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周村长看到这瓷瓶里的所谓祖传秘药真的有效果之后,眼里的幽深在慢慢加深。
徐家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还有这种神奇的秘药。
不过徐家还能拿出这种东西,说明徐家怕是有些来头。
周村长背在身子后面的双手紧紧握了握。
他不知道徐家到底还有多少依仗,他不敢赌。
看来徐家不简单。
他看向徐雪衡的眼神,有些变了。
徐雪衡要的就是村长的态度。
他之所以堂而皇之地将这些东西拿出来,就是想引起周村长的注意。
这个长山村又被称为流放村,这个周村长能够如此稳当的在这种村子十年如一日地做村长,想必是有些手段的。
他只能想法子先搭上了周村长这艘船。
村长对于一个村子来说,就是一言堂。
不管什么人和事都需要仰仗村长。
他们刚来,双方都互不了解,他只能拿出些重量级的东西才能吸引到他。
“阿思真的好了吗?”江知秀有些不敢置信地拉着罗大夫的手问道。
罗大夫也很震惊,他不知道这秘药是什么成分,但是这病人本是救不活的,没想到喝了这药真的活过来了。
他咽了咽口水,有些艰难地说道:“是真的,只要好好照顾会痊愈的。”
罗大夫此时只想狠狠地掐自己一下,想要确认一下这是不是真的。
但是脉象是不会骗人的。
这濒死的病人是真的因为一滴药活了下来。
他还是不相信这是真的。
自己行医多年,从未见过如此神药。
定是这些人使了什么障眼法。
江知秀立刻跪在了徐雪衡的面前。
“感谢您救了我夫君,大恩大德无以为报,我江知秀定会当牛做马也会报答你们的。”
姚婉铮走出来,将江知秀扶了起来。
“秀娘,你我是朋友,我自是愿你过得好的。”
江知秀泪眼汪汪地将姚婉铮抱住,此刻才真正地释放出来。
“婉婉,谢谢你,谢谢你。”
江知秀止不住地感谢姚婉铮。
要不是姚婉铮救了夫君,她真的没有勇气再活下去了。
以后她这条命就是姚婉铮的。
姚婉铮也不知道江知秀成了自己的人,她真心地将江知秀当做密友。
朋友出了事,她若是有能力自会拉一把的。
徐雪衡走到二人身边,看着拥抱住的两人,眉梢微微挑动。
他还没有抱住过铮儿这么久,没想到会被一个女子抢先了。
“咳咳……”
身旁传来剧烈的咳嗽声,任何有温情的时刻都会觉得被打扰。
“徐……额,徐大哥,你没事吧。”江知秀有些关切地看着徐雪衡。
徐雪衡有些尴尬住,将手中的瓷瓶递给了江知秀。
“这瓷瓶是是三天的用量,每日一滴,三日后你夫君想必会活蹦乱跳了。”
一旁的罗大夫听见了,眼里的怨毒总是藏不住的,他嘴角有些嘲讽。
“活蹦乱跳?真敢说大话,别以为这焦文思活下来是这药的功劳,说不定是他的命硬呢!说不定你使用了什么邪术,让这人看起来变好了。”
江知秀放开姚婉铮,伸手接过瓷瓶,指尖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她看向罗大夫,那双总是带着几分死灰的杏眼里第一次燃起怒意。
她相信婉婉的人品。
况且他们无冤无仇,将他们夫妻害死,能有什么好处。
要是真将他们夫妻害死,说不定她还会感谢他们做了好事一桩。
“罗大夫,我夫君能活下来,究竟是命硬,还是徐大哥的药灵验,我心中自有分辨。”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一炷香之前,是您亲口说的,我的夫君药石无医,只能准备后事。”
她说完这话,眼里闪过一丝痛楚,她甚至已经有了和阿思一同赴死的心思。
江知秀定定地看向罗大夫。
“如今我夫君气息渐稳,已经没了死相您却来质疑是命硬?这命,莫非是看人下菜碟,专挑您束手无策时便硬起来么?”
这话说的直白,徐家刚来长山村,连罗大夫是谁都不知道,为何要为了针对他害了阿思的性命?
这用脚趾都能想出来的问题还用的着别人质疑?
这一番连消带打的话,说得罗大夫面红耳赤。
他惯常挂在脸上的倨傲瞬间碎裂,只剩下被戳破真相的恼羞成怒:“你!你一个妇道人家懂得什么!焦娘子,莫要被人用些江湖伎俩蒙蔽了!”
“蒙蔽?”
江知秀将瓷瓶紧紧攥在手心,仿佛握着唯一的希望,“若这是蒙蔽,我情愿被这蒙蔽救回我夫君的性命!总好过……总好过眼睁睁看着他……”
她语带哽咽,后面的话说不下去,只是倔强地挺直了背脊,挡在焦文思前。
徐雪衡上前一步,挡在江知秀与罗大夫之间,语气平淡却带着无形的压力:“王大夫,医道之争,不在口舌既,然您认为是在下侥幸,不若我们打个赌?”
罗大夫一愣:“赌什么?”
“就赌焦文思三日后能否‘活蹦乱跳’。”
徐雪衡唇角勾起一抹极浅的弧度,“若他三日后能自行下地行走,如常人般活动,便请罗大夫当着全村人的面,承认我这‘江湖伎俩’并非全然无用,并且接下来的一年中,要无偿为长山村村民看病,若不能,任由您处置。”
罗大夫眼神闪烁,他仔细回想焦文思之前的凶险状况,即便侥幸不死,也绝无可能在三天内恢复如常。
毕竟从矿洞待过的人哪一个不是被掏空了身子,即使正常人也要调理个三五个月,更何况还是一个吃不饱穿不暖的流放犯。
这姓徐的未免太过托大!
“好!赌就赌!”
罗大夫自觉胜券在握,一口应下,“三日后,老夫倒要看看,你是如何自取其辱!”
说罢,他冷哼一声,拂袖而去,连诊金也忘了索要。
屋内终于清静下来。
江知秀看着徐雪衡,担忧道:“徐大哥,三日……是否太过急切?文思他身子还虚……”
姚婉铮看着徐雪衡眼里下意识带上了担忧的神色,当然她也十分不赞同徐雪衡这样做。
若是焦文思真的好不了,那他要如何是好?
徐雪衡感受到妻子担忧的目光,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目光。
姚婉铮嘴唇抿了抿,撇过了头。
徐雪衡眼神暗淡了一瞬。
唯有瑶瑶叉着腰理直气壮地看着徐雪衡,似乎在给她爹爹底气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