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陶盼弟快哭了,哆嗦着嘴唇,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被他那双喷火的桃花眼给活活烧死。
“哦?”许耀那张帅得颠倒众生的俊脸上,勾起一抹恶魔般的微笑,“那你倒是说说,是哪个意思?”
他那低沉沙哑的嗓音,像淬了毒的蜜糖,在她耳边盘旋。
“我看你怎么狡辩?”
狡辩?
这两个字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陶盼弟所有的胆怯和恐惧。
是啊,她为什么要怕?
做错事的人又不是她!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要把这辈子所有的勇气都吸进肺里,猛地抬起头,那双原本温顺的眼睛里,此刻燃着两簇豁出去的火焰。
“我就是那个意思!”
她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掷地有声。
“许总,你既然要和眼前这位杨小姐重修旧好,就麻烦你把说好的钱结给我,我麻溜地收拾东西走人,绝不碍你们的眼!”
这话一出,旁边看戏看得正嗨的杨曦,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
“和好?”她挑了挑那画得精致的眉毛,目光在许耀和陶盼弟之间来回扫视,八卦之魂熊熊燃烧。
陶盼弟以为她不信,立刻挺了挺胸膛,拿出了一种“我有人证”的气势。
“是啊!”她斩钉截铁地说,“你们不是和好了吗?许总亲口说的,他还说……他还说不介意三人行呢!”
“……”
“……”
空气,在这一瞬间,凝固成了喜马拉雅山顶的冰。
杨曦那张美艳的脸上,表情从八卦变成了震惊,最后化为一种“你他妈在逗我”的荒谬。
而许耀,他那张帅脸上所有的表情,在这一刻尽数碎裂。
他像是被一道天雷从头劈到脚,整个人都僵住了,那双深邃的桃花眼里,翻涌着不可置信的惊涛骇浪。
“陶、盼、弟!”
他几乎是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地挤出她的名字,那声音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在嘶吼。
“你他妈脑子有坑啊?!”他气得俊脸扭曲,指着自己的鼻子,“我!什么时候说和好了?!”
“你说了啊!”陶盼弟梗着脖子,理直气壮。
“我没说!”
“你说了!”
“我他妈什么时候说了?!”
“你就是那个意思!”
陶盼弟被他吼得也上了火,气得直笑:“你怎么能耍赖?你敢做不敢当?”
“耍赖?”许耀气得快要原地爆炸,“是你耳朵不好使进了水吧?杨曦,你说,我有说过吗?”
被点名的杨曦抱着手臂,耸了耸肩,笑得一脸无辜:“这个嘛,我可没听见哦。”
陶盼弟仔细回想了一下。
好像……许耀确实没有亲口说“我们复合了”这几个字。
但是!
“你那意思就是!”她急了,指着他那张帅得人神共愤的脸,“你夜不归宿,第二天就跟前女友吃早餐,你还各种戏耍我,你那副理直气壮的样子,你种种的表现,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她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声音也越来越大。
“反正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赶紧把钱结给我!”
许耀被她这套神逻辑气得直乐,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
“呵呵,想得美。”
“你……”陶盼弟气炸了,“我就知道!你说话不算数!你就是想赖账!”
“赖账?”许耀笑了,那双桃花眼微微眯起,闪烁着危险的光,“是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本大少爷的底线。”
他忽然抬起腿,指了指自己那条昂贵的西裤。
“我这条腿,被你踹了一脚,你说,这笔账怎么算?”
陶盼弟看着他那副无赖嘴脸,气得浑身发抖。
她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之人!
胸中的怒火,像火山一样喷发了!
“你想得美!”她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你这个无耻的小人!卑鄙的流氓!说话不算话的白嫖怪!”
她感觉这些词都不足以形容他的万分之一,脑子里搜刮着所有能用的词汇。
“你就是根烂黄瓜!从里到外都烂透了!谁沾上谁倒霉!你恶心!你真的恶心死我了!”
