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道石门推开的瞬间,腥冷水汽裹着腐泥味灌进来,墨色稠液在井底泛着油光,魂丝像断发漂在上面——缠上灰白石子就滋滋冒烟,转眼把石子染成乌色,连空气都黏得发沉。
“上月还能看见鱼呢……”阿力躲在武大郎身后,长命锁攥得指节发白,小嗓子发颤。武大郎银锤一顿,震得石子乱跳:“有我在,别怕。”韦长军却盯着石门缝,忽然开口:“老掌柜,您说这是木家据点?我爹提过,韦家祖辈帮木家守过暗河,还留了件遗物在附近……”
话音未落,老掌柜的手指刚碰稠液就猛地缩回——指尖液珠凝成细黑藤,转眼缠上指节。“是教主的魂气!”他抖着掏出古籍,书页哗哗响,“‘莲心灯染邪,需木家血引灯踪’——青黛姑娘,只有你能指路!”
青黛咬唇要滴血,林小婉赶紧攥住她手腕:“念口诀试试!你练了好几晚的‘净邪归尘’!”青黛闭眼默念,耳坠烫得贴紧脖颈,指尖终于凝出缕颤巍巍的白光——比私下练习时亮了些,她悄悄松了口气。
“水里的邪物比傀儡强十倍!”西门富的蛊虫盒砸在地上,活蛊爬向稠液,刚沾到就僵成黑团,翅膀还在徒劳扇动,“这是魂丝熬的浆!”
“哗啦——”
暗河中央掀起巨浪,一只怪物探出头:十几具傀儡残骸拼的头颅,黑火眼窝映得墨浆发亮,嘴里淌的浆滴在地上,烧出小坑。韦长军刚要抄火莲枪,目光突然顿住——石门缝嵌着柄软剑,剑柄“韦”字纹旁,半块碎玉正泛着微光,与他腰间玉佩纹路严合。
“是流云剑!”他抽剑时,软剑柔韧如丝,破风带起锐响,“我爹教过流云九式口诀,得用玉佩唤醒!”碎玉与玉佩“咔嗒”合上,淡金光顺着剑纹爬满剑身,映得他眼底亮了亮,“借巧云的药汁助劲,这剑需金焰融邪!”
韦长军纵身跃起,剑挽三花使出“流云绕指”,银芒裹着金焰刺向傀儡头颅——可黑藤太厚,剑竟卡得纹丝不动!傀儡甩头撞来,尾鳍拍得他踉跄落地,魂丝瞬间缠上手臂。
“韦大哥!”潘巧云将仅剩的药汁泼向剑身,浅黄药汁遇金焰化作淡金光,“莲心砂能融邪!”西门富抓起活蛊往傀儡眼窝扔,蛊虫扑向魂丝时,翅膀拍得墨浆溅起,僵死前还咬断一缕:“趁现在刺它脖颈!”
韦长军咬牙旋腕,借药汁劲拔出剑,“惊鸿穿云”一式挑断傀儡眼窝黑火。剑身金光暗了些,他喘着气:“剑耗灵力,得速战!”傀儡瞎了眼狂甩尾,墨浆混着魂丝泼来,他软剑贴臂绕出“回风流雪”,银弧织成屏障,还斩开缠向阿力的魂丝。
“韦大哥好厉害!”阿力看得忘了晃铃。裴富抹了把脸上的墨浆,咋舌道:“比我烧松油布管用——换我有这剑,斩得更快!”说着却把松油布往韦长军脚边推了推,糊着墨浆的脸有点红。
傀儡被逼到河中央,突然甩出魂丝网罩来。韦长军摸起火折子点向剑身,金焰再涨:“流云破邪!”软剑劈出银芒,竟将网劈出缺口,顺势刺穿傀儡脖颈。黑藤断裂时,墨浆喷溅,魂丝瞬间被金焰烧尽,傀儡“扑通”沉进暗河。
“快滴血!”韦长军收剑,金光彻底暗了。青黛咬破指尖,血滴进稠液的瞬间,化作红光往西飘——魂丝纷纷避让,水面裂开条光路。“是皇宫祭坛!”老掌柜扑到岸边,声音发颤。
众人顺着红光走到刻着黑莲纹的石门前,老掌柜的守镜令突然发烫。令贴上门时,护莲纹泛出微光,竟与门纹重合——西门富刚要开口,教主的狂笑从门后传来:“守镜令本是黑莲教的!木家偷走罢了!”
“胡说!”老掌柜把令按得更紧,护莲纹与门纹撞得滋滋响,“我师傅说这是护莲纹,你们的是蚀莲纹!”石门缓缓打开,祭坛景象撞进眼底:老掌柜的孙子被绑在莲纹柱上,手腕红绳浸黑,小莲灯木雕歪在掌心,哭的时候还死死攥着。
“想要这小玩意儿?”教主捏着木雕冷笑,作势要掰,“让青黛把血滴在上面,不然……”老掌柜膝盖差点跪下:“别碰它!”
“别伤害他!”青黛扶住老掌柜,眼神坚定,“碎片和血我给你,先放了孩子!”韦长军握紧流云剑,虽无金光仍透着锐气,火莲枪在旁泛着金焰:“教主,今日定毁你的灯!”
祭坛上的莲心灯突然涌出浓黑魂气,往众人缠来。韦长军挺剑上前,西门富打开蛊虫盒——一场关乎汴京生死的对决,在阴冷的皇宫里,终于拉开序幕。
(下章预告:青黛假意滴血,却将碎片掷向灯体。韦长军趁机用火莲枪挑断孩子身上的魂丝,没承想教主引暗河墨浆灌进祭坛,无数魂丝从浆里钻出来,缠上众人脚踝,连阿力的铜铃都被染得发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