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七章：西部灰雾，虚无初现
通往西部大陆的荒原上，风卷着沙砾掠过枯黄的野草，远处的地平线上，一道灰色的雾霭如帷幕般横亘天际，将半个天空染成死寂的灰白。林苍玄等人行至雾霭边缘时，坐骑突然焦躁地刨着蹄子，任凭如何驱使都不肯再前进一步。
“这些雾有问题。”林苍玄翻身下马，指尖的融灵印泛起金黑双色微光，刚触及灰雾便被弹开，“比混沌之海的迷雾更诡异，完全不与任何能量产生共鸣。”
楚瑶的净化之光探入雾中，金色光芒如投入无底深渊，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激起。“它在吞噬能量，却不留下任何痕迹。”她收回法杖，眉头紧锁，“求救信上说，西部大陆的城镇正在被灰雾吞噬，被吞噬的地方连废墟都没留下，仿佛从未存在过。”
黑袍老者弯腰抓起一把沾着灰雾的沙土，冰狱之力刚想冻结，沙土便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在掌心。“是虚无之影的力量。”他的声音带着凝重，“古籍记载，这种存在以‘存在本身’为食，无论是生灵、建筑还是能量，只要被它们触碰，就会彻底湮灭。”
小峰突然指向雾中隐约浮现的轮廓：“那里有座镇子！”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灰雾中果然矗立着一片房屋的剪影，烟囱里甚至还冒着袅袅炊烟，看似生机盎然。
“不对劲。”凌羽的神秘灵刃在掌心微微震颤，“如果镇子还在，为什么听不到半点声音？”他身影一闪，化作幽影没入雾中，片刻后又踉跄着退回，灵刃上的光芒黯淡了大半，“是幻象！里面全是虚无之影凝聚的假相，我的灵刃差点被吞噬！”
林苍玄看着那片虚假的镇景，突然注意到炊烟始终保持着同一形态，连飘动的轨迹都分毫不差。“它们在模仿被吞噬的事物。”他握紧拳头，融灵印的能量在体内高速流转，“这说明灰雾里的虚无之影，能感知到我们记忆中的景象。”
话音未落，雾中的镇景突然扭曲，房屋的轮廓渐渐化作众人熟悉的模样——冰狱部落的冰堡、神裔一族的圣殿、甚至还有归墟号的船影。一道模糊的身影从雾中走出，身形与林苍玄一模一样，只是通体由灰雾构成，脸上没有任何五官。
“虚无之影……在模仿我们？”沐风握紧长棍，狂风在他周身卷起沙砾，“这东西到底想干什么？”
灰雾凝聚的“林苍玄”突然抬起手，掌心竟也浮现出融灵印的虚影，只是那虚影完全由灰色能量构成，散发着死寂的气息。它朝着林苍玄拍出一掌，灰色的能量匹练如毒蛇般窜来，所过之处，地面的野草瞬间枯萎湮灭。
“小心！它能模仿你的力量！”楚瑶的净化之光及时拦在身前，却被灰色匹练直接穿透，好在林苍玄及时侧身避开，匹练擦着肩头掠过，将身后的一块巨石湮灭成虚无。
“不止是模仿。”林苍玄看着肩头被灰雾沾染的衣料正在消融，迅速用融灵印的能量逼退侵蚀，“它能将模仿的力量转化为虚无属性，任何防御都会被直接穿透。”
雾中的灰影越来越多，很快便凝聚出与楚瑶、沐风等人一模一样的虚影，每个虚影都握着对应的武器，摆出攻击姿态。黑袍老者的冰狱虚影喷出灰色冰锥，楚瑶的净化虚影射出灰白光线，所有攻击都带着湮灭一切的诡异特性。
“不能硬拼！”林苍玄大喊着避开灰影的夹击，“它们的攻击会直接湮灭实体，必须找到它们的核心！”
凌羽的神秘灵刃突然爆发出强光，他趁机看清了灰影的内部结构：“它们的胸口有团跳动的灰雾！那是核心！”他的身影如鬼魅般穿梭在灰影之间，灵刃精准地刺向一个灰影的胸口，灰色核心被击中的瞬间，整道灰影化作一缕青烟消散。
“有效！”沐风的长棍横扫，狂风裹挟着沙砾砸向灰影的核心，却见灰影突然解体成无数灰点，避开攻击后又重新凝聚，“这东西还能分散重组！”
楚瑶的净化之光突然改变形态，化作一张金色的大网笼罩住三个灰影：“它们重组需要时间！集中攻击被网住的目标！”林苍玄的冰晶长矛与黑袍老者的冰锥同时落下，金色大网内的灰影来不及重组，核心被击碎，彻底湮灭在光网中。
激战中，林苍玄发现灰影的模仿并非完美无缺——它们的动作比本体慢上半拍，而且只会复制已使用过的招式。“它们靠观察模仿！”他故意摆出使用冰晶长矛的姿势，灰影果然同步举起长矛，却没料到林苍玄突然变招，融灵印的金黑能量直取其核心，“就是现在！”
