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烧的猛火油如同活物般在城墙、窝棚、粮垛上蔓延舔舐,浓烈的硫磺与油脂毒烟在铁岩城内沉降弥漫。蛮族士兵在火海中翻滚哀嚎,点燃的牲畜如同移动的火炬冲撞人群。阿骨烈带着最后三百血狼卫冲出燃烧的城门,却在鬼哭峡口撞上陌刀营的死亡刀阵。张胜的陌刀贯穿阿骨烈胸膛时带出的血泉在火光映照下如同泼墨,蛮王尸体轰然倒地。
岭南军阵前,陈锋冰冷的声音穿透夜风:“悬首!悬于城楼最高处!”当蛮王头颅被长矛挑起,高悬于铁岩城残骸之巅时,王庭石堡方向传来野兽般的咆哮。阿骨烈堂弟阿骨浑双目赤红如血,战斧劈开挡路的族人:“废物!懦夫!长生天的勇士宁可站着死!跟老子杀光岭南狗!”
铁岩城的烈焰舔舐着夜空,将蛮族最后的骄傲焚烧成扭曲跳动的暗红色剪影。浓烈的硫磺与油脂毒烟在狭窄街巷沉降弥漫,吸入者掐着喉咙眼球凸出,口吐白沫栽倒在地。阿骨烈魁梧的尸身倒在鬼哭峡口焦黑的土地上,滚烫的鲜血在寒夜中蒸腾起刺鼻的白雾。张胜手中那柄特制的加长陌刀缓缓抽出,粘稠的血浆顺着雪亮的刀槽滴落,在四周跳动的火把映照下,折射出妖异的暗红光泽。
“悬首!悬于城楼最高处!”陈锋端坐乌骓马上,声音不高,却如同淬火的寒铁穿透夜风,砸在每一个岭南将士的心头,“让南疆的每一座山,每一条河,都看清——反抗王化,便是此等下场!”
长矛挑起那颗覆盖着杂乱毛发、凝固着无边惊骇与不甘的头颅,蛮王阿骨烈怒目圆睁的面容在火光下狰狞可怖。当这象征蛮族最后骄傲的头颅被高高悬于铁岩城摇摇欲坠的残骸最高处时,王庭石堡方向,猛地爆发出撕裂夜空的野兽咆哮!
“阿骨烈大王——!”阿骨烈的堂弟、统领王庭近卫的猛将阿骨浑,目睹城头悬首,彻底疯狂。他双目赤红如血,手中沉重的战斧狠狠劈下,将一名因恐惧而试图爬向鬼哭峡投降的蛮族老者拦腰斩断!鲜血内脏泼洒在滚烫的焦土上!
“废物!懦夫!”阿骨浑状若疯虎,战斧挥舞,在混乱的人群中劈开血路,“长生天的勇士,宁可站着死,焚身祭神!爬出去给岭南狗当牛做马,不如焚身于此,魂归祖灵!”他身边聚集起最后百余名被悬首刺激得同样疯狂的死忠,如同受伤的狼群,发出嗜血的嚎叫。他们踢开、砍倒挡路的投降者,将绝望的怒火倾泻到同胞身上,硬生生在混乱中清出一片血腥的空地,背靠尚未完全坍塌的王庭石堡残骸,做最后的困兽之斗!
岭南军阵前,陈锋冷峻的目光扫过那片在火海边缘负隅顽抗的蛮族残兵,如同看着陷阱中挣扎的猎物。
“王爷,阿骨浑冥顽不灵,煽动残部,据守石堡残骸,已成瓮中之鳖!末将请命,率陌刀营强攻,半个时辰内,必将其头颅献于帐下!”张胜抱拳请战,身上浓重的血腥气在热风中弥漫。
陈锋缓缓摇头,马鞭指向那片在火光中若隐若现的石堡废墟:“强攻?那是下策。”他嘴角勾起一丝冰冷而残酷的弧度,“困兽犹斗,其势虽凶,却也最易被引入死地。传令!”
