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驱车拐进老城区熟悉的巷子,糖炒栗子的焦香飘来。他称了两斤刚出锅的热栗子,又拎了一箱爷爷爱喝的牛奶和几样新鲜水果,这才走向那栋老旧的居民楼。
钥匙刚碰到锁孔,门就开了。爷爷系着旧围裙,手上还沾着面粉:“听着这脚步声就是你!还知道回来?”屋里飘着浓郁的葱油饼香气。
“您烙饼呢?真香!”萧然把东西放下。
“鼻子倒灵!洗手去,马上开饭!”爷爷打量着他,“又跑哪去了?看着没瘦,就是眼神累。外头乱,少跑,钱够花就行,听见没?”
“知道。正经生意,稳当。”萧然摸出手机,“给您转了零花钱,您买点吃好的,不要怕花钱。” 屏幕显示转账。
爷爷瞥了一眼,眉头立刻锁紧:“转这么多干啥?我够花!你留着!出门在外,兜里没钱心里慌!”
“给您就拿着!”萧然语气坚决,带着不容分说的亲昵,“您孙子现在能挣。您把自己照顾好,吃好喝好,就是给我省心。等忙过这阵,接您享清福。”
他拿起一块刚出锅的葱油饼咬了一口,“嗯,还是您烙的酥脆!”
爷孙俩对坐吃饭。
爷爷絮叨着菜市场的物价,邻居家的喜事。萧然大口吃着饼,嗯嗯地应着。
葱油的焦香混着家的温暖,暂时驱散了硝烟的气息。
---
夜色如墨,辉煌国际33楼的书房一片寂静。萧然走到书房中央站定,心念凝聚。
一面墙壁无声地裂开一道幽蓝色的缝隙,边缘光晕流转,内部深邃如同宇宙星空。他毫不犹豫,一步跨入。蓝光在他身后收拢,书房恢复原状。
白沙瓦西区,安全屋客厅。空气微微波动,萧然的身影浮现。
他未停留,立刻驱车前往城东仓库区。
巨大的东仓库景象震撼:放眼望去,仓库一侧堆放着如山般的枪支弹药箱子,还有长长炮管的榴弹炮足足几十门,各种型号的炮弹更是堆成了山。
仓库的另一头绿色的油桶堆砌成连绵起伏的“山峦”!
500升的巨大铁桶如同敦实的基座,上面整齐码放着200升和100升的小桶,一直堆到接近仓库顶棚的高度,形成一片冰冷的金属森林。
浓重的、挥之不去的汽油和柴油气味几乎凝成实质,扑面而来,熏得人有些发晕。
萧然心道:“这些油料,够山东纵队跑上一两年了吧。”
油罐的旁边地上堆着十个墨绿色的长条箱冰冷地排列着——巴雷特m82A1狙击步枪。
旁边码放着两堆木箱,标签清晰:mk211 mod 0 高爆弹,m8 穿甲燃烧弹。空气里弥漫着新枪油特有的、略带甜味的金属冷香。
意念再次驱动,更广阔的幽蓝色光幕以他为中心轰然扩散,如同无形的潮汐,迅速漫过整个仓库。
光幕所及之处,那堆积如山的银色油桶瞬间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
仓库地面只剩下模糊的油渍印记和空旷的回音。
收完枪炮油料等物资,刚回到安全屋,一个电话打给娜塔莎,半个小时不到,门铃就响了。
娜塔莎裹着一件剪裁考究的黑色羊绒大衣站在门外,身后跟着一个身强力壮的彪形大汉。
娜塔莎金发在走廊灯光下流淌着蜜一般的光泽,碧绿的眼眸带着促狭的笑意:“亲爱的军火商先生,你的‘小山’好看吗?不过,西伯利亚寒流都没你这屋里冷。”
她自顾自走进来,脱下大衣搭在沙发扶手上,露出里面的黑色高领毛衣,身段玲珑有致。
她走到客厅,高跟鞋敲击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目光扫过地上装有黄金的袋子,红唇弯起:“喏,你的‘大玩具’和‘小零食’,一根毛都没少。巴雷特m82A1,10支,全新原厂。友情价8万元人民币一支,合计80万元。mk211高爆弹,单价40元人民币一发,10万发计400万人民币。m8穿甲燃烧弹,单价算150元人民币一发,5万发计750万人民币,共计1190万。”
她掰着白皙修长的手指,如数家珍,“燃油这一块,汽油400万升,按0.8美元\/升,折合320万美元;柴油500万升,按0.7美元\/升,折合350万美元。再加上‘罗曼诺夫’公司珍贵的进出口资质、我手下兄弟们的辛苦费、国际运输的油钱和买路钱……打包算你50万美元成本价。”
她报完一长串,优雅地坐到沙发上,翘起腿,碧眼含笑看着萧然,“总共算下来,折合人民币约……5040万,再加上狙击步枪和子弹费用1190万,合计总共6230万。亲爱的,你带来的‘小黄鱼’,够付账吗?” 语气轻松,眼神却像精明的商人。
萧然没说话,脚边那个沉甸甸的登山包,“唰”地拉开了拉链。
金灿灿的光芒瞬间倾泻而出,照亮了茶几——里面是大小不一的金条、金块,还有几块带着原始矿脉痕迹的金饼,在灯光下流淌着厚重、内敛、令人心安的璀璨光泽。
“货款和运费,用这个结。省你10%的变现手续费,这没问题吧?”萧然把包推到娜塔莎面前。
娜塔莎吹了声口哨,身边的那个大汉俯身拿起一块沉甸甸的金饼,在手里掂了掂,动作熟练得像掂量一颗土豆。
萧然这里有高精度电子秤,大汉将电子秤拿起来放在了桌子上,娜塔莎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再无半点慵懒:“验验成色斤两,亲爱的你没意见吧?”
