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就他那张厚脸皮，早都习惯了。”
“哎……男人，有了媳妇还惦记外面的花。”
……
院子里的大妈们围着紧闭的房门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江明让李秀兰在门口守着，转身对两人说道：“好了，你们有话直说吧。”
“虽然你们今天带来了我需要的东西，但有些事我不想做。”
“也不会收。”
徐慧真赶紧给陈雪如使眼色，示意她赶紧说。
陈雪如犹豫了一下，终于开口：
“江先生，家丑本不该外扬，但事情到了这一步，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我丈夫趁我不在时，拿走了我的全部积蓄。想请您帮忙追回来。”
“他是街道办派到我绸缎店的公方经理。”
江明一听，眉头立刻皱起，神情复杂地问：“你丈夫？”
“让我一个外人，去找你男人要你的存款。”
“陈老板，你该不会是在开玩笑吧？”
“这明明是你的私事，外人怎么好插手？”
徐慧真接过话：“江同志，准确来说应该是雪如的前夫，他们已经正式离婚了。”
“那个人现在拿走了雪如的所有积蓄，那是她多年辛苦攒下的钱。”
“那个姓廖的太不要脸，一直拖着不还。”
“我们两个女人，又顾忌他公职的身份。”
“实在没办法，才来求您帮忙。”
原来是这种鸡毛蒜皮的烦心事。
听完两人的讲述，江明只觉得哭笑不得。
这陈雪如看起来精明能干，怎么会被一个无赖骗光了积蓄。
看来这女人虽然有点本事，但也没想象中那么厉害。
江明稍作思考，似笑非笑地问：“那陈老板想让我怎么做？”
“我只是一个轧钢厂的普通工人，又不是混混，总不能吓唬他帮你要钱吧。”
“你们可能是找错人了。”
见他又要推脱，陈雪如急忙解释：“不是的，江同志，请您先听我说完。”
“我绝不是这个意思！”
“我前夫虽然挂着公家经理的名头，其实是个卑鄙小人，油嘴滑舌又胆小怕事。”
“只要让街道办的人出面吓唬他一下，他肯定就还钱了。”
“吓唬一下？”
江明看着眼前两位女子，心里有些纳闷。
说她们没本事吧，能在这种年头把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开店铺可不是容易的事。
可要说她们有本事吧，连这点小事都摆不平。
虽说现在常说女人能顶半边天，但终究只是句空话。
现实生活中，旧观念还是根深蒂固。
很多人看不惯女人在外面抛头露面，特别是做需要与人打交道的生意。
在一些人嘴里，这叫不守妇道。
看来她们确实有点手段。
江明轻笑一声：“陈老板、徐老板，听你们的意思，是想让街道办来压他？”
“说实话，这是滥用职权。”
“在干部眼里，这可是**行为。”
“谁会吃饱了没事干，冒这个风险替你们办事？”
陈雪如两人听了，脸色顿时暗淡下来。
陈雪如叹道：“正因为我们知道这一点，所以找了不少人，但没人愿意帮忙。”
“所以我们特意来找江先生您。”
“如果您肯帮忙，我们愿意给三成报酬。”
“请您再考虑一下。”
江明摇头笑了笑：“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为什么要帮这个忙？”
“再说一遍，我既不是干部，也不认识街道办的人。”
“你们跟我说这些没什么用。”
“不过放心，这事我不会往外说。”
陈雪如急切地说：“江先生，您不是认识范金有吗？他在东大门街道办工作！”
徐慧真也接着说：“江先生，我们知道您有这个能力。”
“今天我们是诚心诚意来求您的，您何必推辞呢？”
“不过是借您的关系牵个线。”
“对您没什么损失，为什么不帮人一次？”
“我们虽然是小生意，但将来未必帮不上您的忙。”
江明看了徐慧真一眼，这女人比陈雪如更精明。
他看穿了她的犹豫。
此刻他内心纠结——帮，能拿点好处；不帮，倒也省事。
钱？对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不是自己的麻烦，何必打破这份清净？
他冲徐慧真笑了笑：“徐老板，口才不错。”
陈雪如眼睛一亮：“江先生答应了？”
“叫我名字就行。”江明摆了摆手，“我只能试试，不能保证一定成功。”
刚才的对话让他想起了范金有——那个官迷虽然只是临时工，但也许还能用上。
两人听后非常高兴，连声说：“能帮忙我们感激不尽，哪敢多求？”
徐慧真趁机邀请：“有空来小酒馆坐坐！”
江明懒得客套：“说说你丈夫的情况，我让人打听。”
陈雪如连忙提笔写下详细情况。
他看了一眼纸条就收起来：“有消息再联系。”
起身送客时，两人再三道谢：“全靠江先生了。”
