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秩序枷锁如同冰锥,狠狠凿进混沌核心!烙印符文在右眼深处爆发的刺目白光,将陆离的意识瞬间拖入一片由纯粹白金数据流构成的、冰冷无情的逻辑炼狱!
【上传坐标…执行…】
【连接协议…启动…】
【目标节点…γ-7-东亚大区…次级秩序枢纽…】
守秘烙印的强制指令,如同烧红的钢印,无视陆离的意志抵抗,疯狂地驱动着!他的意识被强行分割,一部分在剧痛中徒劳地撕扯着上传的锁链,另一部分则如同被操控的傀儡,冰冷地解析着楼梯深处传来的屏蔽力场频率,为坐标数据流寻找最佳的穿透路径!
“呃啊——!”陆离的身体因剧烈的灵魂撕扯而剧烈痉挛,猛地向前踉跄一步,单膝重重砸在冰冷的混凝土台阶上!混沌的右眼死死紧闭,眼睑下白光如同失控的探照灯般疯狂闪烁!
“陆离!”苏晚星惊呼,伸手去扶,触手却一片滚烫!陆离的体温在烙印的反噬下急剧升高,皮肤下残留的暗金、深紫能量纹路不受控制地亮起,如同烧红的电路板!
“烙印反噬!别碰他!”断钢的低吼如同炸雷,他庞大的身躯瞬间挡在两人前方,熔金的眸子锐利如刀,死死锁定陆离那只失控的右眼。“是守秘的监控协议!这里的力场触发了它!”
他覆盖着暗金重甲的右手猛地抬起,掌心对着陆离,一股凝练的、带着违约撕裂气息的暗金能量流瞬间涌出,如同无形的力场护罩,试图隔断陆离与楼梯深处力场源头的连接!
滋啦——!
暗金的撕裂能量与陆离右眼爆发的白金秩序光芒狠狠对撞!刺耳的能量湮灭声在狭窄的楼梯间炸响!断钢的暗金能量如同撞上无形的铜墙铁壁,瞬间被守秘烙印那绝对的秩序力量弹开、湮灭!反震的力量让断钢庞大的身躯都微微一晃!
“没用!烙印是规则层面的寄生!物理和能量隔绝对它效果有限!”断钢的声音带着罕见的凝重和一丝焦躁。他熔金的眸子急速扫视楼梯深处,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就在陆离的意识即将被上传指令彻底淹没,坐标即将暴露的亿万分之一秒——
嗡!
一股极其微弱、却带着明确“撕裂”与“违背”本源的波动,如同投入沸油的冰水,猛地从陆离胸前那道被白金冰晶覆盖的深紫裂口深处爆发出来!
是深瞳的强制烙印!
守秘烙印强行上传坐标的秩序指令,其冰冷的逻辑入侵,如同踩到了深瞳烙印的“领地”!这道被压制在裂口深处的强制意志,本能地爆发出强烈的抗拒!
滋啦——!
深紫的强制力量与守秘的白金秩序指令,在陆离的混沌核心边缘,极其突兀地、猛烈地对冲了一记!
如同两柄绝世神兵在狭窄的囚笼里对砍!
轰——!!!
陆离的身体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砸中,猛地向后倒飞出去,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口中喷出的不再是污血,而是一团混杂着白金数据碎片和深紫规则残渣的能量浆液!
混沌核心剧震!上传指令被这突如其来的、源自内部的规则冲突狠狠干扰、中断!
【上传…指令…遭遇…深瞳规则…逻辑污染…中断…】
【污染源熵值…剧烈波动…逻辑污染风险…激增…】
【守秘协议…进入…紧急静默…监控…持续…】
冰冷的电子音在陆离混乱的意识中带着紊乱的杂音响起。右眼深处那刺目的白光如同断电般骤然熄灭,烙印符文的光芒变得极其黯淡,仿佛耗尽了能量,只余下持续不断的针扎般的刺痛感和冰冷的监控感。深瞳烙印的反抗也瞬间平息下去,裂口深处的搏动变得微弱而混乱。
代价是毁灭性的。陆离蜷缩在墙角,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带着内脏撕裂般的剧痛。胸前裂口覆盖的白金冰晶出现了细密的裂痕,深紫、暗金、暗红的能量在冰晶下如同困兽般冲突加剧。
“走!”断钢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不再试图压制烙印,庞大的身躯如同坦克般冲到陆离身边,一把将他扛起,同时对苏晚星低吼:“跟上!去力场源头!只有那里的‘滤网’能暂时压制你们身上这些该死的信标!”
