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手毛脚的,别捡了,当心伤着手,你伤了难好。”
“没事,这就收拾好了。”明彰收好破裂的瓷片,用毛巾包了起来单独扔到一边的桶里。
“那我就下山了,过阵子再来拜访道长,麻烦小道长给我带带路。”
许尽欢起身要走,源净道长笑呵呵地拱了拱手,让明彰送几步。
道过别,两人走出道观,往山下去。
山路幽静,林子里只有蝉鸣叫得热烈。
“小道长,世道要变了,你可得守好你师父啊。”
她这句话说得没头没脑,可明彰的脸色却难得一沉。
“你想做什么?我师父并不清楚你的身份。”
许尽欢摇头,举起手指在他面前左右晃了晃。
“不是哦,可不是我,小道长知道我为什么会醒来吗?”
看他还是沉着脸不说话,她也不生气,继续说:“我和你们师徒又没什么过节,何必这么警惕我。
好心提醒你,世道要乱了,否则我怎么会醒来呢?少与山下的人有接触,准备好足够的食物,最重要的是。”她凑近一步,“远离发烧的人”
第一批发烧的人都会成为行尸走肉。
明彰紧紧盯着她,眸中含着深深的探究,突然出声询问:“那你的目的呢?”
【目的,当然是让你们多活会儿】
“爱信不信,不过我说了这么大的内幕,你是不是该给我点利息?”
他们这会儿离山脚不远了,远远能看到山下的住宅。
明彰摊开手,微微弯了弯眼,“我身上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别这么说嘛,起码你长得还行啊。”明彰眼中闪过寒意,就听到她又接了句:“血也很甜。”
原来又馋他了。
许尽欢担心前面那一口撑不了太久,虽说已经开了头,但她暂时还没想法随便抓个人就吸血。
反正反派也不是什么好人,血又挺好喝,不如再薅一点蓄蓄电。
“怎么样?我会克制点的。”
明彰之前的伤口没怎么处理,平日里伤到一点都很难愈合的伤处现在却看着还好。
他对这个要求没多大反应,举着手就递了过去。
“你洗过手了吧?”
吃饭礼仪还是要有的。
明彰淡笑了下:“没有呢。”
许尽欢白了他一眼,想起他刚刚洗好碗也洗过手才埋头轻咬住了他的伤口。
虎口的位置是很敏感的,明彰被她这么含着吮吸也没多大的感受,只是下一刻,有什么尖锐的凸起刺入了他的皮肤。
刚吸了一口没喝到只舔到一点点甜,许尽欢就有点急了,等反应过来,探出的獠牙已经在伤口的位置咬下。
她一惊,她不会把反派给毒死吧?赶紧唤醒系统询问,等它查询的时间趁机先喝两口。
【567:宿主,只要你没释放尸毒就没事,但被咬到会有麻醉效果,大概是为了咬人时不被抵抗】
怎么和西方的吸血鬼有点像。
毒不死就行,真毒死了她肯定要完蛋,之前赚的都白干。
许尽欢后怕地又猛吸了两口。
明彰眼神涣散了片刻,只觉得酥酥麻麻,痛意中夹带着快感。
许尽欢放开前留恋地舔了舔两个小血洞。
她也没骗他,唾沫消毒虽然只是土方法,但她可是有治愈外挂,舔一舔能促进他伤口的愈合。
许尽欢抬起头,冷白的脸颊上多了点血色,唇瓣上像点了朱砂,又红又润。
明彰眨了眨眼,有些恍惚得垂眸看自己的虎口,他的脸色没有因为失血而泛白,反而像是喝醉了酒泛着酡红。
刚刚不是错觉,上面确实有两个凹洞。
“放心,我喝的量不影响你的身体健康。”
她回味般舔了舔唇,感觉獠牙又开始痒了。
不行,要可持续发展,这个血包她还是挺满意的。
【香甜可口小蛋糕一枚】
“好了,之前的劝告你最好能听进去,我就先走了。”
许尽欢摆了摆手,轻快地向着山下蹦着去了。
吃饱了果然心情愉悦。
明彰沉默地在原地站了会儿,也向下走。
反正都下来了,就去镇上补点食物。
道观外种了些时令的菜,所以他不用买菜,观里还有五十斤的米面。
他去了之前一直采买的粮油店,“陈老板,明天再送3桶油,10袋大米上山。”
“哟,小道长啊,这次怎么这么快就要送货了。”
陈老板见是他,有些讶异,这小道长一个月下一回山都算勤快的了,这次都没隔10来天吧,上回听说还是他生母家找来要他去配型什么的。
【真是可怜,不想要就抛弃,有用了又找过来】
明彰点了点头,“后面先不下山了。”
陈老板自以为懂了他意思,报了价格就没继续说了。
明彰听到了他刚刚在想什么,也没有解释。
他身上有1000的现金,是那家人给的。
他们把他关在家养到了7岁,那时候那个所谓的弟弟也出生了,再过一年明彰就该上学了。
那家人终究还是忍不住,把他送给传道的源净道长当弟子。
说是弟子,其实和养子也没什么区别,这家人送走他就带着健康的小儿子搬了家,此后都是他师父养育他长大的。
前阵子却突然找过来,说是小儿子突发急性白血病,需要他这个血缘哥哥配型换骨髓。
怕他不答应,这家人在人最多的广场上又哭又求。
还是和道观有交情的商铺老板,上山去把他们找下来的。
那时他名义上的母亲,扑到他身上让他救救自己的亲弟弟,和他忏悔着他们的失责。
当众允诺,只要他愿意去医院配型,当场就给他1000,配成功后再给他10万。
他们说得情真意切,连边上围观的村民们也都劝他看在血脉亲情的份上去趟医院。
那时只有他师父面色难看得厉害,让他考虑清楚。
那妇人急得跪在了他面前,哀声哭求。
可明彰对她最真实的想法清清楚楚。
【怎么得病的不是这个怪胎!】
【我生了他,他的命都该是我的】
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恶毒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