被掀开,带着一身风沙的周霆率先走进来——老将军身披玄铁鳞甲,腰悬青锋剑,虽已年过六旬,脊背却挺得笔直,眼里的锐光不输少年。身后跟着周虎、周豹、周雄三兄弟,个个膀大腰圆,甲胄上还沾着之前守南阳关的血渍;周凌云跟在最后,少年人手里握着柄亮银枪,枪杆泛着冷光,枪尖淬了银,在烛火下晃出细碎的光——那是去年隐士师傅临走时送他的,说“持枪当护民,莫做凶煞兵”,此刻他攥得指节发白,连呼吸都透着劲。张清鸢提着药箱,裙角沾了些草屑,显然是刚从后勤营过来;楚昭雪则揣着张纸条,那是她刚整理好的主城布防补充情报。

“世子!”周霆抱拳躬身,声音洪亮如钟,“您叫我们来,可是要对主城动手了?”

沈砚转过身,指尖还停在舆图上主城的东门——那是周凌峰轻骑佯攻的方向,他点头时,眼底的决绝藏不住:“石秉承拿十万百姓当盾牌,囤粮不发,鞭笞子民,再等下去,城里的人就要饿死了。今日叫诸位来,是想明说——这一战,我们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拿下主城,救百姓于水火!”

周虎性子最急,当即往前一步,拳头砸在自己的甲胄上,发出“哐当”响:“世子放心!俺早看石秉承那老东西不顺眼了!明日攻城,俺带前锋营先冲,定要把东门撞开!”

周豹跟着附和,手里的狼牙棒在地上顿了顿,震得帐内地面微颤:“二哥说得对!俺带重甲营堵望州关的退路,绝不让石秉承跑了!”

周雄相对沉稳,目光落在舆图上的密道位置:“世子,暗卫传回来的密道,俺带一队人去堵,防止石秉承狗急跳墙,烧了粮仓!”

“爷爷,爹,还有我!”周凌云往前凑了凑,亮银枪在手里转了个小圈,枪尖带起的风扫过烛火,“我提着师傅给的亮银枪跟着爹,能帮着挑云梯、护弟兄,绝不给周家丢脸!”周虎伸手拍了拍儿子的肩,目光扫过那杆亮银枪,眼底既有骄傲,也有藏不住的牵挂——那枪是隐士所赠,锋利得很,却也怕伤了自家孩儿。

张清鸢走到沈砚身边,打开药箱,露出里面的止血粉和绷带:“世子,我已让后勤营的医女们备好急救物资,攻城时我会跟着医疗队,在城下随时救治伤员,绝不让弟兄们因缺医少药白白送命。”

楚昭雪则把手里的纸条递过来,上面用小字标着主城城墙的薄弱处:“世子,我查了主城的旧图纸,西门城墙是十年前修的,当时偷工减料,砖石之间的灰浆不足,攻城时可重点攻打此处,能省些力气,也能减少弟兄们的伤亡。”

沈砚接过纸条,目光扫过帐内众人——周霆老将军按在剑柄上的手青筋微露,周虎兄弟几个摩拳擦掌,周凌云握着亮银枪的手稳得很,张清鸢的药箱透着暖意,楚昭雪的纸条满是细致。他突然抬手,攥住腰间的三棱军刺——和暗卫们用的一样,是他亲自监工打的。剑鞘撞在甲胄上,发出清脆的响:“好!明日清晨,按计划行事!周老将军坐镇中军,协调各方;周虎、周凌云带前锋营攻东门,周豹带重甲营断望州关退路,周雄堵密道;清鸢负责医疗,昭雪随我在阵前,随时调整战术!”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每个人的脸,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破釜沉舟的狠劲:“记住!我们攻城,不是为了占地盘,是为了城里的百姓!哪怕付出再多伤亡,也要尽快破城——石秉承多苟活一日,百姓就多受一日苦!这一战,只许胜,不许败!”

“只许胜,不许败!”帐内众人齐声高喊,声音震得烛火晃了晃,连帐外的风沙声都被压了下去。周霆老将军率先抽出佩剑,剑刃映着烛火,亮得刺眼;周虎兄弟几个也握紧了武器,周凌云把亮银枪扛在肩上,枪尖直指帐顶;张清鸢把药箱背得更紧,楚昭雪将纸条叠好揣进怀里。

沈砚看着眼前这一众人,心里的底气更足——他不是一个人在战,身后有忠诚的将士,有愿意并肩的伙伴,更有城里十万百姓的期盼。明日破晓,就是石秉承的死期,就是云州主城重见天日之时。

