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杨厂长和李副厂长一向水火不容。
杨厂长能忍李副厂长，但李副厂长却容不下杨厂长。
因为杨厂长清楚，李副厂长一直觊觎他的位置。
林奇心里冷笑：李副厂长？就算他不找我麻烦，我也不会放过他。
从他敢打我女朋友主意的那一刻起，这事就没完。
李副厂长行为不端，没少对轧钢厂女工下手。
要不是有妇联盯着，厂里漂亮女工早就被他得手了。
林奇决定写举报信，揭发李副厂长的恶行。
光是骚扰海棠和雨水这两件事，就够他受的。
就算证据不足，厂里的其他女工呢？她们难道没被骚扰过？
要不是为了生计，谁愿意忍气吞声？
林奇相信，只要能让李副厂长彻底倒台，她们一定会站出来指证。
所以对付李副厂长并不难，这也是林奇根本看不起他的原因。
像李副厂长这种劣迹斑斑的人，林奇有的是办法收拾他。
真正难对付的，是那些手脚干净、滴水不漏的人。
要么是真的清白，要么就是手段太高明。
当然，这些想法林奇不会告诉杨厂长。
这次行动也不会告诉他，不是怕他包庇李副厂长。
至于原因……懂的都懂，防人之心不可无。
林奇表面笑着答应：“放心吧，我会小心，绝不会让李副厂长抓到把柄。”
杨厂长点头：“好，一定要谨慎。你先回去吧。”
杨厂长看到林奇答应，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他一直欣赏林奇的聪明，但该说的话还是要说清楚。毕竟这份人情送上门来，怎么可能会拒绝？
以林奇现在的成就，年纪轻轻就得到多位高层领导的赏识，再加上八级钳工的过硬技术，前途一片光明。这个时候不跟他搞好关系，还等什么时候？
正如一位上级常讲的：提前准备总是没错。这份人情现在用不上，但将来也许就是关键助力。当然，这些想法他自然不会告诉林奇明。
林奇离开后，立刻开始准备举报信。他打算把信夹在杨厂长定期提交的材料中，相信这次一定能给李副厂长一个沉重打击。
与此同时，杨厂长也派人去上次的地址取回鸡蛋和鸭蛋。
“老杨，实在不好意思，最近家里实在走不开。”李副厂长突然推门进来，脸上带着假笑，“多亏你帮忙安排这些事。对了，那些鸡蛋鸭蛋都准备好了吗？”
他特意来瞧杨厂长的笑话，笃定对方肯定凑不齐这批货。
这下总算有机会好好羞辱他一下，回头就去向上级告状，说杨厂长根本就是个废物。连鸡蛋鸭蛋这种小事都办不好，还当什么厂长？
就算不能把他直接撤掉，至少也要让他难堪。再找机会踩他几脚，轧钢厂厂长的位置还不是手到擒来？
尤其是想到自己当上厂长之后——
厂里那些小角色，以后占起便宜来就更方便了。
唉，在轧钢厂混了这么久，也就捞点小好处。
唯一得手的是刘岚，但她现在年纪大了。
年龄倒不是问题，关键是她在后厨干活，整天在油烟里，身上全是那种呛人的味道。
再加上常年闷在厨房，早就变成黄脸婆了。
以前虽然比不上秦淮如她们，好歹还能看一眼。
现在皮肤粗糙得像砂纸一样，实在没意思。
也就是因为是野花，有点新鲜感，才勉强还有点兴趣。
最近盯上了何雨水和于海棠。本来不想招惹何雨水——
她是林奇的妹妹，动了她就等于得罪林奇，他可不想跟林奇正面冲突。
但现在不一样了，送了这么久礼总算没白费——
新靠山的级别和杨厂长的后台平起平坐。
这下彻底不怕了，反正林奇早站在杨厂长那边。
既然已经是敌人，还顾忌什么？趁他现在只是个小小主任，赶紧除掉算了。
等这小子真爬起来，再想收拾他就难了！
杨怀明当上厂长后，何雨水和于海棠都别想逃出他的掌控。
除非她们不想干了，这年头找份工作多不容易。
“老李，托你的福，我运气不错，东西都准备好了，已经派人去拉了。半小时后就能送到，差点就不够用了。”
“今早有人主动送来鸭蛋和鸡蛋，这运气真是不错。”
“说起来还得谢谢你，让我有机会锻炼自己。人总要进步嘛，要不是你给我这个机会，我哪能接触到后勤的工作？”
“等哪天厌了当厂长，我就去找大领导，让他给我换个杨副厂长来当。到时候你也去找你的大领导，弄个李厂长当当？”
杨怀明这话既是炫耀，又是在讽刺李副厂长那点小心思。
他直接戳破了李副厂长想当厂长的想法，也把这次事件的来龙去脉说清楚了。
李副厂长听后脸色微变。杨怀明能看穿他的心思，他并不意外——如果杨怀明没本事，怎么可能当上厂长？
真正让他惊讶的是，杨怀明居然真的把物资凑齐了。他干了这么多年后勤，才有这本事。杨怀明只接触两次，就办成了，实在让人难以相信。
