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场西北侧的围墙上，林风刚挂断与徐婉的通话，将卫星电话塞回口袋。
黄媛媛就快步走了过来，手里攥着一张防御区受损清单，语气带着几分轻松：“林大哥，刚检查完西侧和北侧的拒马，就之前那两根有裂痕的，其他都没问题，等会儿让维修组加固一下就行。”
林风点了点头，目光扫过下方的战场。
雪地上散落着上百具丧尸残骸，有普通丧尸的破碎躯体，也有β级丧尸的厚重残肢。
黑色与暗红色的血迹在雪地上冻成硬壳，风一吹，带着腥臭味的雪粒打着旋儿飘起。
围墙上的女仆守备队成员大多还在射击垛口旁休息，有的靠在栏杆上喝水，有的互相整理着沾了污血的战斗服，没人往尸堆边缘多看一眼。
仿佛所有人都在刻意忽略，尸堆最外侧，周大哥正僵立在那里。
他军绿色棉衣的前襟沾满了褐色污血，领口处还沾着几块干结的灰白色脑浆，袖口挂着的肉丝被风吹得晃荡。
之前六头β级丧尸被解决时，他就缩在尸堆后面，看着小黑吞噬丧尸心脏，看着薛玥和陈曦解决掉最后一头速度型丧尸，看着农场的人有条不紊地处理战后事宜。
自始至终，没有一个人把目光落在他身上，仿佛他只是一截与尸骸融为一体的朽木，连被当作敌人的资格都没有。
这种彻底的无视，像冰冷的针一样扎进周大哥的神经。
他原本还算平稳的呼吸骤然变得粗重，胸腔剧烈起伏，浑浊的眼球里瞬间爬满血丝。
原本还能勉强维持的理智被怒火冲垮。
他猛地抬起头，盯着围墙上的林风，喉咙里滚出不再生硬、却带着极致怨毒的声音：“你们……都瞎了吗？！”
这声嘶吼打破了战场的沉寂，围墙上的人终于纷纷转头看向他。
女仆守备队成员们下意识地握紧了身边的步枪，黄媛媛皱起眉头，刚想开口呵斥，周大哥却再次嘶吼起来，声音里满是疯狂的怒意。
“你们以为击杀了那几头废物β级丧尸，解决了那些普通杂碎，这场事就结束了？”
林风靠在栏杆上，眼神依旧淡漠，只是指尖微微动了动。
他之前没理会周大哥，是觉得这头诡异的丧尸没了手下，根本构不成威胁。
毕竟他估计还是幻影，不是真身，所以就忽略掉了，却没想到对方还藏着后手。
周大哥看到林风的眼神，怒意更盛，他猛地张开双臂，对着满地的丧尸残骸大吼：“既然你们这么想死，那我就让你们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绝望！”
话音落下的瞬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原本散落在雪地上的丧尸尸体，突然开始不受控制地移动。
最靠近周大哥的几具普通丧尸尸体，僵硬的四肢在雪地上拖行，指尖在冻硬的雪层上划出浅痕，朝着周大哥的方向聚拢。
不远处，那头被小黑咬碎头颅的深灰色暴君残骸，厚重的躯体以一种扭曲的姿态蠕动起来。
断裂的颈部渗出粘稠的黑色黏液，拖着残破的左臂往中间靠。
还有被风刃斩劈成两半的速度型丧尸尸体，上半身与下半身分别在地面滑动，黑色的血液在雪地上留下两道拖痕，最终在周大哥身前一米处拼接在一起。
没有复活的嘶吼，没有攻击的动作，只有尸体机械地、被无形力量牵引着聚拢。
普通丧尸的躯体在移动中相互碰撞，骨骼碎裂的咔嚓声在空旷的战场里格外清晰。
β级丧尸的硬甲在挤压中崩裂，黑色黏液从尸骸缝隙里不断渗出，像胶水一样将不同的尸块黏合在一起。
有的是普通丧尸的手臂粘在暴君的躯干上，有的是速度型丧尸的腿与力量型丧尸的躯体连在一起，整个过程充满了令人作呕的混乱与诡异。
短短七八分钟，上千具丧尸尸体与残骸，在周大哥身前聚成了一团直径约二十米的巨大肉团。
肉团表面凹凸不平，布满了凸起的肢体、断裂的骨骼和残破的皮肤。
黑色黏液不断从表面滴落，落在雪地上，瞬间将白色的雪粒染成黑色。
更恐怖的是，一股远超β级丧尸的冰冷气息，从肉团内部缓缓散发出来，像潮水一样扩散到整个战场。
“这……这是什么气息？”
刚走到围墙下的陈曦，最先感受到这股气息，她猛地停下脚步，手臂上的伤口因为神经紧绷而隐隐作痛。
她下意识地后退两步，抬头看向围墙上的林风，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的惊悚：“比之前遇到的任何一头β级丧尸都强……这根本不是一个等级的！”
薛玥就站在陈曦身旁，她死死盯着那团巨大的肉团，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这种压迫感……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东西出现，比小黑还要恐怖！”
不远处，刚从物资仓库出来的赵敏也被这股气息逼得停下了脚步。
她作为辅助型异能者，对能量气息的感知比其他人更敏锐，那股冰冷的气息像针一样扎在她的皮肤上，让她浑身发冷，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她扶着身边的一根原木，脸色惨白，声音微弱却带着恐惧：“好强的能量……我们的防御……根本挡不住这种级别的东西……”
薛洺快步走到林风身边，她看着那团还在微微蠕动的肉团，又看向嘴角勾起诡异笑容的周大哥，语气里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
“林风，这东西的气息太恐怖了，我们现在的人手……就算加上刚休息的守备队，也未必能顶住。”
围墙上的女仆守备队成员们也都慌了，有人握着步枪的手开始发抖，有人下意识地往同伴身边靠。
她们只能能对付普通丧尸，能配合异能者牵制β级丧尸，却从未面对过如此恐怖的气息。
那种从骨髓里透出的寒意，让她们连站直身体都变得困难。
周大哥看着农场众人惊悚的表情，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他伸出右手，轻轻按在巨大肉团的表面，黑色黏液沾在他的手上，他却毫不在意，反而转头看向林风，声音里满是疯狂的得意。
“感受到了吗？这就是绝望！你们以为赢了？不，这场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