“玄甲军!”陈锋声音陡然转厉,“即刻后撤!做出粮草被焚、力有不继之态!营寨灯火减半,马匹嘶鸣加剧!要让那些蛮子以为,本王后继乏力,欲暂作休整!”
“诺!”玄甲统领虽不解,但毫不迟疑领命而去。很快,庞大的玄甲方阵开始有序后撤,沉重的脚步声带着一丝刻意营造的“疲惫”,营寨内的灯火肉眼可见地熄灭了大半,战马的嘶鸣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焦躁。
“再令!”陈锋目光投向张胜,“陌刀营分兵五百,卸甲轻装,由你亲自率领,趁夜色绕至石堡西侧密林!多备火油、硫磺、硝石!待蛮兵主力被引出,即刻焚烧其藏身之所!断其后路,焚其巢穴!”
“末将领命!”张胜眼中精光一闪,明白了陈锋的意图——请君入瓮,再断其根!
“蓝翎卫岩鹰!”陈锋看向那位脸上涂抹深蓝油彩的南海将领。
“王爷!”岩鹰躬身。
“你率本部精锐,携吹箭毒镖,潜入鬼哭峡两侧崖壁及谷内乱石之中!潜伏待命!待蛮兵尽数入谷,便给本王封死峡口,截断退路!本王要这鬼哭峡,成为蛮族最后的葬身之地!一只苍蝇,也不准飞出去!”
“蓝翎卫领命!定让蛮子插翅难飞!”岩鹰舔了舔嘴唇,露出猎人般的兴奋。
命令如同无形的丝线,精准地操控着岭南军这台战争机器。肃杀的军阵在夜色掩护下悄然变阵,一张无形而致命的巨网,在鬼哭峡内外缓缓张开。
王庭石堡残骸下,阿骨浑拄着染血的战斧,胸膛剧烈起伏。他身边的死忠只剩下不足八十人,个个带伤,在火焰余温与寒夜冷风的交替侵袭下瑟瑟发抖,眼中交织着疯狂与绝望。
“将军!快看!岭南狗……他们在撤!”一名亲卫突然指着玄甲军的方向,声音因激动而颤抖。
阿骨浑浊重的喘息一顿,猛地抬头望去。只见远处那片原本灯火通明、如同钢铁壁垒的玄甲军营,此刻竟熄灭了大半灯火!隐约可见人影晃动,似乎是在收拾营帐辎重!更远处,甚至传来车马移动的声响和略显杂乱的马蹄声!
“难道……难道他们的粮草真被大火烧了?后继乏力了?”另一个亲卫喃喃道,眼中闪过一丝劫后余生的希冀。
“放屁!”阿骨浑低吼一声,但死死盯着玄甲军营的目光却闪烁着狐疑与挣扎。他想起那场焚城天火耗费必然巨大,岭南军远道而来,粮草辎重或许真的……
就在这时,一小队约莫百人的岭南轻步兵,竟大摇大摆地出现在石堡废墟视野内!他们队形松散,毫无戒备,甚至有人对着石堡方向指指点点,发出嘲弄的大笑,随即竟开始肆无忌惮地收集战场上遗留的蛮族兵器、剥取战死者身上的皮甲财物!
“欺人太甚!岭南狗欺人太甚!”一名蛮族百夫长目眦欲裂,看着族人尸体被如此亵渎,几乎要冲出去拼命。
阿骨浑的呼吸陡然粗重起来,眼中最后一丝理智被无边的屈辱和愤怒彻底烧毁!岭南军后撤、灯火暗淡、辎重移动的迹象,加上这支不知死活的轻步兵的挑衅……这分明是力竭退兵的前兆!他们甚至敢如此轻视长生天的勇士!
“勇士们!”阿骨浑猛地举起战斧,发出撕心裂肺的咆哮,“长生天在看着我们!阿骨烈大王的英灵在看着我们!岭南狗粮草耗尽,军心已乱!此刻不杀出去,更待何时?随我冲!杀光这些亵渎勇士尸骸的岭南狗!用他们的血,洗刷我们的耻辱!”
