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商业街人来人往，阳光透过梧桐叶在地面洒下斑驳的光影。白飞飞拎着刚买的帆布包，正低头看着手机往前走，抬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抬头，看清对方时眼睛一亮，“是你啊，好巧啊！”
夏宇也看到白飞飞，笑着侧身让开身后的路人：“是挺巧，你也来逛街？”
“嗯，买点东西。”白飞飞晃了晃手里的包，忽然想起什么，连忙说，“对了，上次你帮我那事儿，我一直想谢谢你呢。刚好到饭点了，前面有家新开的日料店，我请你吃饭吧？”
夏宇看了眼腕表：“会不会太麻烦你？”
“不麻烦不麻烦，”白飞飞已经侧身往街角走，“就当是我正式道谢了，你可别拒绝啊。”
夏宇无奈地笑了笑，跟上她的脚步：“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两人随着人流往前走，白飞飞忽然抬手往前一指，声音里带着点雀跃：“就是那家！”
夏宇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店门口挂着两盏红灯笼，暖光透过半透明的灯罩漫出来，在攒动的人潮街边显得很安静。
“上周路过就觉得装修顺眼，木栅栏上爬着绿藤，看着特舒服，”她侧过头跟他说，眼睛弯成了月牙，眼角的笑意随着说话的弧度轻轻晃，“刚好今天尝尝看。”
包厢里的暖光落在夏宇肩上，他正听服务员介绍刺身拼盘，指尖轻轻搭在桌沿，动作自然得像一幅精心构图的画。
白飞飞欠身想去够对面的纸巾盒，手肘却不经意带倒了手边的蘸料碟，她“呀”了一声，正要起身，夏宇没等她起身，已经抽了纸巾擦拭，动作流畅得没带半分刻意，抬头时轻声说：“没事，我来就好。”并把纸巾递过来。
他夹起一块鱼肉刺身，筷子稳稳悬在碟上蘸了点酱油，又抬眼问她：“要试试这个吗？服务员说今天的金枪鱼很新鲜。”语气里的温和像刚沏好的抹茶，不烫，却带着恰到好处的暖意。
白飞飞看着夏宇的动作，忽然觉得脸颊有点热，连忙低头喝了口茶，视线却不由自主地落在他手腕上——那里戴着块简单的皮质表带手表，随着抬手的动作露出一小片利落的骨节。他说话时总是看着对方的眼睛，认真得让人没法移开视线，连咀嚼的动作都透着种克制的体面。
“上次你帮我打车，钱还没还给你呢。”白飞飞用筷子拨了拨碗里的生鱼片，像是突然想起这回事。
夏宇闻言笑了笑，：“没事，多大点事。再说，今天你这顿饭，不就抵回来了？我还赚了呢”
他说话时语速不快，眼神落在她脸上。自始至终没抢过半句话，也没中途打断，就连倾听时微微前倾的肩膀，都透着种让人安心。白飞飞忽然觉得，跟他聊天很舒服，像坐在晒暖的窗边，连空气都带着点松弛的暖意。
她“哦”了一声，心里那点刻意找话题的局促，不知不觉就散了。
白飞飞看着他唇边的笑意，忽然觉得这顿饭的时间好像走得特别快——她看着他递来湿巾时指尖的弧度，听清他说话时尾音里藏着的笑意，也足够让心里那点莫名的悸动，悄悄凝成了柔软的形状。
服务员收走最后一只空盘时，白飞飞攥着手机的手心微微发潮。
夏宇正低头用湿巾擦手，包间的灯光在他睫毛下投出一小片浅影。白飞飞深吸口气，把手机往桌上轻轻一推：“那个……谢谢你上次的帮助，我们加个企鹅号吧？”
话刚说完，她就后悔得想咬舌头——哪有人这么直白要联系方式的。
夏宇却没在意，拿起自己的手机解锁，屏幕亮起来时，他抬眼笑了笑：“好啊，我扫你？”
白飞飞慌忙点开二维码，指尖划过屏幕时差点手抖退出页面。他的手机镜头离得很近，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带着洗衣液的味道，混着包厢里的抹茶香，意外地让
人安心。
“滴”的一声轻响，好友申请弹了出来。夏宇的头像是片极简的星空，昵称就叫“夏宇”，干净得像他本人。
“可以了。”他把手机放回桌上。
白飞飞看着企鹅列表里多出来的那个名字，指尖在屏幕上悬了悬，终究没敢立刻点开他的朋友圈。她端起茶杯掩饰笑意，杯沿的温度烫得恰到好处：“你叫夏宇啊，那……以后常联系？”
“嗯，常联系。”夏宇的声音里带着笑意，窗外的傍晚的风掠过纸门，把这句话轻轻送进她心里，像颗悄悄埋下的种子。
当夏宇回到家时已经是晚上，玄关的感应灯应声亮起，他踢掉鞋，把外套随手搭在椅背上。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是白飞飞的消息：“你到家没？”
他指尖在屏幕上敲得轻快：“到了，你呢？”
对话框几乎立刻跳出新消息，白飞飞的字像带着点雀跃的尾音：“我也到了，你早点休息，晚安。”
夏宇盯着那行字看了两秒，指尖在“晚安”上轻轻点了点，才回过去：“你也是，晚安。
凌晨两点，白飞飞盯着天花板上模糊的纹路，第N次翻身时，床单发出轻微的窸窣声。
脑海里像放电影，夏宇下午帮她递纸巾时骨节分明的手，吃饭时的样子，还有最后那句“常联系”的语气，明明平平淡淡，却在她心里反复倒带。
还有上次她加班到深夜，她不小心摔倒，是他刚好路过，帮她捡设计图，打车送医院”当时她觉得尴尬，现在回想起来，他低头时额前的碎发、说话时带笑的眼睛，怎么都挥不去。
脸颊忽然热起来，她猛地拉过被子蒙住头，试图把那些纷乱的念头压下去，可鼻尖似乎还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像阳光晒过的皂角味。
“完了完了……”她在被子里小声嘟囔，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看着上面的晚安。
夏宇躺到床上时，手机屏幕还亮着那页“晚安”对话框。他随手按灭屏幕，嘴角不自觉地扬起来——再过两天，就能见到放暑假的妹妹了。
那丫头肯定又长高了，说不定还会抱着他的胳膊撒娇，他甚至能想象出她蹦蹦跳跳跑过来的样子，马尾辫在身后甩得欢快。
白天和白飞飞吃饭的画面淡了些，心里被更踏实的期待填满。窗外的月光透过纱帘漫进来，他翻了个身，很快就伴着这份轻快的念想，沉入了梦乡。梦里头，好像既有妹妹奔跑过来的场景，又隐约有白飞飞被芥末辣到时瞪圆的眼睛，乱糟糟的，却都是暖融融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