大汉将金块一块块仔细过秤,娜塔莎指尖在计算器上飞舞,屏幕上的数字飞快跳动。
“总共65.8公斤……按我们约定的万足金标准……”她口中低语,计算器按键声噼啪作响,“今日国际金价折算成人民币……嗯,按920元\/克计算……”她飞快换算着,“65.8公斤就是65,800克,乘以920……”计算器屏幕最终定格:60,536,000元人民币。
娜塔莎抬眼,碧绿的眼眸直视萧然,带着精明的光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黄金折价6053.6万元。亲爱的萧,你这次的账单是6230万元。所以……”她摊了摊手,红唇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你还欠我176.4万元人民币。零头给你抹了,算176万整。”
萧然平静地看着她,没说话。
娜塔莎忽地笑起来,像冰雪初融,明媚动人。她利索地从包里掏出一张黑色的金属卡片,轻轻推到萧然面前的茶几上:“好啦,看在你是我最重要、最可爱、最大方的客户份上……”
她身体微微前倾,香水味幽幽袭来,“这笔小钱,我先帮你垫上!下次生意,利息嘛……”她眨眨眼,“老规矩,10%,一分不能少哦!怎么样?我这‘贴心小人儿’的服务,够不够让你感动得想哭?”
“呵呵,不用啦,亲爱的娜塔莎,我这就将余款转给你,生意在乎诚信,我们华国有句老话,那就是:无规矩不成方圆!我可不能坏了规矩!”
萧然没有收卡片,而是用手机银行将钱转给了他。娜塔莎对她可是真的好,但是他不能欠这份人情!以后还有更多的交易需要仰仗她!
生意归生意!感情归感情!
嘴角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亲爱的娜塔莎,你给我帮了大忙,下次给你带一箱红星二锅头,最烈的那种。”
“哈!成交!”娜塔莎大笑出声,笑声清脆。
而那个彪形大汉将黄金分成两个袋,轻松地拎起那两袋沉重的黄金就出了门。
娜塔莎则娇笑着勾起萧然的下巴,“记住,下次需要‘贴心服务’,提前预约,过期不候哦,我亲爱的军火商先生!”
她潇洒地挥挥手,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哒哒远去,消失在走廊尽头。
---
安全屋内重归寂静,只剩下娜塔莎残留的冷冽香水味。
萧然在和衣躺在冰冷的床上,几个小时后,生物钟将他准时唤醒。
萧然伸了伸懒腰这才起床,终于睡了一个安稳觉。
窗外,白沙瓦的天空刚刚泛起鱼肚白。
他起身洗漱以后,走到安全屋空旷的客厅中央。
意念集中处,那道熟悉的幽蓝色门户再次无声开启,边缘光晕流转。
这一次,门后不再是仓库景象,而是一片模糊晃动的、带着湿漉漉水痕的岩石轮廓,隐约传来单调而清晰的滴水声——“嗒……嗒……”
萧然没有丝毫犹豫,抬脚跨入。蓝光在他身后倏然收拢消失。
冰冷、潮湿、带着泥土腥味的空气瞬间包裹了他。眼前是熟悉的山东风云山溶洞。
岩壁不断渗出冰冷的水珠,滴落在下方浅浅的石洼里,发出如同古老计时器般的规律声响。
洞外,是1941年寒冬凛冽刺骨的晨风,以及沂蒙群山深处,正等待着这批跨越时空而来的钢铁粮秣与致命火力的四万五千名战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