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特战连已经穿过莱芜市,前面就是属于济南市的地界了!
距离垛庄还有两三里地,前方侦察兵急促的报告声就在萧然的对讲机里炸响:“报告司令!垛庄方向,浓烟滚滚,枪声密集!有一个中队的鬼子在烧杀抢掠!”
“加速!”萧然的声音陡然转厉。
八十辆摩托引擎的咆哮声瞬间提升到极限,如同愤怒的奔雷,冲向垛庄。
离庄子还有五百米,萧然猛地举起右手,车队急刹。
他跳下车,举起望远镜。
眼前的景象让空气瞬间凝固。垛庄浓烟滚滚,多处房屋燃着大火。
庄内的土路上,横七竖八躺着老百姓的尸体,有老人,有妇女,甚至还有孩子。
晒谷场方向,一群衣衫褴褛、惊恐万状的村民被刺刀驱赶着,像牲口一样挤在一起,绝望的哭喊声隐约可闻。
三挺歪把子机枪呈扇形架在晒谷场边缘,黑洞洞的枪口指向人群。
一个挎着指挥刀大尉军衔的鬼子军官中队长松本正雄,站在机枪旁的一块磨盘上,面目狰狞地挥舞着军刀,嘴里咆哮着日语。
庄子里面,零星的枪声和鬼子野兽般的狂笑、女人凄厉的哭喊声不断传来,显然还有鬼子在逐屋搜杀、施暴。
望远镜的视野里,松本大尉指挥鬼子们驱赶老百姓集中在一处,眼看就要下达屠杀的命令!
萧然放下望远镜,眼神冷得如同万载寒冰,对着步话机,命令像冰珠砸落:
“全连作战。狙击组,首要目标——三组机枪手及主官。一二排,左右两翼,逐屋清剿内部之敌。三排,控制外围,阻断可能增援。行动!”
命令如同无形的电流,瞬间激活了整支铁军。
六名狙击手如同幽灵,迅速消失在枯草、断墙和屋顶的阴影中,枪口无声地指向晒谷场。
晒谷场上,松本大尉的军刀眼看就要挥落。
“开火!”萧然的声音在狙击手的耳机里响起。
“噗!噗!……”
三挺机枪六个正副机枪手几乎同时头猛地向后一仰,脑袋上爆开血洞,歪倒在机枪旁。
“噗!”又是一声轻响,站在磨盘上的松本大尉身体一震,指挥刀“当啷”掉在地上。
他捂着胸口,难以置信地低头看了一眼,直挺挺地栽了下来。
“敌袭!狙击手!”鬼子少尉小队长吉野惊恐地尖叫起来,试图组织反击。
“隐蔽!找掩……”他的喊声被第四声“噗”的轻响打断,一颗子弹精准地掀飞了他的天灵盖。
晒谷场上的鬼子和伪军顿时陷入一片混乱。
惊恐的叫声此起彼伏。
“大尉阁下玉碎!”
“少尉玉碎!”
“敌人有狙击手!在那边!”
“八嘎!给我冲过去!”
一些鬼子试图扑向机枪,立刻被不知何处飞来的子弹精准点名,栽倒在地。
剩下的鬼子慌忙趴下,或者寻找掩体,胡乱地向庄外开枪射击。
与此同时,连长刘厥文和一排长赵大勇、二排长周强,分别率领着数十名战士,如同两把锋利的尖刀,从庄子两侧悄无声息地插了进去。
庄子内部已成人间地狱。女人的哭喊和鬼子的狞笑声从一座座冒着烟的房子里传出。
刘厥文带着两名战士刚冲进一条小巷,就听到旁边一座土坯房里传出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和挣扎声,还有鬼子兴奋的日语叫骂。
房门虚掩着。刘厥文一脚踹开房门。
屋内,一个鬼子兵正将一个年轻女人死死按在炕上,撕扯着她的棉袄,另一个鬼子则站在一旁,正在一边解裤子,一边淫笑。
炕上的鬼子听到破门声,惊愕回头。
刘厥文手中的81式一个精准的点射。
“哒哒哒!”三发子弹全部钻进那鬼子的后背,血花飞溅。
正在解裤子的鬼子怪叫一声,扑向墙边靠着的步枪。刘厥文身后的战士动作更快,“哒哒哒!”一个短点射,那鬼子后背被打得血肉模糊,扑倒在地。
刘厥文扯过炕上一条破棉被,盖在瑟瑟发抖、几乎昏厥的女人身上,用浓重的山东口音快速说了一句:“别怕,躲好!”
