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房?
轰隆——
陶盼弟的大脑里,仿佛被投下了一颗原子弹,炸得她七荤八素,外焦里嫩。
她整个人像被点了穴,僵硬地、一帧一帧地扭过头,看向驾驶座上那个侧脸线条完美、眼神专注开车的男人。
他刚才说什么?
去……开房?
她是不是因为早上“晨练”过度,导致听觉系统出现了不可逆的损伤?
这……这不科学!
作为一个有基本生理常识的、离过婚的成年女性,她深知就算是生产队的驴,也得有歇口气的时候。
他许大少爷是铁打的吗?肾里装了永动机吗?
昨晚折腾了半宿,今早又搞突然袭击,现在……现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他又要去为爱鼓掌?
这已经不是KpI考核了,这是要把自己往工伤的绝路上逼啊!
一种前所未有的、对资本家无节制索取的恐慌,瞬间攫住了她的心脏。
她嘴唇哆嗦着,试图用一种极其委婉的、充满人文关怀的语气,来劝退这位精力过于旺盛的老板。
“许……许总……”她的声音细得像蚊子叫,“那个……不……不是早上才那啥过吗?”
许耀目不斜视地开着车,嘴角却早已不受控制地向上扬起,勾出一个坏到骨子里的弧度。
他就喜欢看她这副想拒绝又不敢,紧张得快要哭出来,却还要拼命维持镇定的可怜样。
他轻笑一声,声音透过车内高级音响的共振,显得格外低沉磁性,像一把小钩子,挠在人心尖上。
“早上是早上,”他侧过脸,那双勾人的桃花眼朝她飞快地瞟了一眼,眼底全是戏谑的笑意,“我要的是现在。”
陶盼弟:“……”
她彻底没话说了。
她感觉自己不是坐在副驾驶,而是躺在砧板上,旁边的大厨正磨刀霍霍,考虑着是该清蒸还是红烧。
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她的大脑在疯狂运转,试图找到一个合理的、能保住自己小命的借口。
有了!
那碗十全大补汤!
一定是那碗汤的后劲太大了!她这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啊!
她心里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道就不画蛇添足,给他补什么身体了,就该给他熬一锅冰糖雪梨,清心降火!
眼看着车子越开越偏,似乎真的在朝着某个不可告人的目的地驶去,陶盼弟心一横,牙一咬,终于鼓起了此生最大的勇气。
她豁出去了!
与其被榨干,不如主动出击,戳破他那层虚假的、强大的外壳!
她深吸一口气,转过头,用一种极其真诚的、仿佛在关心一位濒危老艺术家的眼神,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小声地、却又无比清晰地问出了那个石破天惊的问题:
“你……行吗?”
吱——!!!
一声尖锐刺耳的刹车声,划破了马路上的宁静。
价值千万的库里南,以一个极其风骚的姿态,猛地靠边停下,车头距离路边的花坛只有不到十厘米。
车内,空气瞬间凝固。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按下了暂停键。
陶盼弟的心脏,也跟着停跳了一拍。
完了。
这道送命题,她终究还是问出了口。
她能感觉到,身边的气压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骤降,温度仿佛从盛夏的午后,一秒跌入了西伯利亚的寒冬。
许耀缓缓地、缓缓地转过头。
他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半点戏谑和笑意。那双深邃的桃花眼里,此刻正翻涌着不敢置信、羞愤、以及被触及灵魂深处逆鳞的、滔天的怒火。
这该死的女人!
她居然敢公开质疑我的战斗力?!
这是对他身为一个男人,最根本的、最核心的、最不可饶恕的尊严践踏!
“陶、盼、弟。”
他几乎是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地挤出她的名字,声音冷得像冰碴子,“你,再说一遍?”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陶盼弟吓得魂飞魄散,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拼命地找补,“我的意思是……您……您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不能……不能为了革命,就提前透支本钱啊!我们……我们要可持续发展!”
“呵。”
许耀怒极反笑。
他解开安全带,高大的身躯猛地朝她这边压了过来。
“啊!”
陶盼弟吓得尖叫一声,整个人被他强大的气场死死地压在座椅上,动弹不得。
他一手撑在她耳边的椅背上,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与他对视。
两人的距离,近在咫尺。
她甚至能从他那双燃烧着怒火的瞳孔里,看到自己惊慌失措的倒影。
“看来,”他薄唇轻启,滚烫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带着致命的危险,“我昨晚和今早的表现,让你对我产生了非常严重的误解。”
他的手指,在她光滑的下巴上轻轻摩挲,那动作暧昧又充满了威胁。
“我觉得,我有必要……”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看着她因为紧张而不断颤抖的睫毛,嘴角的弧度越发邪恶,“用实际行动,帮你纠正一下这个错误的认知。”
他的头,缓缓低下。
那张帅得人神共愤的俊脸,在她的视野里不断放大。
陶盼弟吓得闭紧了眼睛,心脏狂跳得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完了完了,这下真的要被就地正法了!
然而,预想中的侵略并没有到来。
许耀只是停在了距离她嘴唇不到一公分的地方,感受着她紊乱的呼吸和身上那股淡淡的、好闻的皂角香。
看着她这副视死如归的模样,他心里的火气,莫名其妙地就消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恶劣的、想要把她欺负得更狠的趣味。
他低笑一声,声音沙哑得不像话:“怎么?怕了?”
“……”陶盼弟咬着唇,不敢说话。
“现在知道哥行不行了?”他追问。
“……”陶盼弟把头埋得更低了。
“说话。”他命令道。
求生欲,让陶盼弟在脑内风暴后,终于挤出了一句让她自己都脸红心跳的话。
“行……您……您最行了……”她的声音细若蚊蚋,带着哭腔。
许耀这才满意地哼了一声,像是打赢了一场扞卫荣誉的战争。
他直起身,重新坐回驾驶座,系好安全带,发动车子,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仿佛刚才那个把人逼到角落的流氓不是他。
车子重新汇入车流,一路无话。
陶盼弟缩在角落里,大气都不敢喘一口,感觉自己像是刚从鬼门关里走了一遭。
十几分钟后,车子缓缓驶入了一处看起来极其奢华、门口站着两排黑衣保安的地下停车场。
这地方……怎么看也不像是普通酒店啊?倒像是什么顶级会所。
许耀停好车,解开安全带,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下车。”
陶盼弟腿软脚软地跟着他走下车,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走进一部装修得金碧辉煌的专属电梯。
电梯直达顶层。
门一开,眼前豁然开朗。
这里根本不是什么酒店,而是一个巨大到夸张的、装潢堪比皇宫的、私密性极强的……顶级奢侈品购物中心!
整个顶层空无一人,只有穿着得体、戴着白手套的服务人员,在看到许耀时,齐刷刷地鞠躬:“许少,晚上好。”
陶盼弟彻底傻眼了,愣在原地,像个误入天宫的土拨鼠。
许耀走到她身边,看着她那副没见过世面的呆样,心情莫名大好。
他双手插兜,下巴朝里面那些琳琅满目的店铺扬了扬,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
“不是问我去哪儿开房吗?”
他微微俯身,在她耳边低语,声音充满了蛊惑的意味:“我说的‘开房’,是开一间VIp包房,让你刷个够。”
他顿了顿,看着她那张震惊到呆滞的脸,眼底的笑意更深了,语气也变得暧昧不明。
“至于我行不行……”
“今晚回去,我再慢慢向你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