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的孙院长,在听完傅震庭这个“异想天开”的要求后,沉默了足足半分钟。
他感觉,自己行医三十多年,遇到的所有疑难杂症,加起来,都没有傅家这点破事儿,让他头疼。
一个是,不择手段,势在必得的疯批前夫(虽然法律上还没离)。
一个是,智商超群,腹黑护母的天才儿子。
这……
这他妈简直就是神仙打架啊!
他一个小小的,只想安安稳稳退休的医院院长,掺和进去,那不是找死吗?!
“咳咳……”孙院长清了清嗓子,试图用一种,极其委婉的、充满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语气,来拒绝这个烫手的山芋。
“那个……震庭啊。”
“你看,虽然我们安和医院,是傅氏集团控股的。”
“但是呢,我们毕竟是一家正规的、有原则的、以救死扶伤为己任的医疗机构。”
“像这种……未经孩子母亲同意,就强行把人家孩子,带过来做‘体检’的行为,是……是违法的呀!”
“而且,最关键的是,”孙院长的声音,压得极低,“你……你打得过那个三岁的小孩吗?”
傅震庭:“……”
……
最终,傅震庭那个“曲线救国”的体检计划,还没开始,就宣告破产了。
而另一边。
整个傅家老宅,也因为那份“金毛巡回猎犬”的鉴定报告,彻底炸开了锅。
“混账!简直是混账!”
傅老爷子气得,把手里那根价值不菲的紫檀木拐杖,都给敲断了!
“我傅承业的曾孙,竟然……竟然被一个小小的鉴定机构,给鉴定成了一条狗?!这要是传出去,我傅家的脸,还要不要了?!”
“爸,您消消气,消消气。”一旁,一个穿着一身珠光宝气,保养得宜的贵妇人,连忙上前,扶住老爷子,轻声安抚道。
她就是傅震庭的母亲,蒋文丽。
“我看啊,这事儿,根本就赖不着震庭。”
蒋文丽一边给老爷子顺着气,一边意有所指地,冷哼了一声。
“要赖,就赖那个叫时佳茵的女人!”
“肯定是她!肯定是她嫌我们家震庭,三年前冷落了她,现在故意找了三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种,来冒充我们傅家的血脉,想借子上位!”
“不然,她怎么会连个亲子鉴定,都不敢做?!”
蒋文丽越说,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有道理。
她那双画着精致眼线的丹凤眼里,瞬间,就燃起了熊熊的怒火!
好你个时佳茵!
三年前,我看你家道中落,无权无势,才勉强同意你进门!
没想到,你竟然是个这么有心机的白眼狼!
敢耍到我蒋文丽的头上来了?!
“爸,您别管了。”蒋文丽站起身,那张保养得宜的脸上,满是高高在上的、属于豪门主母的傲慢和不屑,“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
“我倒要看看,那个狐狸精,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
第二天,上午。
婉茹工作室,顶层,总裁办公室。
时佳茵正在处理一份来自米兰的加急设计稿。
安娜敲门,走了进来。
“老板,”她的表情,有些古怪,“楼下,有位自称是您‘婆婆’的女士,想见您。”
婆婆?
时佳茵握着笔的手,微微一顿。
她那双清冷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冰冷的讥诮。
蒋文丽。
这个女人,竟然也找上门来了?
她还真是……不死心啊。
“让她上来吧。”时佳茵淡淡地说道。
她倒要看看,这位三年来,从未正眼瞧过她一次的“前婆婆”,今天,又能玩出什么新花样。
“是。”
五分钟后。
办公室的门,被“砰”的一声,极其无礼地,从外面,猛地推开了!
蒋文丽穿着一身价值不菲的香奈儿套装,戴着鸽子蛋大的珍珠耳环,在一群保镖的簇拥下,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
她一进门,连个招呼都没打,就用一种,极其挑剔,极其鄙夷的目光,将整个办公室,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
那眼神,像是在巡视自己的领地,又像是在……看一个不入流的、上不了台面的暴发户。
最后,她的目光,落在了那个坐在办公桌后,连头都懒得抬一下的女人身上。
“你就是婉茹?”她高傲地抬起下巴,开门见山地说道。
时佳茵缓缓地,放下手中的画笔。
她抬起头,那双隐藏在面纱下的、冰冷平静的眼眸,淡淡地,迎上了蒋文丽那双充满了傲慢和审视的眼睛。
“我是。”
“不过,”她话锋一转,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我记得,我好像……并不认识你。”
“你!”蒋文丽被她这副油盐不进的态度,气得脸色一滞!
但她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
她可是傅家的主母!
跟这种小门小户出身的女人置气,简直就是自降身份!
她冷哼一声,直接从身后那个助理的手里,拿过一个早已准备好的、厚厚的信封,“啪”的一声,极其无礼地,丢在了时佳-茵的办公桌上!
“别装了。”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高高在上的施舍和鄙夷。
“时佳茵,我今天来,不是来跟你叙旧的。”
“我也懒得管,你这三年,到底是傍上了哪个野男人,才爬到了今天这个位置。”
“我只问你一句。”
她向前一步,那双画着精致眼线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时佳茵,一字一句地,清晰地说道。
“开个价吧。”
“要多少钱,你才肯,带着你那三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种,彻底地,离开我儿子?”
“这里面,是一千万。”
“只要你答应,签下这份协议,保证这辈子,都再也不出现在震庭面前。”
“这张支票,就是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