天刚蒙蒙亮,黑石城校场上的霜气还没散,四万八千靖安军列成的方阵已如铁铸般整齐。高台之上,沈砚身披玄麟寒铁甲,寒铁鳞片泛着冷冽的光泽,甲缝间缀着的玄色绒线被晨风拂动,腰间仍悬着那柄三棱军刺,手中却握着柄凤翅镏金镋——镋头两翼如凤羽展开,镏金纹路在晨光里闪着锐光,镋尖淬了寒,轻轻一扬便带起细风。高台旁,赤炭火龙驹正不安地踏着蹄子,赤红色的鬃毛如燃着的炭火,鼻息间喷吐的白气混着霜粒,透着烈性。

“点兵!”沈砚的声音裹着铁甲碰撞的脆响,穿透晨雾,压过了校场的肃静。

前锋营将领周虎率先出列,单膝跪地,拳头砸得甲胄闷响:“前锋营一万将士在此!云梯、撞车齐备,随时可随末将攻主城东门!”身后士兵齐声喊“愿战”,声浪震得地上霜粒簌簌落,周凌云站在队前,亮银枪斜指地面,枪尖擦过石缝溅起火星,目光紧盯着沈砚的火龙驹,满是少年人的敬慕。

重甲营的周豹提着开山斧上前,斧刃往地上一顿,震得地面微颤:“重甲营八千将士,盾车、擂石已备妥!奉命堵望州关退路,绝不让石秉承一兵一卒跑掉!”身后重甲兵齐齐举盾,“哐当”一声撞成铁墙,气势压得人喘不过气。

“轻骑营六千将士!”周凌峰从西侧方阵驰来,马蹄踏过霜地,甲胄沾着南阳关的尘土,“已备好战马、号角,往主城东门佯攻喊话,安抚百姓,配合前锋营!”轻骑营士兵拍响马腹,战马嘶鸣与火龙驹的蹄声相和。

周雄腰间挂着镔铁双锤,手里攥着密道图纸,带五千人立在北侧:“末将率弟兄封堵主城密道,看守粮仓!石秉承敢烧粮,末将这双锤就砸烂他的密道口!”身后士兵背着铁锹、火折子,眼神里满是决绝。

张清鸢这时从东侧方阵走出,身后背着的双手剑剑鞘嵌着银纹,抬手便能触到剑柄,身侧两千精锐步兵列得齐整:“末将带两千弟兄专攻西门!此剑近战破阵,定护弟兄们登城!”她说着反手按剑,剑鞘轻响,锐气直逼前方。

楚昭雪紧随其后,手中凤鸣鎏金枪泛着淡金,枪尖凤纹在光下流转,身前两千步兵的枪阵如林:“末将率部侧攻东门,以鎏金枪阻截城上守军,保云梯不失!”话音落,她挺枪指向主城方向,枪尖映着晨光,晃得人睁不开眼。

“中军一万将士!”老将军周霆握着湛金虎头枪,枪杆缠的防滑绳泛着旧色,站在高台侧方,“老夫坐镇中军,保障粮草箭矢,绝不让前线弟兄断了补给!”中军士兵的长戟整齐划一,透着稳如泰山的底气。

沈砚握着凤翅镏金镋,目光扫过列阵的将士,四万八千人一个不少。他抬手将镋尖指向天空,寒铁甲片随动作轻响:“诸位弟兄!我们攻城,不是为争地盘——是为主城十万百姓!他们被石秉承抢粮鞭笞,忍饥挨饿等着我们救!”

镋尖猛地落下,直指主城方向:“我沈砚立誓!凡伤百姓者,军法处置!先破城救民者,记头等功!哪怕拼尽这四万八千性命,也要让石秉承付出血的代价!”

“愿随世子,破城救民!”四万八千将士的呐喊冲破云层,周虎起身抄起撞车绳索,周豹提斧整队,周凌峰翻身上马,张清鸢抽剑出鞘、寒光乍现,楚昭雪挺枪前指、枪阵前移。沈砚翻身跨上赤炭火龙驹,左手握镋,右手拍了拍马颈,火龙驹嘶鸣一声,前蹄扬起,溅起一片霜花。

周霆老将军上前,递过一封封好的军令:“世子,遇突发情况可拆此令调中军!”张清鸢将一把备用短剑塞到沈砚甲胄内侧:“近战可防身。”楚昭雪展开羊皮卷,指了指西门:“这里灰浆最少,我先带弟兄撕缺口。”

沈砚接过东西,双腿轻轻一夹火龙驹,赤炭色的身影瞬间往前冲了半步。他举起凤翅镏金镋,指向东方主城的方向,声音裹着风传向全军:“出发!”

四万八千靖安军跟着火龙驹的赤红色身影,浩浩荡荡往主城进发。玄麟寒铁甲的冷光、凤翅镏金镋的锐芒、赤炭火龙驹的烈影,混着将士们的甲胄声、马蹄声,在晨光里织成一道铁流——这一次,他们要踏碎石秉承的残暴,把生路还给主城的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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