他不再顾忌脚步声,沉重的重甲撞击着混凝土台阶,向下狂奔!苏晚星咬着牙,强忍着右臂烙印传来的悸动和透支的眩晕,紧随其后。
楼梯尽头,一扇厚重的、覆盖着能量纹路的合金气密门无声滑开。
门后,并非想象中的高科技基地,而是一个巨大的、由废弃地下防空洞改造而成的空间。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臭氧、旧书卷和电子设备散热的混合气味。空间被划分成数个区域:一侧是嗡嗡作响、布满闪烁指示灯的服务器阵列和复杂的能量发生装置,显然就是屏蔽力场的源头;另一侧则杂乱地堆放着蒙尘的书籍、图纸、各种奇异的机械零件,甚至还有几台覆盖着帆布的、结构狰狞的工程外骨骼骨架。
最引人注目的是中央区域。一个由无数细密流动的、散发着微弱蓝光的全息数据链构成的巨大立体网络,如同倒悬的星河,悬浮在空间中央。数据链的核心,一个缓缓旋转的、由纯粹星尘能量构成的暗金色漩涡,散发着冰冷而混乱的撕裂气息。
“星尘…滤网?”苏晚星看着那巨大的暗金漩涡网络,感受到右臂深紫烙印的波动在靠近它时明显被削弱、干扰,如同信号不良的收音机。
“认知滤网。”一个平静、略带金属质感的声音响起。
声音来自服务器阵列旁。一个身材瘦削、穿着沾满油污工装裤的身影正背对着他们,站在一台嗡嗡作响的仪器前调试着什么。他(她?)的右臂,从肩膀以下,完全被一只结构精密复杂、闪烁着暗金能量纹路的金属机械臂取代。机械臂的末端并非手掌,而是几根极其灵活、散发着微光的数据探针,正飞快地在仪器接口上操作着。
听到脚步声,那人转过身。
一张年轻却异常苍白的脸,黑眼圈很重,眼神却锐利而冷静,如同手术刀。他(性别特征模糊)的目光扫过断钢扛着的陆离和狼狈的苏晚星,最后落在陆离那只紧闭的、眼睑下残留着白金光芒的右眼上,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尘匠’。”断钢将陆离小心地放在一张铺着软垫的金属工作台上,言简意赅地介绍,“这里的主人,也是‘滤网’的维护者。”
尘匠没说话,那只暗金机械臂抬起,探针指向中央的星尘滤网。“滤网的核心是‘违约’星尘本源碎片。它能干扰、扭曲大部分规则层面的烙印波动和追踪信号。原理是制造一个覆盖此区域的、持续变动的‘认知噪音场’。”他的声音毫无波澜,像在陈述说明书,“深瞳的强制烙印、熵业的腐败追踪、甚至守秘的部分低频监控协议,在这里都会被大幅削弱或扭曲成无害的‘背景噪音’。”
他机械臂的探针指向陆离。“他右眼那个‘秩序钉子’的反噬暂时压下去了,但深瞳在他胸口撕开的‘门’和内部混乱的污染源,滤网只能削弱,无法根除。守秘的烙印也进入了静默监控状态,但依旧在。”又指向苏晚星,“你的烙印,在滤网范围内活性会被压制到最低,同化和强制意念也会减弱。但离开这里,或者烙印本身被更高阶的意志强行激活,压制效果会消失。”
“能…能治好吗?”苏晚星看着工作台上陆离胸前那覆盖着裂痕冰晶的狰狞裂口,声音带着一丝希冀。
尘匠摇了摇头,机械臂的探针尖端亮起一点微光,在陆离胸前扫描着。“规则层面的污染和烙印,尤其是这种多重顶级规则冲突造成的‘伤口’,不是现实世界的医疗手段能处理的。它更像是一种…诅咒,或者…寄生在你们规则本源上的‘异化器官’。强行‘切除’,结果可能就是你们自身的规则结构彻底崩溃。”他顿了顿,看向陆离那只缓缓睁开的、瞳孔深处烙印符文黯淡的混沌右眼。
