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壁无声裂开,幽蓝光芒中,萧然一步踏出,站定在浏阳河畔辉煌国际大平层的书房里。
他拿起桌上的早已关机的手机插上充电器。屏幕刚亮起,来电显示“沙和尚”的名字在疯狂跳动。
“你小子又死哪儿去了!”沙邦国的吼声几乎震碎听筒,“卫星电话都找不着你影子!”
“刚到。”萧然把手机拿远半尺,“刚到家。这次回来,从欧洲带回了些老物件,换钱以后买军火,你先安排拍卖吧!”
“东西呢?拍图!快!”沙邦国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兴奋。
“等着。”萧然挂了电话,对着墙角两个刚从异空间取出的樟木箱,掏出几样东西,拍了几张照片发过去。
几秒后,沙邦国的电话再次炸响,声音都变了调:“我的老祖宗!你箱子里有个要命的玩意儿!值老鼻子钱了!等我信儿!这次非得让那帮老家伙大出血不可!”电话被猛地掐断。
半小时后铃声再起。“下午两点,31大道100号静雅轩,周老地方!老规矩,内部拍卖!这回有个神秘大买家,实力深不见底!那群老家伙现在都在调头寸,眼珠子都红了!”沙邦国语速快得像子弹,“赶紧的!祖宗!”
萧然皱了皱眉,感到很疑惑,这里面有什么东西让沙宝国这么惊讶?
用手机下单,点了一个外卖,简单扒了几口饭,出门下了电梯,推开通往地下车库的门。
他的车位刚好在监控死角,车头能被摄像头照到,车尾则完全处于阴影中。
萧然掀开越野车后备箱,将两个沉重的木箱塞了进去。
静雅轩门口,周老像热锅上的蚂蚁来回踱步。
沙邦国则站在路中间,正在踮着脚看向萧然来的方向。
一见萧然的车停稳,周老几乎是小跑着冲过来拉开车门,花白胡子直抖:“小祖宗!您可算到了!里面几位爷茶都续了八遍,午饭都没敢离席,望眼欲穿呐!快请进快请进!”
打开后备箱,萧然示意沙邦国帮忙各自抱着一个箱子跟周老进去,放在了旁边的地上。
雅致的展厅里,几张熟面孔立刻围拢——上次拍卖的李老、吴老都在,这次还有一位来自香港的富商,也是古董爱好者。
旁边沙发上坐着一位年轻女子。
她穿着剪裁利落的米白色套装,长发松松挽起,气质沉静,目光在萧然和他怀里的木箱上轻轻掠过,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看着萧然的身影,林薇眼底泛起一丝涟漪。
这个随手搬出价值连城之物,却用一个破箱子装着的,身上矛盾的特质让她想起苏富比拍卖行里那些深藏不露的世家子弟。
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冰凉的竞价牌,她突然对探究他文物来源的念头产生了微妙的警觉——有些秘密,知道得太多反而不美。
两人将箱子放在地上。
“萧老弟!”沙邦国热情地拍他肩膀,转向那女子,“隆重介绍,林薇小姐,恒远集团董事局主席千金,京北大学文物学高材生,真正的行家兼大藏家!”
美女林薇走向前,伸出手跟萧然握了握:“萧先生,看到你很高兴!”
“幸会幸会,林小姐,真漂亮!”萧然笑着奉承了一句。
“这位是来自港岛的富豪,郑兆基先生!”
“郑先生好!”萧然微笑着握了握手。
“萧先生您好!”
然后,萧然又与众人一一颔首致意。
这时候,李老已经按捺不住,搓着手:“萧先生,这些虚的礼节就别搞了,快让我们开开眼!我老头子等得心肝脾肺肾都疼了!”
萧然和沙邦国合力将两个木箱搬到铺着深绿绒布的长桌上。
箱子一放稳,周老和一位白发苍苍的徐老便扑了上去。
箱盖掀开的刹那,周老“哎哟”一声,脸色煞白。
箱内,稻草胡乱堆叠,几件瓷器、玉器、卷轴毫无保护地挤在一起。
徐老颤巍巍拿起一个青花小罐,痛心疾首:“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萧小子,上次不是给了你很多装文物的盒子吗?你竟然还是老样子,你小子这是要气死我们几个老骨头!”
