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巧,楚云天看到那条逼仄的通道时,心里同样涌起强烈的抗拒。听到许平的提议,他立即点头赞同。两人迅速在缝隙旁找好隐蔽位置。许平向来追求 ,觉得直挺挺站着太无趣,便提议玩个出其不意的把戏:等鬼子靠近时突然跳出来。不过他们也不确定,这些逃兵会不会呼朋引伴,所以决定先按兵不动观察动向。
\"你们可真有意思!\"楚云天忍不住笑道,\"要是在我们队伍里,可没人敢这么闹着玩。还是你们活得潇洒,我都羡慕这种无拘无束的日子了。\"
这话立刻点燃了许平的热情,他又开始老调重弹:\"要不你也来黑云寨吧?我们可不是那种欺男霸女的 ,专劫为富不仁的奸商,还经常配合你们打鬼子。来这儿保证让你吃香喝辣,再说咱俩搭档多默契啊!\"
面对许平锲而不舍的游说,楚云天尴尬得脚趾抠地。这已经是第十次被邀请了,每次拒绝都让他更难开口:\"快别问了!你都问多少回了?我 都说不行,再说下去我这张脸都没处搁了。\"
楚云天终于忍不住了,将憋在心里许久的话一股脑儿地倒给了许平。反正都说过这么多回了,既然许平还要纠缠不休,不如今天就把话挑明。两人争分夺秒地交谈着,必须在鬼子赶到前结束这场对话。
\"够了,现在不是争论这个的时候。\"楚云天不耐烦地打断道,\"眼下最要紧的是怎么藏好自己。\"
他实在受够了许平的喋喋不休。要是再不制止,这家伙肯定又要没完没了地劝说他加入他们。现在的楚云天根本没这个心思。
许平立刻会意。他可不是傻子,楚云天的弦外之音一听就懂。既然对方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他也就不再纠缠。反正已经碰了无数次钉子,说得再多也是白费口舌。不如省下力气多杀几个鬼子,用实力证明自己,或许还能让楚云天回心转意。
两人迅速隐蔽起来。按照时间推算,鬼子随时可能出现。果然,他们刚藏好身形,一队鬼子兵就出现在了视野中。
\"八嘎!这些土八路太狡猾了!\"一个鬼子兵骂骂咧咧,\"咱们那些蠢货战友,明知道打不过还不撤退,简直是在找死!\"
这话倒是不假。识时务者为俊杰,明知不敌就该及时撤退。那些负隅顽抗的家伙,确实不太聪明。
然而,他们的小聪明用错了场合。此刻,两人的思想可谓极其不端。
战场岂能容忍逃兵?他们的行为已与逃兵无异,而那些仍在浴血奋战的同袍才是真正的英雄。
若在龙 中,不等敌人察觉,身边的战友便会毫不犹豫地击毙逃兵——战场对临阵脱逃者从不容情。
难怪这群小鬼子个个显得鬼祟猥琐。
“可不是?这帮蠢货!”一名日军压低声音道,“我敢打赌,山木将军早溜了。你想想他的为人——刚才全军冲锋时,唯独他缩在后面。对面敌军将领可是身先士卒,咱们的‘二百五’将军呢?怕是躲在最后方连影子都瞧不见。”
另一名士兵啐了一口附和:“没错!冲锋号一响,山木那家伙绝对往反方向跑。摊上这种长官, 晦气!瞧瞧人家对面的士气……”
“聪明?那是贪生怕死!”第三个声音 来,“往前冲会挨枪子儿,他当然要保命。不然你以为他怎么爬到这个位置的?”
众人交换着心照不宣的眼神。这些话他们只敢在战壕里嘀咕——毕竟山木最擅长的便是在上级面前阿谀奉承。那些将官们还当他是什么栋梁之才,殊不知这位“英才”只会发号施令,真刀 的厮杀全推给底下
说实话,若不是此刻听见鬼子们的谈话,许平和楚云天根本不会察觉山木将军已经逃走。起初他们确实无暇细看战场,更没空确认山木是否还在。两人原打算等战事结束后再查看这位敌将的下落——毕竟身为一军统帅,总不至于刚开战就被部下干掉。何况他们从未与山木正面交锋过。
此刻听着鬼子的议论,两人才猛然惊觉:整场战斗中确实未见山木冲锋陷阵,更不曾与他交手。虽然敌我双方人数众多,但若真有人斩杀了山木,部下必定会第一时间报捷。想到这里,许平和楚云天对视一眼,愈发确信鬼子所言非虚。
窸窣的脚步声渐近,两人屏息凝神地埋伏在暗处。他们计划等鬼子靠近时突然现身,先震慑对方再套取情报。若问不出有用信息,这些鬼子也就没有留着的必要了。
许平在心中默算着距离。虽未专门学过测距,但经过系统强化后,他的感知早已远超常人。一旁的楚云天同样紧盯着鬼子动向。当脚步声逼近至一米时,许平果断决定行动——再近就可能遭遇鬼子临死反扑,毕竟对方拔刀的速度可比自己取枪快得多。
意识到这一点后,楚云天和许平迅速扯掉身上的伪装,同时敏捷地抓起身边的武器。他们必须做好万全准备——万一鬼子反应够快,听到动静后立即持枪反击,他们不仅要有敏锐的反应力,更要具备过硬的实战本领。
果然,突如其来的响动让鬼子们惊得浑身一颤。
\"什么人?为什么藏在这里?是八路还是本地人?或者只是路过?\"
漆黑的夜色遮蔽了视线,鬼子们看不清前方人影,但训练有素的本能让他们立即进入戒备状态。
他们决定先确认对方的身份。若是八路军,就必须立即展开战斗。
\"哈哈哈,我们是你们祖宗!怎么,离开战场就认不出来了?给我记清楚——这位是楚云天,老子叫许平!\"
许平嚣张地回应着,楚云天则保持沉默。他明白,此刻所有对答都由许平主导,自己无需多言。