随即带着战士转身冲向屋外,枪口指向下一个传来声音的院落。
“二班!左边院子有动静!”
“手榴弹!清房!”
“小心拐角!火力压制!”
“哒哒哒哒——!”
“轰!”
战士们在狭窄的街巷中快速穿行,交替掩护,短促的呼喝声、81杠清脆的连发声、手榴弹的爆炸声、鬼子临死的惨叫响成一片。
特战营的巷战训练在此时展现得淋漓尽致。
遭遇抵抗时,战士们身上的防弹背心挡住了零星的流弹和破片,而他们手中的81式突击步枪射速快、火力猛,近距离交火完全压制了鬼子的三八步枪。逐屋清除,效率极高。
晒谷场上,剩余的六十多名日伪军被精准的狙击压制得抬不起头,不断有试图移动或反击的身影被子弹击中倒下。
恐惧像瘟疫一样蔓延。
“不能等死!冲锋!杀出一条血路!”一个鬼子曹长绝望地嚎叫起来,试图组织残兵向庄子外突围。
几十个鬼子和伪军鼓起最后的凶性,嚎叫着从地上爬起,端着刺刀或胡乱开着枪,向庄口方向冲去。
迎接他们的,是早已在庄口外散开、严阵以待的三排战士手中喷吐的火舌。
“哒哒哒哒哒——!”
“哒哒哒哒——!”
密集到令人窒息的81式冲锋枪子弹如同狂风暴雨般泼洒过去!
冲在最前面的鬼子如同撞上一堵无形的铁墙,瞬间被打得浑身乱颤,栽倒在地。
后面的鬼子也被这狂暴的火力打得东倒西歪,成片倒下。侥幸没死的几个,也被精准的点射钉死在地。
短短几分钟,晒谷场上残余的六十多名日伪军被彻底淹没在金属风暴之中。
庄子里的枪声和爆炸声也迅速稀疏,直至完全停止。
战斗结束得异常迅速。整个垛庄弥漫着硝烟和血腥气。
晒谷场上尸横遍野,大多是鬼子和伪军的尸体。
庄子里的道路上、院落中,也散落着鬼子的尸体和被他们杀害的无辜百姓的遗体。
“报告!庄子内部肃清!击毙鬼子约九十名!”
“报告!晒谷场之敌全歼!约六十名!”
“报告!三排警戒,未发现外围异常!”
各部迅速汇报。
刘厥文走到萧然面前,脸上沾着硝烟:“营长,鬼子一个中队,一百五十人左右,确认全部歼灭。我方……六名战士轻伤,都是流弹擦伤或破片伤,行动无碍。”
萧然点点头,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村庄,落在那些被驱赶到晒谷场、此刻仍惊魂未定、茫然哭泣的村民身上。
“医疗兵!立即为伤员包扎!注射消炎针!其他人,协助老乡灭火,收殓遇难乡亲遗体!动作快!我们时间不多!”
几个医疗兵立刻跑向摩托车,将货架上的红十字药箱解开捆绑,背在背上立刻跑向那六名正在战友帮助下检查伤口的战士。
伤口都不深,在手臂或小腿,只是皮肉伤。
消毒药水倒在伤口上,引起战士咬牙吸气的声音,然后是止血绷带快速而熟练的缠绕。
针管的针头刺入皮肤,透明的消炎药水被缓缓推入。
“忍着点,兄弟,很快就好。”
“小意思,蚊子咬一样。”
“快弄,别耽误赶路!”
战士们相互低语着,目光却都投向庄外,投向济南的方向。
包扎完毕,他们立刻活动了一下手脚,重新背起枪,汇入正在帮助老乡扑灭余火、搬运尸体的战友行列中。
钢铁的洪流在垛庄只做了短暂的停留。
引擎的轰鸣再次压倒了村庄的悲泣。
八十辆草绿色的摩托,载着沉默的战士,卷起烟尘,如同一条复仇的钢铁怒龙,毫不停歇地继续向前。
战士们背上的81杠冲锋枪枪口指向天空,指向那片即将被战火撕裂的黎明。
他们的目标,只剩下一个——济南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