“杀!杀!杀!”被屈辱和愤怒点燃的蛮族残兵,爆发出最后的凶性,如同决堤的洪流,跟在阿骨浑身后,疯狂地冲出石堡废墟的掩护,扑向那支正在“打扫战场”的岭南小队!
那百人小队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冲锋吓傻了,发出一阵惊慌的叫喊,丢下手中的“战利品”,转身就朝着鬼哭峡的方向狼狈逃窜!
“追!别让他们跑了!杀进鬼哭峡,屠尽岭南狗!”阿骨浑一马当先,战斧挥舞,眼中只剩下那群惊慌逃窜的背影和那条通往复仇的狭窄峡谷!复仇的火焰彻底吞噬了他的心智,他丝毫没有注意到,那支“惊慌”逃窜的小队,撤退的路线异常笔直,速度也恰到好处,始终将他们引诱在致命的射程之内。
鬼哭峡内,月光被高耸的崖壁切割成惨白的光斑,勉强照亮崎岖狭窄的谷道。两侧嶙峋的怪石如同蛰伏的巨兽,投下浓重的、不断扭曲的阴影。寒风穿过峡谷,发出如同万千冤魂呜咽般的尖啸。
阿骨浑率领着最后疯狂的八十余名蛮兵,追着那支“溃逃”的岭南小队一头扎进了鬼哭峡。峡谷的狭窄和黑暗瞬间吞噬了他们的冲锋阵型。前方岭南小队的身影在嶙峋怪石间几个闪烁,竟如同鬼魅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人呢?那些岭南狗呢?”阿骨浑猛地勒住脚步,心中警兆陡升!环顾四周,只有冰冷的岩石和呜咽的风声。
“放!”
一个冰冷如铁的声音,如同死神的宣告,陡然从峡谷上方传来!
嗖!嗖!嗖!嗖!
刹那间,密集如蝗的箭矢撕裂空气的尖啸从峡谷两侧的崖壁和前方乱石堆中爆射而出!这不是普通的箭雨,箭头裹着浸透油脂的麻布,燃烧着幽蓝的火焰!火箭如同暴雨般倾泻而下,瞬间覆盖了整个蛮族队伍!
“啊——!”
“有埋伏!”
“快退!”
惨叫声、惊呼声瞬间响成一片!火箭钉入皮肉,点燃衣物、毛发!峡谷内瞬间亮如白昼,蛮兵们扭曲挣扎的身影在火光下如同群魔乱舞!更致命的是,这些火箭似乎特意射在他们脚下的枯草和预先铺设的干柴上,火势迅速蔓延,形成一道迅速合拢的火墙!
“别乱!往前冲!冲出去!”阿骨浑挥舞战斧格开几支火箭,身上也被燎出几处焦黑,他厉声嘶吼,试图稳住阵脚向前突围。他认定出口就在前方,只要冲过这段死亡地带……
然而,当他们顶着箭雨,付出十几条性命代价,狼狈不堪地冲出火墙范围时,眼前出现的景象让阿骨浑的心瞬间沉入冰窟!
峡谷前方最狭窄的“咽喉”处,一片死寂!没有出口,只有一片沉默如山、刀锋如林的钢铁之墙!
陌刀营!
五百重甲陌刀手,在张胜的率领下,早已列阵完毕!巨大的方盾轰然落地,连接成一道密不透风的钢铁壁垒!盾牌间隙,一柄柄长度超过一丈、刃口在火光下流淌着死亡寒芒的沉重陌刀,如同毒龙般探出!前后交错,形成毫无死角的死亡刀网!陌刀手们沉默无言,只有面甲下冰冷的视线,如同看待一群待宰的牲畜。
“立——定!”张胜雷霆般的怒吼在峡谷中回荡!哐!哐!哐! 陌刀阵纹丝不动,杀气凝若实质!
