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痛更舒服的是什么?
明彰不知道。
所以他在茫然之下身上已经不着片缕,她身上的玫瑰香气几乎将他笼罩。
他想推却推不开,只能任由着她动作,分明是他在上压制的姿势,却让他有种难以掌握的失控感。
她指尖游走过的地方都在他的肌肤上划出了一道道血痕,血腥味和玫瑰香交融,让他有些失神。
许尽欢舔了一口血珠,然后拽着他的脖颈拉下来,柔软的唇瓣覆盖在他的上,明彰被迫尝到了血的味道。
原来真的是甜的,腥的。
许尽欢眯着眼看到他有些失焦的眼神,勾着唇笑得得意。
一个翻身位置反转,居高临下得看着虚张声势似乎抵死不屈的人。
他可能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有多沉溺吧?有多享受自己给予他的一切感受。
“现在呢?喜欢吗?说喜欢的话,我就给你更多。”
她指甲拨动,揉了揉他绯红的唇,俯身极具诱惑地在上面咬了一口,让他刚尝到痛的下一瞬又含吮着安抚。
一下下折磨着他本就岌岌可危的防线。
红色的黑化值忽高忽低,令人窥见他此时不平静的心情。
指甲游走下滑,然后又收紧。
明彰修长的脖颈高高仰起,喉结滚动,身体僵得厉害。
“还不肯说实话?不乖了。”
对于这种言不由衷的人,她应该适当给予惩罚,手上用力。
明彰绷紧的身子微颤,声音喑哑着警告:“住手!”
“真可怜啊,除了痛,难道感受不到别的吗?”
她的话劈开他掩藏的狼狈,露出血淋淋的伤口。
有一瞬,他看着她的目光中应该是仇恨的,可女孩动作轻柔得揉着他猩红的眼尾。
“你的眼睛真好看啊,就不知道挖出来的话还能不能这么亮了。”
尤其情绪激动时,里面闪烁的光芒最耀眼,比起之前垂眸或伪装平和时的晦暗,还是此时更顺眼。
她自上俯视着他被自己逼出的异样风光,有些得意,忽而又觉得不悦。
掌风微动,柔软的手掌拂过他的面颊,“啪——”清脆的巴掌声,还有他白皙的肌肤上的红痕都说明了刚刚发生了什么。
“装什么?”她本就坐在他身上,稍一动就知道他表面的冷静压制了多汹涌的浪潮。
“轰隆——”窗外忽然响起了一阵响亮的雷鸣。
骤然响起的闪电照亮了屋内床上的情景。
裙领大开的女孩强势地坐在上面,被压在身下的男人看着实在狼狈,上半身遍布红痕,脸上不知是被扇的还是气的,泛着不正常的红晕。
明彰也借着那一瞬的亮光看清了她的样子,并不比自己好到哪去,凌乱的,靡旎的,潮红的。
他忽而感到了一丝的快意,原来她也没有那么平静啊,她今夜的状态有异,所以,并不是只有自己卑劣得沉醉其中。
明彰伸出手扣住了她的后脖,让她跌下来撞上自己,许尽欢不怕他能伤得了自己,根本没反抗,等着他的动作。
明彰的吻贴了上去,说是吻更像是撕咬,他撇开伪装,彻底将真实的自己袒露出来。
辗转在她唇上的气息钻入口中,带着愤恨和欲望的掠夺好像只有见血才能得到满足。
可惜这是徒劳的,相反,只有他被獠牙划破涌出的鲜血,混着口津在亲吻间被吞没。
昏暗的房间唯有打在窗上的雨水声。
随后不知是谁先伸的手,覆下的身子,原先轻罩在他们身上的被子已经滑落在地毯上,碎成布条的道服也和柔软的睡裙交缠在一起垂在床边。
头顶的水晶吊灯不断地晃动,窗外的雨声忽而响起,雨滴一点点变大,打在窗上噼里啪啦的水声都盖不住屋内的动静。
……
一双雪白又细腻的脚踩在了地毯上,许尽欢赤裸着坐在床边,转身看到躺在那湿红着眼尾满身痕迹的男人。
有些食髓知味地舔了下唇,她推了推人。
“起来,抱我去洗澡,然后换到你房间睡。”
明彰沉默着坐起身把她拦腰抱起送进浴室,方才激烈又绵长的欢爱没在许尽欢的身上留下痕迹,这让他有些心绪不平。
察觉到他在身上游走的手,许尽欢挑眉伸手揽住他的脖子。
头顶的花洒还在哗啦啦地出水,而花洒下的两个人又交缠在了一起,水珠从身上滚落的同时又被激烈撞开。
许尽欢背靠在冰凉的大理石瓷砖上,面前却被热气蒸得火热,她有些贪恋这种热度,四肢如藤蔓一般攀扯在他身上,纠缠不息。
……
等他们重新洗干净套上衣服后,外面的雨还没停,天色昏暗得像还在夜里。
只是墙上的挂钟显示已经是凌晨的4点了。
许尽欢被他抱去了他的房间。
她在床上一滚,床垫不比她的柔软,她挑剔得滚到了明彰的怀里,把他当作人肉靠垫。
明彰也算是忙活了一天,身体早就疲惫,可精神上却还很清醒。
这一夜的发展不在预料中,但如许尽欢所言,他从中获得了比疼痛更舒服的体验,也享受其中。
闭上眼,早该退散的玫瑰香气却依然萦绕在鼻间,身边还多了一具柔软的身体,他收紧圈住的腰肢。
这感觉并不让人生厌。
窗外的雨滴变成了助眠的白噪音,让屋里的两人睡得更沉了。
许尽欢醒来时,时间已经是上午10点。
她拢着被子坐起身,身边的人却依然在沉睡,面色潮红。
她皱了皱眉头,试探着摸了把他的体温,比昨夜还高。
许尽欢披着他的道袍回到自己的房间换了一身衣服才下楼,楼下却依旧一片安静,早该起床早练的道长和大黑都不在。
她一一检查后,除了粱芸的妹妹梁彤还在发烧,其他人只是沉睡,没有烧。
来到周肃的房间,许尽欢推了推人,好一会儿才将人推醒。
“起来做数据记录。”
周肃迷瞪瞪地坐起身,只觉得身上沉重不已,以为是昨天用力过度的后遗症。
等听完许尽欢的话才意识到不对。
立即起身,拿出桶去接还未停歇的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