蚩梦踩着轻快的步子走进山洞,身后跟着李存义、李星云,还有咋咋呼呼的倾国倾城姐妹俩。
她一眼就看见和侯卿对峙的张子凡和陆林轩,杏眉一挑:“你们仨个是咋个凑到一块儿的嘛?”
陆林轩被侯卿按在地上,一肚子火气正没处撒,见蚩梦来了,猛地挣开侯卿的伞面,指着他怒道:“是被他抓来的!”
“这家伙想取出我体内的金蚕蛊,还说要……要什么乱七八糟的法子稳定!”说到最后,她脸颊涨得通红,显然是气极了。
“啥子?”蚩梦眼睛一瞪,看向侯卿的眼神顿时带了质问,“到底咋回事?!”
她话音未落,旁边的倾国倾城已经把目光锁在了徐墨身上。
姐妹俩对视一眼,倾国率先撸起袖子,往前踏出一大步,指着徐墨怒喝:“就是你!前几日在玄武山下,派人杀了俺们姐俩带的亲卫?!”
“别以为换了身衣裳俺就认不出你这张脸!”
李存义在一旁听得眉头紧锁,他虽没见过徐墨,但听倾国倾城这话,心里已然有了数,沉声开口:“阁下便是大梁太师——徐墨?”
可徐墨自始至终都没有搭理几人。
就在这时,一阵“哒哒”的马蹄声从洞外传来,声音沉闷厚重,连山洞里的岩壁都微微震颤。
李存义脸色一变,曾在军营担任将领的经验让他瞬间判断出情况:“是披甲骑兵!而且数量不少!”
他猛地转头看向徐墨,眼神里满是警惕。
倾国更是炸了毛:“俺就知道你不是好东西!带了人马来灭口是吧!”说着就摆出架势,脚下一蹬就要朝徐墨冲过去。
“等等!”李存义伸手一把拦住她,语气凝重,“别冲动!”
“叔!你拦俺干啥子!”倾国看着李存义严肃的脸,终究还是按捺住了。
徐墨这才缓缓转过身,对侯卿略一点头:“大哥,小弟还有要事处理,先行告辞。”
侯卿庄重回答:“好,下次再见!”
话音刚落,徐墨已抬脚朝洞口走去,路过李星云等人身边时,众人向着两边靠,让出一条小道。
众人紧随其后走出山洞,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洞外空地上,数百名身披玄甲的大梁骑兵列队,甲胄泛着冷光,战马高大神俊,只是站着不动,就透出一股肃杀之气。
队伍最前的将领铠甲鲜明,正是夏鲁奇,他见徐墨出来,立刻下马单膝跪地,身后数百骑兵齐刷刷翻身下马,甲胄碰撞声连成一片:“参见太师!”
蚩梦看着这阵仗,忍不住咋舌:“我的乖乖,好大的排场啊,这就是大梁的太师?”
徐墨没回头,夏鲁奇早已牵过一匹良驹,他翻身上马,动作干脆利落,只听一声马嘶,战马便载着他扬尘而去。
数百骑兵紧随其后,马蹄声渐渐远去,只留下扬起的烟尘。
太原城外的深夜,密林里
徐刃立在一棵老树下,黑色劲装融入阴影。
他身侧的巴戾夫像座铁塔似的杵着,自从练习功法突破大天位之后,身高拔到了二米三。
这身高让他比寻常士卒,整整高了半个身子,胯下那匹战马也是精选的神驹,肩高臀圆,比寻常战马壮硕近半。
三千余名士卒披着晋军的服饰,密密麻麻的人影在林间投下大片暗影。
不多时,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几名黑衣暗卫带着个身影走来。
那人身材中等,颔下蓄着络腮胡——正是李存信。
他被暗卫带到徐刃面前时,脸上还带着几分被撞破的尴尬——本想藏在暗处观察,再突然现身显露手段,没想到刚摸到密林边缘,就被几名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黑衣人发现。
“几位便是太师派来的吧?”李存信迅速敛去神色,拱手作揖,语气客气道,“在下李存信,已在此恭候多时了!”
他心里暗自咋舌,徐墨手下果然藏龙卧虎,这警戒能力,倒是让他想起了刺字门的那些家伙。
目光扫过人群时,李存信的视线猛地顿在巴戾夫身上,眼睛微微睁大。
那魁梧的身形像座移动的小山,极为雄壮,连带着胯下的战马都透着股凶悍之气,站在士卒里,活像一头披了甲的巨兽。
“有何不妥吗?”徐刃注意到他的失神,声音平淡道。
李存信这才回过神,讪讪一笑,抬手朝巴戾夫拱了拱:“这位将军生得如此魁梧,倒让我想起了已故的十弟李存孝……”
巴戾夫只是瞥了他一眼,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闷响,算是回应。
“诸位,请随我来吧。”李存信不再多言,转身引着众人往城西走去。
他脚步轻快,心里却打着算盘——有这三千铁骑在手,再加上这等猛将,明日对付李嗣源,胜算又多了几分。
太原城西城门下,吊桥“嘎吱”作响地落下,厚重的城门被数名士兵合力推开。
徐刃与巴戾夫并辔当先,三千骑兵紧随其后,马蹄踏在青石板上,发出整齐的“笃笃”声。
城楼上的守军自然也是李存信的人,他自认为万无一失。
就在他们踏入城门的那一刻,通文馆内,一道黑影如鬼魅般掠过回廊,落在正厅中央。
“圣主,”黑衣人单膝跪地,声音压得极低,“李存信引三千余骑自西门入城。”
李嗣源正坐在案前摩挲着那枚“通文”令牌,闻言指尖一顿,抬眼看向窗外沉沉的夜色。
他挥了挥手,示意刺客退下。厅内只剩下他与侍立一旁的李存仁,气氛显得有些压抑。
片刻后,李嗣源才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冷意:“我这两位弟弟呀,倒真是糊涂了。”
他放下令牌,指尖在案上轻轻敲击,“这一路路的关卡,守城的将领哪个不是我当年亲手提拔的?竟还想瞒着我,引大梁的人入城……实在是让我这个做大哥的心寒啊。”
他转头看向李存仁,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你说是吧?四弟。”
李存仁心头一凛,躬身道:“大哥,需不需要……现在就动手拿下他们?”
李嗣源摆了摆手,眼神骤然变得锐利:“不急。”他端起案上的茶盏,茶早已凉透,“让他们再多活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