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元城拍卖行的朱红大门敞开着，门檐下挂着的鎏金铃铛被风撞得叮当作响，却盖不住里面的人声鼎沸。
陈砚跟着铁山走进大厅时，鼻腔里瞬间灌满了灵草、原石和丹药混合的气息 —— 来自各宗门的修士挤满了座位，青禾宗的青绿色弟子服、赤铁宗的玄铁色劲装、灵草谷的淡紫色长袍在人群中格外显眼，偶尔还能看到玄阵宗弟子腰间挂着的 “阵” 字木牌，像暗礁般散落在人群里。
“找个靠前的位置。” 铁山拍了拍陈砚的肩膀，声音压得很低，“柳玄在二楼包厢，阵云也来了，等会儿竞价时别冲动，我帮你垫着，但后续赤铁草得优先给我。” 他手里攥着块刚铸好的铁牌，上面刻着 “赤铁宗” 三个字，是拍卖行的 VIp 标识，能直接进入大厅前排。
陈砚点点头，目光扫过二楼 —— 最东边的包厢窗户半开着，隐约能看到道紫袍身影，手指漫不经心地转着枚玉牌，正是柳玄。他的心跳微微加快，摸了摸怀里的灵田 ——1.5㎡的光幕里，赤铁草已经长到一寸高，聚灵石的淡黑灵气还在持续加持，系统提示【赤铁草培育进度 20%，8 日后成熟】，这是他和铁山合作的底气，不能出岔子。
吴烈跟在最后，缩着肩膀，尽量降低存在感。他穿着件普通的灰布短打，把灵草谷的外门服藏在里面，眼神却在偷偷打量四周 —— 既怕柳玄认出他，又想看看有没有机会趁机溜走，可想到陈砚手里的封灵术，又只能按捺住心思。
拍卖会很快开始，拍卖行掌柜穿着件锦袍，手里拿着个木槌，走上高台：“欢迎各位来玄元城宗门交易会，今天第一件拍品 ——10 份低阶清心草种子，起拍价 5 万下品灵石，每次加价不低于 1 万！”
台下立刻有人举牌，大多是散修，很快就以 8 万下品成交。接着是低阶原石、基础阵法图谱，拍品一件件过去，气氛渐渐热起来。陈砚坐在座位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储物袋 —— 里面装着卖青纹原石换来的 30 万下品灵石，还有铁山承诺垫付的 20 万，加起来 50 万，得省着用。
“接下来这件拍品，各位可要看好了！” 掌柜突然提高声音，从锦盒里拿出个小玉瓶，瓶身泛着淡绿色的灵光，“中阶丹药‘蕴气丹’，能提升炼气四层突破五层的成功率 30%，是目前玄元城唯一一枚！起拍价 30 万下品灵石，每次加价不低于 5 万！”
这话一出，台下瞬间安静下来，随即爆发出议论声。“蕴气丹！突破炼气五层的关键啊！”“听说灵草谷的柳宗主就是卡在炼气九层，缺的就是这种丹药！”“青禾宗怎么会舍得拿出来拍卖？”
陈砚的手心瞬间沁出冷汗 —— 这就是他突破炼气五层的关键，绝不能让柳玄拿到。他悄悄看向二楼包厢，柳玄的身影动了动，显然也盯上了这枚丹药。
“30 万！” 二楼传来柳玄的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这枚丹药，灵草谷要了。”
台下没人立刻举牌，大多忌惮柳玄的元婴初期修为。陈砚刚想举牌，旁边的阵云突然站起来，手里举着玄阵宗的令牌：“35 万！玄阵宗也想要这枚丹药，给弟子突破用。”
陈砚心里冷笑 —— 阵云哪是给弟子要，分明是想抬价，帮柳玄逼自己多花钱。他没急着出价，等着铁山的动作。
铁山果然没让他失望，粗嗓门在大厅里响起：“40 万！赤铁宗要了，给陈砚突破用！” 他说着，瞥了眼二楼包厢，语气带着刻意的挑衅，“柳宗主，这枚丹药对陈砚重要，你要是不缺，不如让让？”