“放箭!”岩鹰的声音从后方高处传来。
呜——!
蛮族后方,鬼哭峡的入口处,响起尖锐的哨音!接着是更为密集的火箭破空声!阿骨浑惊恐回头,只见入口处也被蓝翎卫点燃了预先布置的火油和干柴!熊熊烈焰彻底封死了退路!浓烟开始向峡谷内倒灌!
前有刀山,后有火海!他们被彻底困死在了这不足百步的绝地!
“啊——!陈锋!你好毒!!”阿骨浑发出绝望的、不似人声的嚎叫,最后的疯狂彻底爆发,“勇士们!长生天没有抛弃我们!杀穿他们!杀出一条血路!杀——!”
他身先士卒,带着一往无前的疯狂气势,狠狠撞向陌刀营的钢铁盾墙!身后的蛮兵也被逼入绝境,爆发出野兽般的嘶吼,跟随冲锋!
咚!咔嚓!噗嗤!
沉闷的撞击声、骨骼碎裂声、刀锋入肉声瞬间响成一片死亡交响!
阿骨浑沉重的战斧狠狠砸在一面巨盾上,持盾的陌刀手闷哼一声,脚下犁出深沟,却死死顶住!与此同时,左右两侧至少三柄陌刀,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同时刺出!一刀直取其因挥斧暴露的腋下,一刀撩向其粗壮的大腿,还有一刀,如同毒刺般捅向其腰腹!
阿骨浑狂吼着扭身闪避,战斧勉强荡开刺向腋下的致命一刀,却再也避不开另外两刀!
噗!噗!
大腿被锋利的陌刀尖划开深可见骨的血槽!腰腹处的皮甲被刀尖刺穿,带出大蓬血雨!剧痛让他一个趔趄!
他身边的蛮兵更是不堪。面对陌刀营三人一组、配合精妙的绞杀刀网,这些悍勇的蛮族战士如同撞上礁石的浪花,瞬间粉身碎骨!沉重的骨棒砸在巨盾上,只换来手臂的剧震,盾牌缝隙中刺出的陌刀却精准地削断脚踝、刺穿脖颈!有蛮兵试图跃起跳过盾墙,人在半空就被数柄从不同角度刺来的陌刀捅穿,如同破麻袋般摔落!
陌刀阵如同一台高效冷酷的绞肉机,坚定地向前缓缓推进、碾压!每一步踏出,都伴随着蛮族战士的惨叫和倒毙!刀光闪烁,血肉横飞,残肢断臂与破碎的兵器在狭窄的谷道内堆积!浓烈的血腥味瞬间盖过了火焰的焦臭!峡谷两侧的岩壁上,溅满了粘稠的血液和碎肉,在火光照映下如同地狱绘卷。
张胜更是如同修罗降世,手中特制陌刀每一次挥动都带起一片血雨腥风。一名蛮族百夫长悍不畏死地扑来,张胜不闪不避,陌刀自下而上,一个凌厉无比的反撩!铛!咔嚓! 粗大的骨斧应声而断!刀锋去势不减,狠狠劈入那百夫长的肩胛!巨大的力量将其半个身子几乎劈开!张胜怒吼一声,双臂发力,竟将沉重的尸体挑起,狠狠砸向后面涌来的蛮兵,瞬间砸倒数人!
阿骨浑浑身浴血,大腿的伤口血流如注,腰腹的剧痛让他动作越来越迟缓。他环顾四周,跟随他冲进来的八十余心腹,此刻已如同被收割的麦子般,成片倒下!身边只剩下寥寥数人,被压缩在越来越小的包围圈中,背靠背站着,眼中充满了无边的恐惧和绝望。陌刀营那沉默而冰冷的推进,每一步都踏在他们的心脏上!后方倒灌的浓烟呛得他们涕泪横流,咳嗽不止。
“不——!”阿骨浑发出最后一声不甘的、撕心裂肺的咆哮,挥舞着卷刃的战斧,做最后的困兽之斗,疯狂地扑向张胜!
