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司乡不再多想,“我能不能请求你一件事。”
“你说。”兰特要先听他求什么。
司乡:“本的助理,威尔逊,是个不错的人。”
“哪里不错?”兰特看着他,“不错两个字范围太广了,说详细一些。”
“工作认真负责,对人热情。”司乡对威尔逊的感觉就是这样的,“我带回来的关于海上保险那些资料就是从他手上来的,很全面。”
兰特:“不会觉得他是个不能保守秘密的人吗?”又说,“你不会告诉他你是我的人吧?”
这个当然没有。
“我什么也没说,他只认为我是一个想开食品厂的有钱人的工人。”司乡连忙说道,“我没有和他说过任何一句关于你这边的事,也没有提到过丹尼尔跟潘提先生。”
兰特又问:“那你想求我什么?想好了再说。”
“如果你将来和本那边开始争执的时候,能不能别针对威尔逊?”司乡只有这一个请求,“他是一个认真工作的人,他没有什么坏心思。”
兰特抬抬手:“我听明白了,到时候再说吧。”
“好。”司乡不再继续往下说,“谢您给我说的机会。”
一时安静了下来,司乡觉得有些尴尬。
过了一会儿后,兰特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来,“给,这是你去年的奖金,只有半年,加上大多数时候都在观望,就没有多少了。”
信封里有两百二。
对于司乡来说,这不是一笔小钱了。
一见到钱,司乡就咧嘴笑了,有钱哎。
“你可真好哄。”兰特没眼看他,“那本书翻译出来就交给爱丽丝吧,如果你已经按照她的要求来改过了的话。”
司乡说了尔杰农的事,问兰特,“虽然合同上写着的是也可以再委托其他人代为办理小说的事,但是如果我真的去找爱丽丝会不会不太好?”
“那你给她另外一本吧,反正有时间限制的,希望你能有个好运气。”兰特考虑了一下才说,“丹尼尔最近给你安排了别的事吗?如果没有,你就在店里待几天吧。”
司乡:“要走一趟京城,小谈公子有事过去,我要陪他去一趟。明天就走,可能要半个月。”
兰特在抽屉里翻找了一下拿出来一个信封给他,“从京城回来过后短时间不要出去了,这个人的信息你好好记到脑子里去,下次他再来你去接待。”
司乡拿到的是那个西班牙人的信息,对方的生活习惯和爱好都写得清清楚楚。
这是信任自己了。
没想到自己帮威尔逊求情过后还能立刻被安排后面接待西班牙人,司乡心里有些感动。
“那我走了,对了,我在新加坡留的是这边的地址,如果有我的信,麻烦帮我收一下。”司乡说完就走了,她今天还有些事。
兰特又把头埋进了文件里,“小心一些,如果有事就给我打电话,我家在京城也有人,大忙帮不上,小事可以。”
嘿嘿,这个老板还怪好的。
司乡悠哉悠哉的下楼,买了些东西先去了沉香里去寻苏三娘。
午时的沉香里大多算不得多忙,司乡到时接待的人听了姓名还愣了一下,然后才去传传,没多久就出来带了她进去。
只是司乡还是有些奇怪,路上总感觉有人在看她。
不明所以的到了苏三娘的房间,人家正在梳头,司乡要退出去等人家梳妆好了再进来。
“小司公子进来吧,我这头发妆面一时半会儿是弄不完的。”苏三娘叫住他,“你昨天还好吧?”
司乡先拱了拱手,“昨日幸亏苏姑娘相救,不然只怕我一定要吃官司的。”又把东西放在桌子上,“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小司公子客气了。”苏三娘抬手弄头发,“我是气不过她陈胜玉借我的名义诓骗你出去,昨天这一场闹了想必她要收敛一些的。”
司乡只想知道另一件事,“我没弄明白她到底为什么绑我?”
一个没钱没色的人,身体也谈不上健壮,图啥呢?
苏三娘想了一阵,不太确定的说,“或许是以为你有钱,还心善。”
“她前面还好,应该是听我们聊到玉娘,哦,现在应该说清光了,她应该是听了你帮清光赎身的事有了其他想法。”苏三娘大胆猜测,“她觉得你是个有钱的好人,想霸王硬上弓,借机出去。”
还能这样?
司乡挠头,“她就这么有把握?”
“不知道,不过我也没有别的看法了。”苏三娘含笑打量了小司一阵,“小司公子其实五官还是生得不错的,只是个子还得再长长才好,平日还是多吃些肉食。”
被人当面笑话个子矮小司乡也没生气,她想了一下,“那我有必要去一趟抱玉楼吗?”
还要不要上门去闹一闹?
“不必,青楼之地少去为好,而且你对女色并不感兴趣,更没必要去了。”苏三娘收起笑容,“而且抱玉楼背后的东家也不是好惹的,你已经跟清光扯上了关系,现在再去招惹陈胜玉,怕是人家东家知道了要找你了。”
说得有道理。
你弄走了人家一个花魁不算,现在还想弄走第二个,你这不是挑衅吗。
司乡若有所思的问,“那你知道抱玉楼的东家是哪家吗?”
苏三娘面色为难,“小司公子不要问,知道了对你没什么好处的。”
看起来她是知道,只是不好说。
那就不问了。
“关于你想知道的陈姑娘的事,她只在过年时来过一封信,是关于澳门一带的风土人情,我抄录了两份,你给想容姑娘也带一份吧。”司乡从包里取出两个封信出来,“别的就没有了,不过听说她的腿伤已经好全了,有没有留疤就不知道了。”
有了这信, 苏三娘头发也不梳了,妆也不弄了,立刻拿了过去就看,好一阵过后抬手把眼泪珠子抹了。
“好好好。”苏三娘连说了三个好字,“她也算熬出头了。”
司乡见她眼含热泪的样子格外真诚,也不由软了口气,“你要给她写信吗?要是想写就现在写了给我吧,有机会给你寄过去。”
苏三娘摇头,“不寄了,她好不容易脱离苦海,就不叫她记挂我们这样风尘里的人物了。”
风尘里的旧友,只会时时叫她想起不堪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