江明轻轻点头。
李秀兰见他们谈完，便上前推开门。
许大茂早已在门外等着，见状立刻凑过来：“事情谈妥了吗？”
陈雪如两人没理他，只是对江明告别：“我们先走了。”
江明笑着目送她们离开，随后进屋。
许大茂见她们要走，急忙追上去。
“这小子真是色迷心窍。”江明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家伙追求女人时胆子大得离谱，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放肆。更让人意外的是，院子里的人似乎早就习惯了。
能娶到娄小娥这样的好姑娘，真是不知积了多少福分。
“江明，她们的东西忘拿了。”李秀兰指着地上的两个大箱子说。
“那是送给我们的礼物，收下吧。”江明蹲下身，“来，我们拆开看看。要是能用上，今晚就不怕冷了。”
他让李秀兰拿来小刀，几下就拆开了包装。里面确实是崭新的铜制暖气片，看起来价值不菲。
“这就是暖气片？怎么是一根根管子？”李秀兰好奇地看着。
“把这些管子连成一排就是暖气片了。”江明笑着解释，“往里灌热水就能用。走，我们赶紧安装。”
说完，他轻松扛起一个暖气片，大步朝里屋走去。
虽然之前从没接触过这个东西，但手上有说明书，再加上他早就研究透了暖气片的制作和安装方法，对整个流程非常熟悉。
测试完毕后，他开始安装。所需的工具早在制作01号暖气片时就已经准备好了。
整个过程不到半小时就完成了。
“弄好了！快来试试效果。”江明搓了搓手，只简单洗了下手。
李秀兰还在收拾房间，温暖已经蔓延开来。
“天！真的好暖和！”李秀兰倒完垃圾走进屋，立刻感受到明显的温差。她知道待会儿会更暖和。
江明看着吱呀作响的木门，皱了皱眉：“这门不行，漏风。窗户也得重新密封，不然暖气都跑光了。”
但李秀兰已经非常满意，对这个新奇的东西左看右看，觉得处处都神奇。
“别碰这些。”江明赶紧拦住她，“等做个木罩子装上才安全。”
李秀兰连忙点头记下。
“哎？小江，你这屋子怎么这么暖和？这是啥东西？”三大爷闫富贵一进门就问，“是那两个姑娘送的吗？嘶……真厉害，暖气是从这儿来的？”
闫富贵一脸惊讶。江明在屋里待了一会，热得都想脱外套了。
“没错，这叫暖气片。我找了很久，在外地早就不新鲜了。”江明解释道。
但闫富贵还是觉得难以置信。
冬天里，闫富贵盯着那块热腾腾的铁片，眼睛都直了：“这玩意儿肯定不便宜吧？”
“大冷天能有这个，真是福气。”
“还是小江你会过日子，懂得享受。”
江明嘴角带笑：“秀兰身体弱，来这儿还不到一个月。我看这里的冬天太冷，就给她弄了这个，不然她怕是熬不过去。”
闫富贵看着这对小夫妻恩爱的样子，酸溜溜地竖起大拇指：“要说疼媳妇，还得是小江你。”
“对了，这东西哪儿能买到？要不给我钱，也帮我买一个？”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想着的是不用花钱就能得到的暖气片——怎么好事就轮不到自己呢？
江明早料到他会问，笑着说：“三大爷，这事我帮不上忙。为了找这个，我把四九城的市场都跑遍了。这是南方朋友寄来的。要是您舍得花钱，我可以帮着打听。”
闫富贵顿时泄了气，讪笑道：“那还是算了。这东西挺费电吧？”
“可不是嘛，”江明接话，“一个月光电费就得花好几块。”
闫富贵赶紧摆手：“那我可用不起。”
江明心里暗笑：你当然用不起。真用得起的话，还不知道怎么占我便宜呢？他虽然不介意别人占便宜，但这种白吃亏的事，他不会做。
闫富贵眼珠一转，突然换了话题：“小江，你那两个朋友真够意思，这么金贵的东西说送就送。她们是做什么的？肯定很有钱吧？”
江明一眼看穿了他的心思，笑着解释：“我和她不算熟，只见过两三回，她是谢我帮她办了点事。”
闫富贵更感兴趣了：“办什么事？”
“……”
他刚要追问，却见江明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立刻意识到说多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打听你的私事。”
“就当我没问过。”
心里却暗暗恼火：这小子嘴巴真紧，一点风声都探不出来。
江明顺势送客：“没事，三大爷您不是有意的。”回头对妻子说：“秀兰，该做午饭了，下午还有事要做。”
李秀兰明白，连忙应道：“嗯，我这就去。”
闫富贵只能干笑两声：“小江，我先走了。”走之前又补了一句：“刚看到你外面的鱼竿，改天一起去钓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