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超强台风“海神”登陆上海。
风速达每秒60米,百年一遇。
突然间,黄浦江像是被激怒了一般,汹涌的江水如脱缰野马般奔腾而来,形成了一股强大的倒灌之势。那原本平静的江面此刻变得波涛汹涌,掀起的巨浪高达数米,狠狠地撞击着外滩的护栏。
只听得一阵噼里啪啦的脆响,外滩的护栏就如同纸糊的一般,被这股强大的力量轻易地掀飞了出去。它们在空中飞舞着,有的直接掉进了黄浦江里,有的则砸在了岸边的道路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与此同时,外滩边的树木也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创。狂风像一头凶猛的巨兽,无情地撕扯着它们的枝叶。一些根基较浅的树木甚至被连根拔起,重重地摔倒在地,溅起一片尘土。
街道上的广告牌更是惨不忍睹。在狂风的肆虐下,它们被扭曲得不成样子,有的甚至直接断裂开来。那断裂的声音在这喧嚣的环境中显得格外刺耳,仿佛是金属在痛苦地哀鸣。
而位于外滩的上海中心大厦,这座高耸入云的建筑此刻也在狂风中剧烈摇晃着。它那巨大的玻璃幕墙在强风的冲击下,发出阵阵令人心悸的呻吟声,仿佛整座建筑都在痛苦地挣扎,随时都有可能从中折断。。
所有人员早已撤离,唯有一人——段巨臣,仍坐在天机府中。
他瘫在紫檀椅上,右眼空洞,左眼却依旧闪着诡异的光。
他咳得厉害,嘴角渗血,手中握着一张ct片——前列腺癌晚期。
医生的话仍在耳边回响:“你长期压抑性欲,气血逆行,加上过度使用天眼,耗尽肾精,癌细胞已扩散至骨髓。最多三个月。”
他苦笑。
他一生操控他人命运,却忘了——自己的命,也在被操控。
他抬头望向穹顶,玻璃已被风沙刮出无数裂痕,如蛛网密布。
外面,乌云翻滚,闪电如龙蛇穿梭,整个城市陷入一片混沌。
他知道——该来了。
三天前,他最后一次开天眼。
当时,一位地产大亨求他破局:“我新盘滞销,同行却热销,求大师出手。”
段巨臣闭目,天眼开启。
眼前景象让他惊骇——
他看见自己头顶,缠绕着一条黑色巨蟒,鳞片如铁,双眼赤红,正一口口吞噬他的气运线。
那蟒越吞越壮,而他的金线却越来越细,几近断裂。
他再看四周——
无数被他害过的人,在阴间列队,手持冤状,目光怨毒:
有被他“反噬阵”搞得妻离子散的王总;
有被他“勾魂咒”逼疯的小三;
有因他“夺运钉”破产的赵总……
他们的魂魄,化作黑雾,缠绕在他周身。
最可怕的是,他看见舅舅目地穴站在雷下,对他冷笑:
“你比我更贪。
我只害一人,你害百人。
你以为你能逃?
风水反噬,从不落空。”
他猛然睁眼,冷汗浸透长袍。
他知道,自己已破戒百次。
李淳罡的警告言犹在耳:“一周只能用一次,否则,天谴立至。”
可他日日开眼,甚至一日数次,只为满足贪欲。
他本是凡人之躯,强行承载天眼之力,如同枯枝承千斤重物,终将断裂。
台风愈烈。
突然,一道惨白闪电劈下,直击上海中心顶部!
“轰!!!”
整栋大楼一震,电力全失,唯有八卦灯幽幽亮着,投下八道扭曲光影。
段巨臣却笑了。
他缓缓起身,走向中央的青铜鼎,取出一只赤红金蟾,放入鼎中,再洒上朱砂、沉香、龙涎。
他口中念起《天罡咒》:
“天眼通幽,地脉归元,
气运还债,魂归自然。
我以残躯,祭此孽缘,
金蟾代身,永镇深渊!”
话音未落——
窗外,台风眼中,一道白影浮现。
是李淳罡。
他立于狂风暴雨之中,衣袂飘飘,脚踏虚空,如临仙境。
他手持紫檀罗盘,目光悲悯,直视段巨臣。
“段巨臣,你已破戒百次,天眼滥用,气运尽泄。
你本是癞蛤蟆转世,命格平凡,安守本分可得善终。
你偏要逆天改命,如今——该还了。”
段巨臣嘶吼:“我不服!我比谁都努力!我比谁都聪明!我靠自己走到今天!”
李淳罡摇头:“聪明,不等于智慧。
贪婪,终将吞噬贪婪者。
你用风水害人,积下无边业障。
今日之劫,非我所施,乃你自召。
你没有学到你舅舅的教训啊!”
段巨臣狂笑:“舅舅,算什么?!我才是真正的风水师,我水平比他高!”
“你本不应该做风水师...”
“那你为何给我天眼?若你不给,我岂会至此?”
李淳罡叹息:“不开,你不知天高地厚;
开了,你才懂——
真正的天眼,不是看穿别人,
而是看清自己。”
就在此时——
又一道紫雷劈下,直击青铜鼎!
“轰!!!”
金蟾在雷火中融化,化作一道金光,扑向段巨臣。
段巨臣的身影,在强光中瞬间蒸发,不留痕迹。
监控显示,最后一帧画面——
一只金色蟾蜍,从破碎的玻璃中飞出,
扑向台风眼,消失在茫茫雨幕中。
数日后,天一道馆。
馆长王道玄焚香祭天。
弟子问:“段巨臣……真是一只癞蛤蟆转世?”
王道玄微笑:“非也。
他本是普通人,
但当他第一次用风水害人时,
他的灵魂,就已‘蜕变成蟾’。
心若为蟾,形必为蟾。”
弟子又问:“那李仙师为何给他开天眼?明知他会滥用?”
王道玄望向远方:“不开,他不知天高地厚;
开了,他才懂——
真正的天眼,不是看穿别人,
而是看清自己。”
此时,深圳某出租屋内。
一位清洁工老人正在看电视,播放着“段巨臣神秘消失”的新闻。
老人笑了笑,轻声说:
“巨臣啊,
你舅舅害人,遭雷劈;
你害更多人,变金蟾。
可你不知道——
那晚给你开天眼的,
不是李淳罡。
是我。
我是你母亲目地莲的师父,你母亲其实也是隐形风水师,但她从不使用风水...
我让你‘看见’,
是为了让你‘毁灭’。
因为,
你用风水害的第一个女人,
正是我女儿。
她被你咒死后,
投胎成了你的客户,
用一千万,买了你的‘服务’。
那钱,
是她的血泪。
而你的‘天眼’,
从一开始,
就是诅咒。”
老人站起,走向窗边。
月光下,他的影子,竟是一只巨大的蟾蜍。
他低语:
“风水反噬,从来不是天罚,是人性本善的回归。
若不是看在你母亲的面子,你早就与你的舅舅一样,灰飞烟灭了.
好自为之,每天捉蚊子吃,也算是功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