灰影的核心被击中，发出一声无声的尖啸，化作漫天灰点。随着越来越多的灰影被消灭，周围的灰雾开始剧烈翻滚，仿佛在愤怒地咆哮。雾深处传来沉闷的震动，大地开始微微颤抖，一道由灰雾凝聚的巨手突然从雾中伸出，朝着众人拍来。
“是母体！”黑袍老者的冰狱之力在地面凝结出数道冰墙，“它被激怒了！”巨手拍碎冰墙的瞬间，沐风的狂风与楚瑶的净化之光合力形成一道漩涡，将巨手暂时困在其中。
林苍玄趁机运转融灵印，金黑双色能量在掌心形成一个旋转的漩涡：“小峰，凌羽，掩护我！”小峰的星辰隐匿之力在巨手周围制造出无数星影，吸引其注意力；凌羽的神秘灵刃则在巨手的关节处留下光痕，标记出能量流动的轨迹。
“找到了！”林苍玄瞅准巨手手腕处的灰色节点，那是能量流动最密集的地方，“就是那里！”他纵身跃起，融灵印的漩涡狠狠砸在节点上，金黑能量如钻头般钻入灰雾巨手。
巨手发出无声的嘶吼，表面开始出现裂纹，无数细小的灰影从裂纹中窜出，却被楚瑶的净化光网一一捕获。当融灵印的能量彻底爆发时，巨手轰然崩解，化作漫天灰雾消散，周围的灰霭也随之稀薄了几分。
雾霭渐散后，一片被啃噬得支离破碎的荒原出现在眼前——地面上布满不规则的空洞，原本应该存在的城镇只剩下几个模糊的地基轮廓，连石头都被虚无之影吞噬得干干净净。唯一生还的，是地基中央一座用圣光晶石搭建的祭坛，祭坛上跪着一个身披白袍的祭司，正用最后的力量维持着一道光盾，抵挡着残余的灰雾。
“是圣辉教的人。”楚瑶认出祭司的服饰，快步上前将净化之光注入光盾，“坚持住！我们来帮你了！”
祭司虚弱地抬起头，脸上布满疲惫：“感谢神裔的使者……灰雾是三天前出现的，一开始只是小规模的湮灭，后来越来越严重……”他指向祭坛下的一个凹槽，“我在整理古籍时发现了这个，里面记载着虚无之影的起源，也许能帮到你们。”
林苍玄从凹槽中取出一卷用兽皮制成的古籍，兽皮边缘已经开始消融，上面的字迹却异常清晰——原来虚无之影并非自然诞生，而是上古时期一位法师为了“消除错误”创造的魔法产物，后来魔法失控，虚无之影反噬了创造者，从此在西部大陆沉睡，直到最近才被某种力量唤醒。
“唤醒它们的力量……”林苍玄看着古籍上绘制的魔法阵，瞳孔骤然收缩，“这阵法的纹路，与黑袍法师最后使用的黑暗魔法一模一样！”
楚瑶凑过来看了一眼，脸色同样凝重：“黑袍法师虽然被消灭，但他的魔法残留可能触发了沉睡的虚无之影。古籍上说，虚无之影的核心藏在‘遗忘之地’，那里是上古法师的实验室。”
祭司从怀中掏出一枚水晶球：“这是圣辉教的定位水晶，能指引你们找到遗忘之地。但你们要小心，遗忘之地的时间流速与外界不同，进去一天，外面可能已经过去一个月。”
林苍玄接过水晶球，球体中立刻投射出一道光柱，指向荒原尽头的一座黑色山谷。“我们必须尽快出发。”他看向逐渐重新聚集的灰雾，“如果让虚无之影的核心完全苏醒，整个西部大陆都会被吞噬。”
黑袍老者将冰狱之力注入祭坛，暂时加固了光盾：“祭司大人，这里就拜托你了。我们会尽快找到核心，彻底消灭虚无之影。”
众人整理行装，朝着黑色山谷的方向前进。水晶球的光柱在灰雾中劈开一条通路，沿途不时有零星的虚无之影试图阻拦，都被林苍玄等人迅速解决。越是靠近山谷，周围的空间就越发扭曲，连阳光都变成了诡异的灰白色，落在身上没有丝毫温度。
“前面就是遗忘之地的入口。”凌羽指着山谷深处一道闪烁的光幕，光幕中隐约可见错乱的光影，“我的灵刃在发烫，里面的能量很不稳定。”
林苍玄看着光幕中不断闪现的幻象——有时是繁华的古城，有时是喷发的火山，甚至还有他们从未见过的星空，显然是时间流速紊乱导致的景象。“进去后保持警惕，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轻易触碰。”
他率先踏入光幕，只觉一阵天旋地转，仿佛穿越了无数层时空。再次站稳时，发现自己身处一座巨大的圆形大厅，大厅四周布满了悬浮的魔法卷轴，每个卷轴都在播放着不同的画面，有的是上古法师在实验，有的是虚无之影的诞生过程，还有的……是未来的景象。
在其中一个卷轴上，林苍玄看到了令他毛骨悚然的画面——灰雾吞噬了整个世界，他和同伴们的身影在灰雾中湮灭，最后只剩下融灵印的金黑光芒在虚无中闪烁，最终也渐渐熄灭。
“老大！你看这个！”小峰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凝视，另一个卷轴上，黑袍法师的身影正在绘制唤醒虚无之影的魔法阵，他的身边站着一个模糊的人影，那人手中握着的，竟是与凌羽一模一样的神秘灵刃！