一旁的杨曦,嘴巴张成了“o”型。
她惊呆了。
这……这大姐的词汇量,有点惊人啊!
烂黄瓜?
不行不行,这历史性的一幕,这惊天动地的大爆炸,必须分享给群里的“狗友”们!
她悄悄低下头,手指在屏幕上翻飞,现场直播这出年度大戏。
而许耀,在听到“烂黄瓜”三个字时,整个人都石化了。
他不要面子的吗?这女人当着他前女友的面前各种骂他?
他缓缓地,缓缓地抬起头,那张帅得无可挑剔的脸上,此刻阴云密布,冷得能掉下冰渣子。
“你再骂一句试试?”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股令人胆寒的压迫感。
陶盼弟被他那眼神吓得缩了缩脖子,但话已出口,她只能硬撑着。
“看来,”许耀的声音更冷了,“是我对你太好了?让你恃宠而骄,蹬鼻子上脸了?”
他一步步逼近,那股强大的气场压得陶盼含几乎喘不过气。
“陶盼弟,你哪来的自信?”
他的眼神,像两把锋利的刀子,一刀一刀地剜在她的心上。
“你他妈脑子有坑是不是?你觉得本少爷真的会喜欢你?”
“你不想想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一个被人甩了的离异女人,长得还胖得像头猪,你真以为我看上你了?”
“你要不要去撒泡尿照照镜子,看看你那副鬼样子,配吗?!”
这些话,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剧毒的钉子,狠狠地钉进了陶盼弟的心里。
胖得像猪……
离异的女人……
不配……
她的脸,瞬间血色尽失,惨白如纸。
心口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她无法呼吸。
是啊……
她怎么忘了呢?
她只是个土掉渣的离异保姆,又胖又普通,还是个被人嫌弃过的二手货。
而他,是高高在上的许家太子爷,是海城无数女人趋之若鹜的许耀。
他们之间,隔着云和泥的距离。
是她,是她太天真了。
是她在他偶尔的温柔和霸道的撩拨中,产生了一丝不该有的幻想。
原来,在他眼里,她就是一头猪。
一头他心血来潮,想睡就睡的猪。
巨大的羞辱和心痛,像潮水一样将她淹没。
她抬起头,通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
“是啊,我胖得像猪。”
她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一丝绝望的自嘲。
“可一开始,不也是你这个高高在上的大少爷,非要睡我这头猪的吗?”
“你……”
“你太无耻了!”她嘶吼着,眼泪终于决堤而下,“我……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对你这根烂黄瓜产生幻想!你真的……恶心死我了!”
“恶心?”许耀被她那句“睡猪”刺激得理智全无,俊脸涨得通红,额角青筋暴起。
“本少爷还恶心你呢!我告诉你,陶盼弟!”
他指着她的鼻子,一字一顿地吼道:
“我许耀,就是这辈子打光棍,出家当和尚,从这楼上跳下去,也绝不会再看你一眼!”
“你!给!我!滚!”
最后那个“滚”字,他吼得声嘶力竭,带着无尽的厌恶和决绝。
陶盼弟从没见过这样的许耀。
他眼里的嫌恶和冰冷,像一把最锋利的剑,刺穿了她最后一道防线。
所有的委屈,所有的不甘,所有的心痛,在这一刻,轰然爆发。
“哇——”
她再也撑不住,蹲在地上,像个被全世界抛弃的孩子,放声大哭起来。
“明明是你的问题……呜呜……明明是你先欺负我的……”
“说好了会给钱……说好了的……你骗人……你这个大骗子……”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撕心裂肺,仿佛要将这辈子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
那哭声,绝望又无助,像一把钝刀,一下一下地割在人的心上。
原本还怒火中烧的许耀,看着缩在地上、哭得浑身颤抖的那个小小身影,心头那股滔天的怒火,竟鬼使神差地,熄灭了。
他愣在原地,看着她,心里莫名地烦躁,又升起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心软。
他皱着眉,喉结滚动了一下,最终还是不耐烦地开了口。
“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