柳玄在包厢里沉默了片刻，声音冷了下来：“45 万。”
“50 万！” 阵云立刻跟上，眼神挑衅地看向陈砚，“陈砚，你要是想要，就加价啊，别跟个缩头乌龟似的！”
陈砚捏紧拳头，50 万已经是他手里所有的灵石了，再往上加，只能靠铁山垫付。他看向铁山，铁山悄悄点头，嘴型比了个 “20 万”—— 意思是他能垫付 20 万，够加到 70 万。
“60 万！” 陈砚突然举牌，声音平稳，“这枚丹药，我要了。”
台下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 一个炼气四层的修士，敢跟元婴初期的柳玄抢丹药，胆子也太大了。二楼包厢的窗户猛地推开，柳玄的脸露了出来，眼神像冰锥般盯着陈砚：“65 万。”
“70 万！” 铁山直接举牌，没给柳玄反应的时间，“柳宗主，赤铁宗帮陈砚出价，你要是再抢，就是不给我铁山面子了。”
柳玄的手指攥紧了手里的玉牌，指节泛白。他知道铁山是元婴中期，比自己强，而且赤铁宗和玄元城城主赵坤有合作，要是得罪了铁山，灵草谷在玄元城的灵草生意就没法做了。他沉默了半晌，最终冷哼一声：“算你们狠。” 说完，窗户 “砰” 地关上。
阵云还想加价，却被旁边的玄阵宗弟子拉住 —— 阵玄传讯让他别得罪铁山，只能不甘心地放下令牌。
“70 万第一次！70 万第二次！70 万第三次！” 掌柜的木槌重重落下，“恭喜赤铁宗和陈公子，拍下蕴气丹！”
陈砚松了口气，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铁山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带着满意：“不错，没让我白垫付 20 万。记住，这 20 万抵你后续给我的 7 株赤铁草，剩下的 3 株，等你拿到赤纹原石矿的进入权再给。”
“放心，我不会忘。” 陈砚点头，心里清楚，铁山这是留了后手，怕自己拿到丹药就反悔，这也符合他刚直又看重利益的人设。
就在这时，一个灵草谷的内门弟子快步走到陈砚身边，手里拿着张字条：“陈公子，柳宗主请你拍卖会结束后去二楼包厢一趟，有要事谈。”
陈砚接过字条，上面是柳玄的字迹，只有一行字：“蕴气丹的账，我们得算算。” 他心里一沉，知道柳玄不会善罢甘休，肯定是想威胁自己。
铁山也看到了字条，皱起眉头：“我陪你去，柳玄要是敢耍花样，我帮你挡着。”
“不用。” 陈砚摇摇头，“柳玄要找的是我，你去了反而让他有借口发作。我自己去，正好看看他想干什么。” 他摸了摸怀里的灵田，赤铁草的淡黑灵光还在，封灵术也能锁炼气二层，就算柳玄动手，他也有机会脱身。
拍卖会结束后，陈砚让吴烈先回客栈，自己则跟着灵草谷弟子往二楼包厢走。包厢门口站着两个内门弟子，眼神警惕地盯着他，显然是怕他闹事。陈砚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走进去。
包厢里的香烛味很浓，柳玄坐在桌前，面前摆着杯冷茶，手里还拿着那枚玉牌。他抬头看向陈砚，眼神里没有怒火，却带着更危险的平静：“陈砚，你倒是有本事，能让铁山帮你抢丹药。”
“我和铁山是等价交换，他帮我拍丹药，我帮他种赤铁草。” 陈砚没坐，站在离柳玄三步远的地方，保持警惕，“柳宗主找我来，不是为了说这个吧？”
