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乡被两个人的动作看得迷迷糊糊的,这个结束了?
“多谢招待,告辞。”谈夜声也不多话,只是叫了临时弟弟走人,“小司,走。”
直到走远看不见古董铺子了,司乡才问出来,“什么情况?”
“叫声哥我就告诉你。”谈夜声好像心情不错的,“乖弟弟。”
司乡一头黑线,“你比我还小些,要叫也是你当弟弟。”
“哦?那我叫你哥,你敢答应吗?”谈夜声戏谑道,“我就问你,你敢答应吗?”
还真不敢。
司乡被他说得有点郁闷,“你就是欺负我不敢。”又重新问自己不明白的地方,“那瓶子有什么不对?我看挺好的。”
一个一个的看起来跟真的一样,但是小谈都说了是半真半假的了,那就应该不是真的。
“为什么你要说半真半假啊?是行规吗?这里面的东西要是假的也不能直接说假的吗?”司乡现在就是一个好奇宝宝,“小谈公子,快说一下。”
谈夜声:“这是你不花钱就能听的吗?”
这,还收学费。
“午饭我请。”司乡大大方方的应下来,“你要是想听曲儿,喝茶,叫小姑娘,我都付账。”
谈夜声:“你请个午饭就行了,其他的就不用了。”他细细的给这个不懂行的菜鸡解释,“半真半假是说上头有部分是真的。”
啊,还能这样?司乡感觉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那第一个瓶子的底是真的,身子是假的。”小谈从小就被带着看这些,知道得不少,“有些专门的人,把一件东西收了之后就给它打破,然后把碎片弄来嵌到一个新瓶子上,再去做旧。”
“有多少人在这上头打过眼,稍微不注意就是亏得哭都哭不出来。”
“那你怎么认出来的?”司乡佩服得很,“我看你也没有看太久。”
谈夜声傲娇的笑了一下,“我从小被我外公抱着看了无数,我再看不出来我外公估计得从坟里头爬出来揪我耳朵。”
家传的手艺,羡慕不来。
“今天是长见识了。”司乡觉得奇奇怪怪的知识也多了一点,“走走走,到中午时候了,我请你吃饭去。”
两个相携寻了个饭馆,一起坐下来商量着下一步计划。
“接下来怎么打算?”司乡问他,“是在这边多停两天,还是先去别的地方?”
“你原本打算去哪儿?”谈夜声想了一下,“要是不去别的地方,陪我多走两个地方看看别的同行。”
“我想去嘉兴拜访一个人,我有个恩人在那边。”司乡现在只有十天时间就来不及再弄很多事了,见了我恩人之后我再回杭州,看看这边最好的工厂是什么样子。”
谈夜声点头:“那就去嘉兴吧,到时候我去我家铺子里看,你去见你恩人,弄完了我们再一起回来。”
行,那就这么定了。
正事商量下来,可以说说闲话了。
司乡给谈夜声倒好茶端过去,“能不能商量一下,以后别说你是我哥了。”
“不愿意给我当弟弟。”谈夜声挑了挑眉。
我还愿意当你姐呢。司乡心里吐槽,嘴上笑呵呵的,“我怕回头谈大人听到了不高兴。”
交朋友讲究个门当户对,要是让谈晓星知道他随便吆喝的人跟他儿子称兄道弟会不会不大好。
谈夜声:“以后不说了。”
这个问题说好了,那就该担心其他的地方,从杭州至嘉兴得坐船。
“我得去买点东西。”司乡四下看了看附近也没个卖个杂货的地方,“我得买个桶,万一在船上又吐了。”
谈夜声:“不用,我那药你吃完效果挺好的,等会儿你上船再吃一粒,保你无事。”
那药效果是不错,司乡只是不好意思老吃人家东西。
“那药是不是挺贵?要不然我付你钱吧。”司乡折中了一下,“我知道你不缺,但是我也不好总占你便宜。”
谈夜声:“钱不用了,你可以多叫几声哥。”
“哥。” 司乡心里默念为了钱为了钱为了钱,“哥你在添点儿饭吗?”
谈夜声被他狗腿的样子逗笑。
下午四点。司乡提心吊胆的再次坐上船,这次倒是没吐,只是这次没有那么好运能睡着过去,他们只能坐着,屁股坐出疤的那种。
这是没什么的,坐着就坐着吧,除了屁股疼点也没别的什么了。
“要是还不舒服,你就和我说。”谈夜声看了看小药瓶子,“药还有六颗,应该是够你用了。”
司乡笑得狗腿,“以后你是我亲哥。”
“行了,别笑了,不舒服就睡觉。”谈夜声把靠墙壁的位置让给他,“这边过去要整整一天,要到明天晚上才能下船,你尽量睡着好些。”
可是人也不是想睡就能睡的。
司乡忍着难受被船带着走,不知道多久以后身体慢慢下滑,脑袋一点然后又一惊,双眼带点迷蒙想坐起来。
迷迷糊糊之间,一只手伸过来把司乡的小脑袋扶着偏了偏,然后司乡就感觉脑袋靠在了一个肩膀上,随即司乡的身子侧了侧,一只手抓住了旁边人的袖子,这下是真的睡了过去。
“这么快就睡了。”谈夜声轻声说了一句,看着对面的大哥求助,“您能不能帮我把我箱子里的毯子拿出来?”
“这是你弟弟吗?”对面那大哥热情得很,帮忙拿了东西和他聊起来,“我看你们长得不大像。”
谈夜声:“对,我弟弟,我像我爹,他像我娘。”
要是司乡这会儿睡着,肯定要说一句,真能编。
但是谈夜声不是他,所以他接着大哥的话说了,“我弟弟身体不大好,他晕船。”
对面大哥:“那是比较辛苦。”
谈夜声还要再说,肩膀上的小脑瓜儿动了动,然后那人身体往这边更侧了些,另一只手也伸了过来,两只手把谈夜声的手臂抱住了,脸往下贴了贴,压扁了些。
“大哥我不聊了,我得让我弟弟睡觉。”谈夜声把掉下来的毯子往上给人盖了盖,自己也闭上眼开始养神。
司乡这一觉睡得极好,她只觉得自己变成一只树懒,稳稳的挂在一根粗细合宜的树枝上,那树枝上还有羽毛,像个小被子一样稳稳的盖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