凌羽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那不可能……我从未见过黑袍法师！”
楚瑶的声音从大厅另一端传来，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惊：“你们快过来！这里有关于虚无之影核心的记载！”
众人赶到楚瑶身边，只见那个卷轴上写着一行古老的文字：“虚无之源，生于执念，存于遗忘，灭于……自身。”文字下方绘制着核心的模样——那是一颗不断吞噬自身的灰色晶体，与林苍玄体内的黑色晶体有着奇异的相似，只是少了金色的平衡之力。
“灭于自身？”沐风挠了挠头，“这是什么意思？让它自己吃掉自己？”
林苍玄的目光落在卷轴角落的一行小字上：“唯有承载同等虚无之力者，可引导其自噬。”他猛地看向凌羽，神秘灵刃正在此时剧烈震动，刃身的纹路与卷轴上的核心图案完全吻合。
“凌羽……”林苍玄的声音有些干涩，“你说过，你是混沌之钥？”
凌羽握紧灵刃，指尖因用力而发白：“万念之主确实这么说过。但我不明白，这和虚无之影有什么关系？”
大厅突然剧烈震动，所有的卷轴同时指向大厅中央，那里的地面正在裂开，一颗灰色的晶体从裂缝中缓缓升起，正是卷轴上记载的虚无核心。核心周围环绕着无数灰影，它们的形态不再是模仿众人，而是化作一张张痛苦的人脸，发出无声的哀嚎。
“是被吞噬的生灵的残念。”楚瑶的净化之光试图安抚这些残念，却被核心的力量弹开，“核心在利用它们增强自身！”
虚无核心突然转向凌羽，灰色的光芒将他完全笼罩。凌羽的神秘灵刃不受控制地飞向核心，与核心产生了强烈的共鸣，刃身的纹路与核心的光芒相互呼应，仿佛本就一体。
“原来如此……”凌羽的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随即又被痛苦取代，“混沌之钥，既是开启混沌的钥匙，也是封印虚无的锁……我的存在，就是为了与它同归于尽。”
林苍玄一把抓住凌羽的手臂：“别胡说！我们一定有别的办法！”
虚无核心的光芒越来越盛，大厅的裂缝不断扩大，整个遗忘之地都在剧烈摇晃，显然核心已经感应到了混沌之钥的存在，开始发动最后的吞噬。
凌羽看着不断逼近的灰影，突然挣脱林苍玄的手，朝着核心飞去：“老大，楚瑶姐，沐风，小峰……认识你们很高兴。”他的神秘灵刃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与虚无核心碰撞在一起，“但有些使命，必须有人完成。”
光芒与灰雾交织的瞬间，整个大厅陷入一片死寂。当光芒散去，虚无核心与凌羽的身影同时消失在裂缝中，只留下一枚悬浮在空中的神秘灵刃，刃身的光芒已经彻底黯淡。
林苍玄颤抖着拿起灵刃，发现刃身上多了一行新的刻痕——“并非终点，而是重逢”。
大厅的震动渐渐平息，灰色的雾气开始消散，露出外面湛蓝的天空。遗忘之地的光幕正在收缩，显然核心被消灭后，这里的时空紊乱也即将结束。
“他说的重逢……是什么意思？”小峰的声音带着哽咽。
林苍玄握紧灵刃，融灵印的金黑光芒突然注入刃身，黯淡的灵刃竟泛起一丝微光。“我不知道。”他的声音低沉却坚定，“但我相信，这不是我们最后一次见他。”
当众人走出遗忘之地时，西部大陆的灰雾已经完全消散，阳光重新洒满荒原，被吞噬的城镇轮廓处，竟冒出了嫩绿的新芽，仿佛在预示着新生。
圣辉教的祭司迎了上来，看到林苍玄手中的灵刃，眼中露出了然的神色：“虚无之影彻底消失了。古籍上说，混沌之钥与虚无核心同归于尽后，会在轮回中重新相遇，只是那时，他们可能已经不记得彼此。”
林苍玄将灵刃收好，看向东方的天空——那里，一道黑色的裂缝正在悄然张开，裂缝中透出的气息，既不属于黑暗势力，也不属于虚无之影，而是一种更古老、更苍茫的力量。
“看来，我们又要出发了。”楚瑶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又充满了期待。
那道黑色裂缝中隐藏着什么？凌羽的轮回会在何处开启？林苍玄手中的灵刃，是否真的能指引他们重逢？一切都充满了未知与悬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