“当然不是。” 柳玄端起冷茶，却没喝，“我找你，是想跟你做个交易。你抢了我的蕴气丹，就得帮我办件事 —— 玄阵宗的阵云最近在玄元城私卖噬灵阵图谱，你去杀了他，把图谱给我，我就不追究你绑架乘风的事，还帮你拿到赤纹原石矿的进入权。”
陈砚心里冷笑 —— 柳玄这是想借刀杀人，让自己和玄阵宗结仇，他坐收渔利。而且杀阵云谈何容易，阵云是炼气五层，还有玄阵宗的阵盘，自己就算突破了炼气四层，也未必是对手。
“我为什么要帮你？” 陈砚反问，“杀了阵云，玄阵宗会追杀我，你却能坐收图谱，这对我没好处。”
“没好处？” 柳玄放下茶杯，语气冷了下来，“你要是不帮我，我就收回你在灵草谷的所有权限，还要让灵草谷的弟子在玄元城追杀你和你的矿奴。你觉得，没有我的允许，你能在玄元城待下去？”
陈砚的手指悄悄激活封灵术，淡金色的光在指尖凝聚：“柳宗主，你这不是交易，是威胁。我陈砚不吃这一套，你要是想动手，尽管来，我奉陪到底。”
柳玄没想到陈砚敢反抗，眼神瞬间冷了：“你以为有铁山护着你，我就不敢动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再跟铁山解释，说你想抢我的核心碎片？”
“你不敢。” 陈砚往前一步，“铁山知道我帮他种赤铁草，你杀了我，赤铁草就没人能种，铁山不会放过你。而且，我要是死了，矿奴会把你私吞灵草资源、勾结玄阵宗的事捅出去，你这个谷主，还能当得稳吗？”
柳玄的脸色彻底沉了，捏着玉牌的手越来越紧，却没动手 —— 陈砚说的是实话，他现在确实不能杀陈砚。他沉默了半晌，最终咬牙道：“好，你不帮我杀阵云也行，但你得帮我盯着玄阵宗的动静，有任何消息立刻告诉我。否则，我们没完！”
“可以。” 陈砚点头，见好就收，“但我也有条件，你不能再派弟子追杀我和矿奴，否则我就停止帮你盯玄阵宗。”
柳玄冷哼一声，挥了挥手：“滚吧，别让我再看到你。”
陈砚转身就走，刚走出包厢，就听到柳玄在里面摔杯子的声音。他松了口气，后背的冷汗又冒了出来 —— 刚才的对峙，比和吴烈打架还累，柳玄的威压和算计，比明刀明枪更危险。
回到客栈时，吴烈正坐在房间里，手里拿着块赤铁矿砂，显然是在等他。看到陈砚回来，吴烈赶紧站起来：“柳玄没为难你吧？我刚才看到灵草谷的弟子在客栈外晃悠，怕你出事。”
“没事。” 陈砚摇摇头，从怀里掏出蕴气丹，玉瓶里的丹药泛着淡绿色的灵光，是突破炼气五层的希望，“明天开始，我要闭关淬体，用蕴气丹和赤纹原石突破，你帮我放风，别让任何人打扰。”
吴烈点点头，眼神里带着羡慕：“你放心，我会看好门的。对了，赤铁宗的铁石执事派人来说，提纯炉明天可以给你用，让你带原石过去。”
“好。” 陈砚心里一喜，提纯炉能提升原石纯度，突破会更快。他摸了摸怀里的灵田，赤铁草还在生长，蕴气丹也到手，赤纹原石存了 8 块，离突破炼气五层只差 7 块 —— 只要顺利提纯原石，很快就能突破。
夜深了，客栈里很安静，只有窗外的风声。陈砚盘膝坐在床上，把蕴气丹放在身前，赤纹原石围在身边，灵田的淡黑灵光缓缓展开，笼罩住所有资源。他闭上眼睛，心里暗下决心：这次突破，一定要成功，只有变强，才能摆脱柳玄的威胁，才能在玄元城站稳脚跟，等厉千刃回来，一起去青禾谷接他妹妹。
就在这时，窗外突然闪过道灰影，是玄阵宗的探子 —— 阵云肯定还在盯着他，为下一章的截杀埋下了伏笔。
陈砚没惊动探子，只是握紧了手里的蕴气丹，眼神变得更坚定：该来的总会来，他已经做好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