张胜眼中厉芒爆射,面对这蛮将最后的疯狂,他毫无惧色,反而踏前一步,吐气开声,手中陌刀化作一道撕裂峡谷阴影的雪亮匹练,带着全身的力量和陌刀营无坚不摧的意志,自下而上,斜撩而出!刀速快到了极致!
噗嗤——!
刀锋入肉的闷响,干脆利落!
阿骨浑前冲的身体猛然僵住!他难以置信地低头,看到自己的胸膛至肩胛,被一柄冰冷的长刀彻底贯穿!滚烫的鲜血如同喷泉般狂涌而出!他手中的战斧当啷坠地。
张胜猛地抽刀!巨大的伤口带出大蓬的血雨!
阿骨浑魁梧的身躯晃了晃,轰然倒地!那双曾经凶悍暴戾的眼睛,死死瞪着峡谷上方被浓烟遮蔽的、仅存的一线天空,凝固着无边的怨毒、不甘和彻底的死寂。
“顽抗者,尽诛!”张胜一脚踏在阿骨浑的尸体上,手中滴血的陌刀高高举起,对着残余的、彻底崩溃的蛮兵发出震碎峡谷的怒吼!最后的抵抗意志随着主将的死亡彻底消散,幸存的几名蛮兵丢下武器,瘫软在地,发出绝望的哀嚎。
鬼哭峡内的厮杀声渐渐平息,只剩下火焰燃烧木柴的噼啪声和伤者垂死的呻吟。浓烟被峡谷的风卷动着,盘旋上升,融入铁岩城上空仍未散尽的烟柱。
陈锋缓缓策马,越过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的峡口,来到王庭石堡的废墟前。巨大的蛮族图腾柱已被烈焰熏得焦黑断裂,曾经象征着王权的石堡,如今只剩下断壁残垣,在晨光熹微中冒着缕缕青烟。
他踏过焦黑的瓦砾,登上石堡中央最高的废墟基座。脚下,是匍匐一地、瑟瑟发抖的蛮族俘虏和幸存的长老。他们望着高台上那道玄甲身影,望着废墟四周沉默矗立、刀锋染血的岭南铁骑,眼中只剩下最深的敬畏与恐惧。
南疆的风,带着浓烈的血腥与焦糊,卷过这片被彻底征服的土地。初升的朝阳刺破铅云,将第一缕金光洒在陈锋冰冷的玄甲上,为他镀上一层神圣而威严的金边。
“南疆诸部!”陈锋的声音借助地势,清晰地传入每一个蛮族耳中,带着铁血铸就的绝对权威,“自今日起,南疆之地,尽归岭南!旧制已焚,王庭已毁!尔等部族,编户齐民,习汉字,行汉礼!本王赐尔等稻种,授尔等耕织,与岭南汉民,同沐王化!”
他的目光扫过那些俘虏和长老:“凡有再言独立,再行叛乱,再祭邪神者——”他的手指猛地指向鬼哭峡方向,“此等冥顽不化之徒,便是榜样!尸骨无存,魂飞魄散!其族,尽贬为矿奴,永世不得翻身!”
声音如同雷霆,在废墟上空回荡。所有蛮族深深地将额头抵在冰冷滚烫的焦土上,用生硬的、带着颤抖的声音高喊:“谢……谢王爷天恩!我等……永世归顺!永为岭南王治下之民!”
陈锋立于废墟高台,玄色王袍在晨风中猎猎作响。他俯瞰着脚下匍匐的蛮族,望着远方连绵起伏、如今已尽入彀中的南疆群山,望着那座悬挂蛮王头颅、在朝阳下投射出长长阴影的残破城楼。
南疆的天,彻底变了。岭南的黑底金边王旗,在废墟的最高处,在无数敬畏与恐惧的目光中,迎风狂舞!
而千里之外的京城,一封染着南疆风尘的八百里加急捷报,正如同投入死水的巨石,狠狠砸向暗流汹涌、猜忌日深的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