“你们现在要做的,不是‘治愈’,而是‘共存’和‘掌控’。学会在这具被改造的躯壳里活下去,学会像使用工具一样使用这身非人的力量,而不是被它们吞噬或暴露。”尘匠的声音依旧平静,“‘滤网’能给你们争取时间,提供一个相对安全的‘锚点’,让你们喘口气,学习如何在这尘世行走而不被当成怪物。至于以后…”
他的目光扫过陆离胸前的裂口和苏晚星紧握的右手(那里攥着坐标图金属板),“是当个隐藏在人海里的‘幽灵’,还是利用这身力量去掀翻那些该死的王座…那是你们的路。”
他转身走向服务器阵列,暗金机械臂的探针再次接入接口,开始调试。“滤网需要持续维护,星尘本源碎片极不稳定。断钢带你们来的‘路费’,就是以后要帮我找更多的‘星尘残骸’当燃料。现在,那边有休息室,里面有干净的衣物和基础药品。把自己收拾一下,至少…看起来像个人。”
断钢拍了拍陆离的肩膀,力道很沉。“听到了?活着,藏好,学本事。其他的,以后再说。”他熔金的眸子看向尘匠忙碌的背影,“这里暂时安全。我去处理外面的‘尾巴’。”说完,他庞大的身躯转身,重甲的摩擦声消失在合金门外。
地下空间里只剩下仪器的嗡鸣和星尘滤网数据链流动的细微沙沙声。
苏晚星默默走到工作台边,看着陆离艰难地撑起身体。他混沌的右眼缓缓扫视着这个奇异的地下空间,烙印符文的光芒微弱却稳定。在星尘滤网的笼罩下,体内数股力量的冲突和烙印的刺痛感,确实被削弱到了一个可以忍受的程度。虽然枷锁仍在,裂口依旧狰狞,但至少…暂时不用时刻担心被规则猎人或王座意志抓走。
她走到角落的休息室,推开门。里面很简单,两张行军床,一个旧衣柜,一个简易洗手池。她打开衣柜,里面挂着几件洗得发白的工装和几件宽大的帽衫。她拿起一件深灰色的帽衫套在身上,宽大的帽子能遮住大半张脸和疲惫的神情。又拿起一件递给陆离。
陆离接过帽衫,动作迟缓地穿上。粗糙的棉布摩擦着胸前的冰晶和异化的皮肤,带来粗糙的触感。他拉上拉链,将裂口完全遮盖在衣料之下。混沌的右眼看向镜子碎片中的自己:脸色苍白,眼神疲惫,右眼瞳孔深处一点极其微弱的白金光芒在暗金漩涡中沉浮。除了异常疲惫,看起来…似乎和外面那些被生活重压的普通人没什么不同。
伪装。像披上了一层人皮。
他转头看向房间外。尘匠正用那只暗金机械臂灵活地调试着一台复杂的仪器。仪器的核心部件,赫然是一块被能量力场束缚的、不断搏动着的、散发着混乱撕裂气息的暗金色晶体碎片——星尘本源碎片。
就在这时——
嗡!
一股极其微弱、却带着陆离无比熟悉的、温和而坚韧的意念波动,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极其突兀地、清晰地扫过他的混沌核心!
波动…来自尘匠正在调试的那台仪器!更准确地说…是来自仪器内部,那块被束缚的星尘本源碎片深处!
波动中残留的韵律…是周正清师父的!
虽然微弱到几乎消散,但那感觉…陆离绝不会认错!
师父…没有彻底湮灭?!他的意念碎片…竟然依附在这块星尘本源碎片上?!
陆离的身体猛地僵住,混沌的右眼死死锁定那块搏动着的暗金碎片,瞳孔深处烙印的白金符文因剧烈的情绪波动而微微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