他扬起手作势欲打,萧然敏捷地后退一步,躲到门口,摸了摸鼻子,尴尬地笑了笑。
林薇看见萧然滑稽的动作,掩口轻笑,目光在萧然身上多停留了几秒,那敏捷的身手和面对责难时的坦然,让她觉得这人更有意思了。
几位老藏家强忍心痛,戴着白色的手套,小心翼翼拨开稻草,将器物一件件取出,轻放在绒布上。
明永乐青花缠枝莲纹梅瓶,釉色莹润,发色浓艳。
明董其昌《溪山清远图》水墨立轴,笔意疏朗,墨色苍然。
清乾隆白玉雕双鱼衔莲纹如意,玉质温润,雕工精湛。
明晚期黄花梨嵌百宝花鸟纹笔筒,木质油润,镶嵌精巧。
元釉里红缠枝牡丹纹玉壶春瓶,红釉鲜艳,发色纯正。
……
然而,所有人的目光最终都死死钉在了一只小杯子上。
那杯子不过一掌可握,胎体轻薄透光。
杯壁之上,以青花勾勒轮廓,填以红、黄、绿、紫诸色,绘着一只昂首红冠雄鸡、一只低头觅食的母鸡,以及三只毛茸茸的小雏鸡,在洞石花草间嬉戏,笔触细腻灵动,色彩鲜亮柔和。
“这,这,这真的是成化斗彩鸡缸杯……”周老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真品……绝对的真品啊!今天竟然亲自看到了!”
“不过,李老你看,这里有一个黑点,应该是一件次品。按道理,这是专供皇室用的御用之物,次品应该被销毁的,民间私藏是杀头诛九族的大罪。但是这一只竟然真的被人私藏民间!据我所知,这也是目前发现的唯一一只非御用斗彩鸡缸杯!值钱,而且值大价钱了!”
萧然一听就知道,就像我们的纸币。错版的,或者是有残缺字样的,反而会值更多钱,是一个道理。
展厅里一片死寂,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
直很平静淡然的美女林薇,这时候也激动地站起来,眼睛紧紧盯着这个小杯子。
成化斗彩鸡缸杯,明代御窑巅峰之作,存世稀少如凤毛麟角。
据考证,全世界公藏于各大顶级博物馆的完整器仅十余件,私人收藏领域更是屈指可数,每一件现世都足以震动全球收藏界,其艺术价值和市场价值堪称瓷器领域的皇冠明珠。
目前,传说大陆之外珍藏成化斗彩鸡缸杯的世界着名博物馆有:台北故宫博物院、伦敦大英博物馆,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及日内瓦鲍氏收藏。
其实成化斗彩鸡缸杯的原始功能是成化皇帝与妃子的御用酒杯,而并非茶具。
目前学术界和收藏界的主流观点认为,明成化斗彩鸡缸杯的存世完整真品约为17只,主要分布在台北故宫博物院、海外博物馆和私人收藏中。
鸡缸杯真品数量与分布。
根据权威统计和博物馆记录,斗彩鸡缸杯真品的分布如下:??
?台北故宫博物院?:十只,1949年文物南迁时带过去的。
?海外博物馆?:三到四只。
美国大都会艺术博物馆一只,残损状态。
英国大英博物馆收藏一只。
瑞士鲍氏东方艺术馆收藏一只,1995年地震中受损修复。
?私人收藏?:四只。
香港收藏家区某持有一只。
大陆刘姓商人2014年以2.8亿港元在苏富比拍得一只。
另有两只曾为仇某收藏,如今已下落不明。
争议与鉴定差异来源有以下几点:
?北京故宫原藏?:曾被认作真品的两只,2016年经专家重新鉴定为康熙仿品。??
?剑桥大学Fitzwilliam博物馆?:馆方自定为康熙仿,而拍卖行认定为成化本朝真品。??
?数量方面差异原因?,主要是来自后朝仿品如康熙、乾隆时期与原作极为相似,鉴定困难。??
部分文献称“19只”包含后朝仿品,实际公认真品为17只左右。??
斗彩鸡缸杯稀少的原因主要是其御用性质?。
这种杯子就是专为成化帝与万贵妃烧制,次品则全部砸碎掩埋,禁止流入民间。??
而且生产工艺已然达到极限?,斗彩需经1300c高温两次烧制,成品率极低,胎壁薄如蝉翼仅0.5-1mm,特别容易破碎,而且运输过程中也难以保存。??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历史动荡?原因,清末至民国战乱导致文物外流,部分斗彩鸡缸杯辗转流落至欧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