可恶！原本想借**压一压杨怀明，结果不仅没成功，反而给他添了成绩，证明杨怀明确实有能力。
这简直是自讨苦吃，吃了亏还赔了人情。
到底是谁在帮杨怀明？是谁坏了他的好事？
不过李副厂长还算沉得住气，虽然又惊又怒，还是勉强挤出笑容祝贺。
“没想到杨厂长这么能干，恭喜！看来又要升职了吧？”
“真让我羡慕。”
“真的假的？我怎么不太相信呢？”
杨厂长好不容易抓住机会，自然要好好讽刺李副厂长一番。
“当然是真的。不过我很好奇，是谁帮你搞到这些物资的？”
“你又不负责后勤，不如介绍给我认识下？”
“我们后勤正需要这样的人才。”
李副厂长当然听得出杨厂长话里的意思，无非是想借此挖苦自己。他现在最在意的是，到底是谁给杨怀明提供了鸡蛋和鸭蛋。
如果能把这个人拉拢过来，对他的厂长竞选将大有帮助。毕竟一周内弄到这么多蛋类可不是容易的事。
如果不能为己所用，那就必须想办法除掉这个隐患，至少不能让他继续帮杨怀明。
杨厂长看穿了李副厂长的意图，自然不会让他得逞。他料定李副厂长要么会拉拢供货人，要么就会打压对方。
林奇帮了自己这么多，如果把他供出来，岂不是背叛？
“老李，实在抱歉。你之前不是说过吗？这种人脉资源不能随便透露。”
“尤其是能搞到物资的人，打听消息可是坏了规矩。”
“要是传到其他轧钢厂后勤部那里，你以后还怎么混？”
杨厂长用李副厂长自己的话，把他堵了回去。
李副厂长脸色阴沉，强压着心中的怒火。
他万万没想到杨怀明竟然会用自己以前说过的话来堵他的嘴。
偏偏这话确实是他自己说的，此刻若是反驳，岂不是自打耳光？
只好勉强笑了一下：“瞧我这记性，多亏杨厂长提醒，不然可就得罪人了。”
“你先忙，我去后勤部转转。”
说完就快步离开，生怕再待下去会和杨厂长发生冲突。
刚走出办公室，他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仿佛吞了只刚从茅坑飞出来的绿头苍蝇。
一向老实的杨怀明，最近怎么突然这么难缠？
到底是谁在背后撑腰？难道是上面的领导？
李副厂长脸色阴沉地叫来心腹，让他暗中调查最近频繁进出厂长办公室的人。
特别是要查清楚那些鸡蛋鸭蛋的来源。
至于林奇，他根本没往那方面想——一个普通工人，哪有那么大的本事？
整整四百公斤的蛋类物资！
他李副厂长都得巴结供销社的领导，送礼请客不知多少次才搭上这层关系。
林奇算什么？
甩开这些念头，他开始盘算着去找于海棠麻烦。
现在动不了何雨水——毕竟林奇是战斗英雄，还有杨厂长罩着。
但收拾个广播员应该没问题。
于海棠的情况不同，李副厂长完全可以拿工作上的事来威胁她。
在他看来，厂长的位置已经是自己的了，只要用这件事施压，还不是轻而易举就能搞定？
想到这里，他便前往广播室找于海棠。
此时办公室里，杨厂长看着李副厂长离去的背影，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这个李副厂长真当自己是傻子吗？以前不过是懒得计较罢了。
即使你再怎么折腾，厂长的位置也轮不到你。
所以一直没把他放在眼里。
现在你攀上了某位领导，我岂能继续坐视不理？
想套我的话？还差得远呢！
忽然想起还没把这事告诉林奇——李副厂长接近大领导的消息必须赶紧告诉他，让他提高警惕。
等会儿一定要当面跟林奇说明情况。
……
当上主任后，林奇不用再下车间干活，只需在车间里巡视监督。
这种工作状态有利有弊：好处是可以悠闲地喝茶溜达，坏处是不能提前下班了。
作为主任，总得时不时来盯着工人们干活。
不过这样也好，回家也是闲着，不如在厂里找何雨水、于海棠聊聊天，指导一下工人的手艺，反倒不那么无聊。
现在的林奇生活已经没什么烦心事了。
吃喝不愁，还能享受那个年代普通人接触不到的好东西。
他已经很满足了，没想过要为国家做什么贡献——一是怕惹麻烦，二是没法解释那些特殊物资的来源，万一被当成敌特可就糟了。
他不想出事，否则自己的女人们怎么办？
此刻，林奇正端着茶杯慢慢品着，这茶叶还是杨厂长送的。
他在一号车间巡视时，不时停下脚步，指导工人们的操作技巧。
他从不吝啬分享自己的钳工经验，与那些藏着掖着的八级技工形成了鲜明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