这番回答令鬼子们如坠冰窟。他们原本就是为了躲避这两尊煞神才仓皇逃窜,没想到竟被对方截住退路。前进是死路,后退无生门,绝望感瞬间吞噬了他们。
\"你们想怎样?只要保证不杀我们,什么条件都答应。\"
见逃生无望,鬼子们立刻转变策略,低声下气地讨饶。只要能活命,他们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听到这番乞求,楚云天和许平相视而笑。这些不久前还趾高气扬的侵略者,此刻竟像丧家之犬般摇尾乞怜,如此反差实在讽刺。
此刻,许平突然记起一事:既然对方主动开口,何不趁机套取情报?想到这里,他决定将心中疑惑尽数抛出,且看这两个日本兵能答出几分。横竖不过是两个底层士兵,若实在答不上来也属正常。至于对方承诺的\"知无不言\",许平作为,自不会在意虚名,当即佯装应允。
既已假意应承,许平立即切入正题:\"你们总部设在何处?距此多远?由何人统辖?\"这连珠炮似的问题直指要害。为保性命,日本兵毫不迟疑答道:\"大本营就在你们方才袭扰之处。因地形险要,长官特将据点设在此处——即便遭遇强攻亦能固守。\"
见对方答得爽快,许平微微颔首。日本兵见状暗喜,以为性命可保。许平却继续追问:\"此次行动由谁主导?军中指挥官是何人?\"
许平紧接着抛出一个犀利的问题。小鬼子们听完后,脸上浮现出迟疑的神色——他们心知肚明,若将情报泄露给许平,即便此刻能活着离开,回到营地后山木将军也绝不会放过他们。
\"怎么,这就怂了?\"许平眯起眼睛,指节敲击着刀柄发出清脆声响。他早就看穿这些人的顾虑,冷笑道:\"你们大佐的手段,看来比我的刀更让人害怕?\"
为首的日军士兵喉结滚动,冷汗顺着太阳穴滑落。许平突然俯身逼近,带着血腥味的吐息喷在他脸上:\"听着,现在回答我的问题,至少能活着走出这片林子。要是敢耍花样......\"他故意拖长尾音,腰间 寒光一闪,\"我不介意帮山木省颗 。\"
树影间传来布谷鸟的啼叫,那是楚云天发出的安全信号。这位八路军团长始终背对审讯现场,军帽压得很低。他握枪的手时松时紧,暴露着内心的挣扎——作为正规军人,此刻却成了 情报交易的帮凶。
许平突然踹翻面前的水壶,金属撞击声惊飞林间宿鸟。\"三秒钟!\"他掏出怀表重重拍在树桩上,\"滴答\"声中,表盘玻璃裂开蛛网般的细纹。
起初,日军士兵还抱有一丝侥幸心理,认为八路军在场或许能约束许平的行为。但当他们瞥见楚云天正漫不经心地环顾四周时,最后的希望也随之破灭。眼下除了相信许平的承诺,他们别无选择。
\"好,我们今天就信你一回。\"为首的日军士兵咽了咽唾沫,\"只要你保证听完我们的情报就放我们走,而且不会向长官告发是我们泄密的。\"
此刻的日军已如惊弓之鸟,只能将全部希望寄托在许平身上。他们反复强调,之所以愿意开口,完全是基于对许平人品的信任。若许平食言,他们做鬼也不会放过他。
许平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他心里清楚,必须先取得对方的完全信任,才能套出有价值的情报。兵法云\"知己知彼\",这正是获取敌情的绝佳机会。
见许平神情肃穆地作出保证,日军士兵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在生死攸关之际,他们不得不选择相信眼前这个中国人。毕竟与其当场毙命,不如赌一把许平的诚信。即便事后被上级追查,以他们的身手,隐姓埋名谋生也不是难事。
想到这里,两个日军士兵交换了个眼神,终于卸下了最后的心防。
“既然你们如此信任我,我自然不会辜负这份信任。你们愿意坦诚相告,我必当以诚相待。若我做出令你们后悔的事,我自己也会深感愧疚。257所以,我由衷感谢你们的信任。同时,我也要郑重承诺,只要你们如实回答我的问题,我绝不会让你们回去后遭受将领的折磨。”
许平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连他自己都差点被感动。若不是清楚对方是敌人,他几乎要相信自己许下的承诺了。一旁的楚云天强忍笑意,生怕笑出声来坏了大事。他深知许平对小鬼子的憎恶,若非事先知晓计划,恐怕真会被许平那诚恳的表情所蒙蔽,以为他真的会履行诺言。
“好,我们既然选择相信你,就一定会知无不言。不过有些高层决策我们确实不知情,若未能解答你的疑问,还请见谅。毕竟我们只是底层士兵,所知有限。”
小鬼子们豁出去了,再次强调自己的身份,以免回答不上来时惹恼许平。许平理解地点点头,表示不会计较。见许平如此表态,小鬼子们终于放下心来,看来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了。
楚云天站在一旁,始终保持着沉默。他明白此刻无论说什么都不合适,索性一言不发。既然猜不透许平的心思,不如安心当个护卫。
\"好,那么下一个问题——这次行动的指挥官是谁?或者说,你们部队有多少将领?具体听谁指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