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明白了，怪不得昨天老板一言不发，直接让人把太太赶出门。
原来不是赌气，也不是耍脾气，是真的……
彻底炸了。
叶辉默默将照片拍下。
片刻后，他低头打开手机，编辑了一条信息，附上照片，迅速发给了蒋枣枣。
半小时后，手机突然响了。
他看了内容，神情一凛。
没有丝毫犹豫，立刻转身朝老板办公室跑去。
“老板，安澈是贵禧会计新上任的亚区负责人。”
“七年前他出国深造，那时候……他和太太还在一起，感情稳定，几乎人尽皆知。”
楚慕麟正坐在办公桌后，手中的钢笔悬在纸上。
“再查。”
“他回国后干了什么？行程轨迹、社交接触、公司调动，全部查清楚。”
“还有，他和蒋枣枣是啥时候重新碰的面？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在哪里？有没有人作证？”
叶辉点点头，立刻退了出去。
三个小时后，他风尘仆仆地跑回来。
推门进去时，发现楚慕麟依旧坐在原位。
“查到了。”
叶辉压低声音，把文件夹放在桌上。
“安澈刚下飞机，还没办完入境手续，就通过私人渠道给蒋瑶发了一封邮件。”
他翻了翻资料。
“是面试推荐信，点名要她进亚太财务部，破格录用，连常规笔试都跳过了。”
“而且公司还没来得及安排住宿，他就主动提出帮蒋瑶找住处，最后，给她安排了一套精装公寓，位置离他住的小区只有两条街。”
楚慕麟的手指轻轻敲了下桌面。
“蒋枣枣知道吗？”
叶辉张了张嘴，下意识想说“大概知道”。
可抬眼一瞧，老板正盯着他。
他心头一紧，赶紧改口。
“不知道，她肯定不知道。”
“我们调了蒋枣枣那段时间的通话记录和行程，她和蒋瑶虽然常联系，但从没提过这件事。”
“今天这张照片，是在西城那家‘山顶咖啡’拍的。地点确认无误。”
“监控显示，太太确实是去见了安澈，但不是约会选择的那种见面。她进去时穿着通勤装，手里拎着公文包，神情严肃。”
他递过手机。
“我截了监控画面和一段路人拍的视频，已经发您手机上了。”
画面没有声音，只有一帧帧无声的影像在流转。
蒋枣枣坐在靠窗的位置，双手交叠放在桌上，脸色不太好看。
安澈坐在对面，身体微微前倾，嘴在动。
她眉头越皱越紧，手中的咖啡杯被她紧紧攥着。
下一秒，手一扬，滚烫的咖啡整杯泼向安澈的脸。
安澈猝不及防，整个人向后仰去。
视频到这里戛然而止。
楚慕麟面无表情地按下暂停键。
他盯着静止的画面，目光落在蒋枣枣那双握紧又松开的手上。
这张照片，不是偶然拍下的。
那天那张，也是。
构图、光线、时机，全都是精心设计过的。
他眼底翻涌的怒意，缓缓平息了一丝。
“晚上的饭局，让章经理替我去。”
“我有事。”
“明白，老板。”
叶辉立刻点头，收起手机退出去。
楚慕麟出了公司大楼，没有回家，也没有去别处。
而是直接上了车，驶向郭颖所在的街区。
他拿出手机，拨通郭颖的号码。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郭颖家的窗户漆黑一片，没有亮灯，也没有人影晃动。
他没有下车，只是靠在驾驶座的座椅上，静静地等。
同一时间，蒋枣枣从蒋瑶那儿离开。
她原本打算回家，可刚上出租车就发现手机没电了，屏幕一片漆黑。
“师傅，去郭颖花店吧，在梧桐街拐角那家。”
大约二十分钟后，车子稳稳停在店门口。
“你可算回来了！”
郭颖正坐在小沙发上刷手机，一抬头看见她，猛地从沙发上跳起来。
“你手机干嘛去了？我打了七八通，微信打了十几个语音，再不回，我真要去派出所报失踪了！”
她冲过来，一把抓住蒋枣枣的手腕。
“你去哪儿了？谁找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蒋枣枣知道郭颖一向拿她当亲妹妹看，脾气急但心软。
“安澈。”
边说，她边走到柜台后面，弯腰翻找充电器。
很快找到，插上电源，手机屏幕亮起的一瞬间，无数未接来电和消息弹了出来。
郭颖站在她对面。
“他找你干嘛？”
“该不会……是想跟你重头再来吧？”
“对，但我确实把一杯咖啡泼他身上了……”
“嘟……”
手机突然响了，微信的消息提示音接连不断地响起。
蒋枣枣一愣，发这么多消息，跟火烧屁股似的，出啥大事了？
随即映入眼帘的，全是一条条叶辉发来的消息。
而最顶上，是一连串照片，是她今天与安澈喝咖啡的相片。
每一张都拍得极其自然，角度精准得近乎刻意。
完了。
她脑子里轰地一声。
昨天楚慕麟才冷着脸说那话，今天这些照片就这么传开了。
“别慌，先去我家躲躲。”
郭颖一把搂住她肩膀。
手机上的图她也瞅见了，心里顿时一沉。
她认识叶辉。
叶辉会这么疯传照片，说明楚慕麟已经看了，而且，极有可能是亲自授意的。
两人刚走到小区门口。
郭颖忽然眼睛一瞪，声音压得极低。
“枣枣！快看，那是不是楚慕麟的车？他追到我门口来了？快躲！”
蒋枣枣顺着她目光望去，远处一辆黑色SUV静静停在路灯下。
蒋枣枣喉咙发紧。
理智告诉她得跑，可心里却莫名冒出一股倔劲儿。
“怕啥？我又没干坏事！”
她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气，一步步走过去，敲了敲车窗。
“咚、咚、咚。”
车内安静了几秒，随即，车窗缓缓降下。
不是楚慕麟，还能是谁？
他没看她，只是淡淡开口。
“阿慕，照片的事我真能说清楚。”
她急忙解释。
“上车。”
他打断她。
“啊？”
她一愣，完全没反应过来。
他这答非所问，蒋枣枣整个人都懵了。
“你忘了？明天不是说好带冬邺去游乐场吗？”
楚慕麟终于侧过头，目光落在她脸上。
她记得这事，可……
昨天他不是刚把她赶出家门吗？
怎么今天又提游乐场？
楚慕麟斜了她一眼。
“真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