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嘴崖顶的风卷着碎石呜咽,像有无数冤魂在嘶吼。林灵素的拂尘与玄阳子的黑幡绞缠处,白光撞黑气,溅出暗红血丝,滴在青灰崖石上,瞬间蚀出蜂窝般的细孔,腥气混着山风扑面而来,呛得人喉头发紧。
“林灵素,你敢说不为莲种?”玄阳子黑幡狂挥,幡面骷髅淌着黑泪,沾泪的布面滋滋冒烟。他嘴角抽搐,显然“化灵散”已发作,“当年你盗《阳符经》讨好权贵,如今还想抢我的莲母真种,当谁是傻子?”
林灵素拂尘一收,青灰道袍扫过崖石带起火星,冷笑里藏着冰:“与你这叛门邪道比,贫道取种是为‘正道’。”话音未落,三枚裹着淡白的银针悄射玄阳子后心——借着对方身影挡着韦长军,竟是要灭口!
韦长军瞳孔骤缩。这道士比玄阳子更毒!他趁隙将金焰注入莲籽图腾,指尖触到光幕时猛地一痛:潭中巨莲正层层收瓣,把莲心裹得密不透风,金光却黯了三成,像受惊的孩子在发抖。
“卑鄙!”玄阳子中招,喷口黑血溅在幡上,骷髅竟发出满足喟叹。他踉跄后退,手抖得不成样:“你淬了‘化灵散’!根本是朝廷走狗!”
“知道太多,没好处。”林灵素拂尘丝绷如钢针,直刺玄阳子咽喉。
“韦公子小心!”柳湘莲的急喊撞上山崖,她青影已冲至崖边,折扇指林灵素,鼻尖沾着尘土,声音发颤,“他是徽宗身边妖道,去年江南水灾,用童男童女献祭求雨!”
韦长军心头剧震。难怪白光透着阴冷!他再顾不得藏拙,分影诀骤发,三道金焰带“呼呼”风声扑向林灵素侧翼,焰过处空气扭曲,连山风都烫了起来:“先除你这伪君子!”
林灵素头也未回,拂尘反手挥出银丝,精准缠住金焰。同时左脚内扣,道袍下摆甩出三道月牙白光,所过之处崖石结冰,碎成齑粉:“后生晚辈,也敢班门弄斧?”
韦长军倒吸冷气。九阳真气竟被邪术所克!他真身急退,双影撞成焰墙,却听“咔嚓”脆响,光墙爬满冰裂,寒气渗进来,冻得指尖发麻。
“这是‘太阴玄冰’,专克阳刚。”林灵素把玩着夺来的黑幡,幡面骷髅正对韦长军狞笑。他将幡面按向金焰,黑气与玄冰交融成冰针,针尾拖黑:“尝尝冰火同源的滋味!”
冰针带灼烧与冰冻的诡异力道扑来。韦长军聚焰胸前,冰针半融半炸,冰屑割得脸颊渗血。更可怕的是,几缕黑气钻体内,像小虫子啃噬经脉,疼得他牙关紧咬,额角青筋突突跳。
“韦公子!”柳湘莲冲至近前,折扇青光化鞭缠住拂尘。她鬓角汗湿,眼神却亮:“黑幡能放大邪念,别让他近莲母!”
林灵素被青光牵制,笑得更诡:“小姑娘懂事,可惜晚了。”他左手捏诀,龙纹戒指红光暴涨如血眼。潭中带黑气的莲子应声炸开,黑气潮涌般扑向莲心,金光里瞬间渗出血红,顺着花瓣滴入潭中,泛出蛛网般的红纹,越扩越大。
“恶念被戒指引动,莲心在被蚀!”韦长军强忍剧痛,金焰暴涨,边缘泛出血色——与莲心同频共振。他望着血痕,心口像被攥住:莲母护了这方水土这么久,绝不能毁在妖道手里!
“成了!本源将失!”林灵素挣脱青光,黑幡与拂尘挥出黑白巨网,网眼是无数扭曲人脸,细看竟像清溪村村民,哀嚎凄厉,“噬魂网!入者神魂俱灭!”
韦长军头皮发麻,怒火与金焰同燃。他咬破舌尖借痛凝力,分影与九阳叠加,金焰化巨斧,带锐啸劈向黑网:“你连无辜都不放过!”
“轰——”人脸在焰中惨叫消散。林灵素被震退三步,嘴角溢金血——真气反噬。他捂胸,眼神更狠:“好个九阳神功……今日定夺你真气炼种!”
“林道长倒是通透,可惜只是棋子。”西门吹雪的冷笑撞上山崖,白影如鬼魅掠上崖顶,寒剑指林灵素后心,剑风刺骨,“黑幡与莲种,该归我。”
局势成三足鼎立。韦长军退至潭边,金焰护莲心,却见血红愈浓,潭水红纹漫至整个水面,像张吸血的网。他瞥向柳湘莲,见她与张文远背靠背戒备,衣襟沾尘却眼神坚定,心头稍定:至少,不是孤军。
林灵素被围反镇定,黑幡插崖石,幡面骷髅活了过来,巨口吞光,崖顶骤入黑暗。只有莲心血光与戒指红光交映,照得众人脸忽明忽暗,诡异至极。
“闭气!是‘噬魂黑雾’!”柳湘莲折扇青光成球护众人,声音发紧,“青萍诀撑不了多久!”
黑暗中,西门吹雪寒剑转向韦长军,剑风近在咫尺:“先取莲种!”
韦长军早备,分影化焰墙挡潭前,急喊:“毁龙纹戒!那是引恶念的关键!”
柳湘莲会意,青光凝针,借莲心血光刺中戒指。“当啷”脆响,戒指碎裂。潭中黑气莲子炸开,雾里竟现西门吹雪半张脸——恶念早与他相连!
“蠢货。”西门吹雪的嘲弄在雾中荡开,“等你们两败俱伤,莲母归我。”
黑雾中,莲心痛楚钻心。韦长军忽想柳湘莲青萍诀能催草木,急喊:“用青萍诀助莲母!阴阳相济或可破邪!”
柳湘莲青光入潭,与金焰交缠成螺旋。触血光处,竟生细绿芽,从莲心血痕钻出,勃勃生机。莲丫的哭腔带惊喜从崖下传来:“莲母说‘双生护本,恶念可破’!它在变好!”
“休想坏我事!”林灵素黑气暴涨如柱,扑莲心,却被西门吹雪寒剑拦住。剑与幡撞,火星在雾中炸了又灭:“道长先顾好自己。”
黑雾里,金焰灼热、青光温润、寒剑刺骨、黑气腥臭交织。潭中巨莲借双生之力,于血光中挣出更多新绿。韦长军望着绿芽,紧握的拳缓缓松开:希望,从未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