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瑟兰的军部地位与管理国家的枢机会,异端审判局并列,三权交替管理互相制衡形成了艾瑟兰如今的社会格局。
在南方之王一派的大力推动下,白煜名义上的军衔已经到了少校,前线永远是立功最快的地方,若是继续白煜还身在前线用不了几年或许能把军服上的银章换成金的,届时他将成为继雷纳德·瓦尔加德·伊格尼戎之后最年轻的将官。
傍晚的缇娅城风起微凉,白煜没费太大力气就找到最近的军情处,它一般就藏在路边随处可见的建筑里,印刻有军部专属的图案。
走过的路人甚至不知道路过那些不起眼的房间时,或许就有某个情报顺着这个巨大的情报网络传递出去,短短几字或许就决定了无数人的生死,无数个家庭的命运。
要想找到西奥多,白煜清楚,即使在没受伤时都尚且做不到,更何况现在,但如果他想见自己,唯一的办法就是等他自己出现。
当属于雷纳德的章印出现在这里的那一刻起,西奥就会很快得到消息,唯一要做的就是等待。
没有让他等到不耐烦,西奥多那副悠闲的样子就很快在门外出现。
“哟!”西奥多先是注意到白煜衣服,和他自己随便套件就能出门的性格不同,这衣服一看就是经过人精心挑选的,显得极为修身,白煜看上去出乎意料的适合暖色调,少年感满溢,
“怎么,我们大小姐学聪明了?这么快就学会收买你了?”
白煜望着他,西奥多也已经换上了一套新的黑色制服,但白煜还是能从他进门时不经意的动作判断出他似乎负伤。
“你晚上还真是忙啊。”
白煜感叹。
“虫子太多了总要有人清理的,”西奥多满脸无所谓,“这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事,只是没想到,军部里这几年居然多了这么多蛀虫。”
“能让你受伤的还是只是蛀虫?”
“蛀虫永远是蛀虫,”西奥多摆了摆手,对这个显然有些不耐烦,蛀虫是影响心情的,他凑近掀起白煜身上的衣料,上面没有多余的字符,只有个简约的图案。
“啧,大小姐真舍得,这可不便宜,怪不得穿上是不一样了,话说你找我什么事?不应该好好呆着那位大小姐身边吗?”
“已经快闹到人尽皆知的地步了我就不能问问?我听路人说他们还以为军部遭神弃了,一个二个一夜暴毙之类的,我好歹也是军部的人,还是得过来看一眼你死没死。”
“哟呵,责任感挺不错呢,希诺斯阁下。”
“我这人的优点一直很多。”
“行行行,不过我又来找你可不是因为我闲得慌,养那些蛀虫的家伙好像被我惹急了我现在得准备跑路来着。”
白煜唉了一声,
“你可不止杀蛀虫吧?你是直接找上那些人的门了?”
“差不多吧,不过你能找到这来倒是省我事了。”
“毕竟我在缇娅还是要跟军部打交道的对吧。”
“猜对了,希诺斯,这就是你最好的一点,将军最庆幸的就是你不是那种除了战斗一无是处的人,当然,喝酒除外。”
西奥多嬉笑道,托这人的福,白煜“瑞朗多蒂亚之花”这个称号在缇娅上层圈甚至还比“不祥之刃”这个称呼传的更广。
“那是你们非得起哄好吧,还不准用灵识,等我到了将军那个年纪你们一个两个都得被我喝趴下。”
“如果真的有那一天还不错,那时候将军应该也成了个老头,如果喝趴他还是挺有成就感的,不过这一切的前提是要得活下去。”
西奥多看着白煜,在白煜对面坐下,在他踏进这道门的那一刻,属于西奥多的灵识已经覆盖了整个房间,除了神,没人能窥探房间内的场景。
“别以为昨晚那些人表面上的和谐是真的,我能告诉你的是袭击大小姐的人就在他们中间,那些人的眼睛就像恶狼一样盯着每个地方,都想找机会撕下一块肉。”
西奥多翘着二郎腿道。
“你的意思是我可能成为那块肉?”
“已经是了,以现在你的名声大概还没人傻到现在动你,不过以后就说不定了,你要知道你现在这个位置已经有很多人盯着,如果你不为他们所用,那些家族当然更乐意让自己的人上位,毕竟如果没有你,或许走到这个位置上的就是他们选中的人。”
西奥多递给他一份文件,
“这是任命书,实际上早在三个月前就开始准备了,有时候我真怀疑你是不是雷纳德的亲儿子,签上它,你将会成为军情九处调查部的新部长。”
“这还真是块肥肉啊。”
白煜翻动着手中的任命文书,这无疑又是那位南方之王的手笔,这是间接让自己体会了一把那些大家族天降长官的感觉呢。
“所有的权利都是双刃剑,关键是掌握权利的人,不然怎么说权利让人倾倒呢?说什么不喜欢权利的都是无能者屁话,你承受这份风险的同时也将会得到军情九处的支持,你将能调动整个军情九处的资源,我想你应该不会拒绝。”
“当然不会啊,西奥多,我很喜欢这份礼物。”白煜龙飞凤舞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轻声道,“雷纳德还真是知道我想要什么。”
过去的四年里,白煜从未放弃过找那位“院长”的痕迹,但那个毁掉半个福利院的罪魁祸首像是人间蒸发般消失,如果想找到他的踪影,军情九处是最好的选择,它巨大的情报网覆盖的可不仅是单一个缇娅城。
“但这都是在你受伤之前的事,而且在军情九处立足只能靠自己,你应该没忘三个月前的你的样子,尾巴都要翘天上去了,”西奥多耸耸肩,“这次伤对你而言未必是坏事,不是所有事都可以用刀砍过去,不过,我问了那个医生,你这伤......伤的事你还要自己想办法,否则......”
“否则我真的废了,这将会是雷纳德给我的最后的援助是吧?”
白煜合上任命书,抬头看着西奥多,那双黑瞳被淡绿色美瞳遮住,
“放心,我当然清楚。”
西奥多忽然又想起四年前那个夏夜,他第一次见到白煜的情景,那个孩子的眼神也是这样,明明前方是未知的迷途却依然不肯软弱下去。
不,西奥多摇摇头,不一样了,他现在依然年轻,而且更能握得刀,西奥多忽然能理解些许将军的想法了,就算是他也不禁期待起来,在这个鲜花包围的城市,这个从瑞朗多蒂亚走出来的狼究竟会做到何种地步。
如果只是用刀横推过去岂不是很无聊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