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念心念一动，从小鳄鱼里取出了她这场交易的筹码。
虞念的手指轻轻抚过酿酒图鉴的封面，书脊上暗金色的纹路在烛光下微微发亮。
她抬头，看向坐在对面的珀珀妈妈。
“我通关了永醉幻境。”她说，声音很平静，“拿到了这个。”
珀珀妈妈的目光落在图鉴上，没有立刻伸手去碰。她的指尖在桌面上轻轻点了两下，像是在思考什么。
“绑定物品？”她问。
虞念点头，翻开其中一页。
纸页上的文字在她指尖触碰时泛起微光，而在她移开手指后，又迅速暗了下去，像是拒绝被外人窥探。
珀珀妈妈饶有兴趣的盯着虞念的动作。
“你想交易什么？”
虞念合上图鉴，推到她面前。
“答疑换配方。”她说，“每解答我三个酿酒相关的问题，我给您三张配方简介，您可以根据简介选一张您感兴趣的作为报酬。”
珀珀妈妈没说话，只是伸手，指尖轻轻搭在图鉴边缘。书页无风自动，哗啦啦翻过几页，又猛地合上，像是某种无声的拒绝。
她收回手，唇角微微扬起。
“绑定得很彻底啊。”她点评道，“连简介都不让提前看？”
虞念耸肩：“到时候您选中的那张，我会抄给您。”
珀珀妈妈轻笑了一声，忽然从袖中抽出一张泛黄的羊皮纸，指尖一划，纸张无声裂成两半。
“契约成立。”她将其中一半推向虞念，“但我要加一条，如果答疑过程中涉及到高阶秘方灵酒，你得多给一张配方。”
虞念就这个条件思考了片刻，“可以，但是多给的配方也由我做选择。涉及到高阶秘方灵酒时，结算配方时调整成四选二，如何？”
珀珀妈妈没回答，只是将羊皮纸又往前推了半寸。
虞念明白，这是同意了。
“合作愉快。”她咬破指尖，在契约上按下一个血印。
羊皮纸瞬间燃起了幽蓝色的火焰，化作两道流光，分别没入两人的手腕。虞念的腕间浮现出一道淡金色的锁链纹路，又很快隐去。
珀珀妈妈收回手，袖口滑落，遮住了她手腕上同样的痕迹。
“第一个问题。”虞念开口，“‘中级灵酒如何能稳定酿出SS级品质？”
珀珀妈妈端起茶杯，慢悠悠啜了一口。
“你倒是会挑简单的问。”她放下杯子，“你如今的中级灵酒都还差点火候，回去多练习，下次来，当着我的面酿几瓶你最拿手的中级灵酒，我会告诉你答案。”
虽然珀珀妈妈没有直接回答她的疑问，但她却觉得这样的方式，比对方直接告诉自己几句简洁的理论提点更好，也更负责。
虞念点了点头，起身离开。
走到门口时，她听见身后传来一声轻笑，她回过头看向珀珀妈妈。
“对了。”珀珀妈妈的声音懒洋洋的，“我叫酒泉酝醖，记住我的名字。之后直呼我姓名也好，想叫我一声老师也好，都随你。”
“但你必须先记住我的名字。我首先是酒泉酝醖，其次才是珀珀的妈妈。”
“酒泉酝醖”，这四个字像一尾活鱼撞进虞念的耳膜，溅起的水花凉得她脊背发麻。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从未问过对方的全名，仿佛因为之前先入为主的，只将酒泉酝醖归为自己关系网中珀珀的家人，所以潜意识里早已将对方简化为【珀珀妈妈】的标签。
她转身正面面对酒泉酝醖。
酒泉酝醖仍坐在原地饮茶，可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她眼中酒泉酝醖的形象突然锋利起来，不是作为母亲的温柔弧度，而是历经千百次酿酒的锐利。
酝醖酒楼的酝醖，是酒泉酝醖的酝醖。
这是一位自己一手撑起一片天的优秀可敬的女性，并不只是一位母亲。
“记住了。”虞念听见自己说，“酝醖老师。”
酒泉酝醖的眉梢轻轻挑了起来，眼底闪过一丝虞念读不懂的情绪。
她忽然笑了，不是那种带着算计或审视的笑，而是近乎愉悦的、甚至有些张扬的弧度。
“倒是叫得顺口。”她轻声道，手指在桌沿随意一敲。
下一秒，六瓶灵酒凭空窜出，在半空中划出六道弧线，直朝虞念面门砸去。
虞念手忙脚乱的接住，掌心被冰凉的瓶身激得微微一颤。系统提示音在耳边炸开，金色的文字浮现在眼前：
【你收到了来自酒泉酝醖的礼物。】
【获得：灵酒【时间都去哪儿啦（SSS级）】x3】
【获得：灵酒【时间在这里（SSS级）】x3】
【酒泉酝醖好感度+25】
虞念的呼吸滞了一瞬。
SSS级！就这么随手丢过来六瓶？
她下意识收紧手指，瓶身贴着她的掌心，一边凉得像握住了几块冰，一边烫得她手指泛红。
透过琉璃瓶壁，她能看见【时间都去哪儿啦】的酒液，哪怕刚被抛过来，也依然静止着丝毫未动，而【时间在这里】则在瓶中躁动不安，像一瓶沸腾到要炸开的烫酒，仿佛随时要冲破桎梏。
酒泉酝醖支着下巴看她，眼里带着几分戏谑：“怎么，怕我下毒？”
虞念抬头，对上她的视线。
酒泉酝醖像是根本不知道她送出了对自己来说多么珍贵的东西。或者说，她知道，却根本无所谓。
“谢谢老师。”虞念最终说道，嘴角不自觉弯起。她小心地将酒瓶收进小鳄鱼里，哪怕知道小鳄鱼是虚拟空间，她的手指也在包扣上多停留了一秒，确保锁死。
酒泉酝醖摆摆手，像是赶苍蝇：“行了，拿着玩去吧。”
“下次见，做好功课再来，别浪费你每一次提问的机会。\"
虞念转身推门，临出门前又回头看了一眼。
酒泉酝醖已经重新端起茶杯，侧脸在光下显得格外清晰。
那一瞬间，虞念忽然意识到——
酒泉酝醖或许比她想象中更深不可测。
虞念轻轻带上门，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这声“老师”，叫得真值。
不知道珀珀要是发现了自己突然成为她妈妈的学生，以后来酝醖酒楼不再完全是找她玩而更多是来学习，会不会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