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苏总监,这位是陈侦探。”秦峰的声音打破了安静,身后跟着个穿黑色风衣的男人,肩线挺拔,手里拎着个磨损严重的牛皮笔记本,镜片后的眼神锐利却不张扬,一看就是常年和线索打交道的人。
陈侦探在陆时砚对面坐下,没多余寒暄,直接打开笔记本,调出加密文件夹:“陆总,按您的要求,我查了左眉骨有疤的男人,名叫张诚,是赵氏集团市场部副总监,三年前从陆氏分公司离职,离职原因是‘泄露商业机密’,当时的处理人是陆明哲的助理——这层关系之前被刻意掩盖了。”
苏晚凑上前,看着屏幕上张诚的离职报告,签名栏里果然有陆明哲助理的名字,备注栏写着“情节轻微,不予追责”,显然是故意从轻处理,为日后勾结留了后路。“他离职后直接去了赵氏?”她指着报告上的离职日期,刚好和赵氏市场部的入职日期差了三天,时间线严丝合缝。
“是,而且走的是陆明哲的关系。”陈侦探滑动屏幕,调出一份隐秘的聊天记录,“我从暗网拿到的,张诚和陆明哲助理的聊天,提到‘陆总(陆明哲)让我盯着陆时砚的行程,尤其是和风尚苏总监的合作’,时间就在我们去小镇前一周。”
陆时砚的指尖在桌面轻轻敲击,目光落在张诚的银行流水上——每月五号都有一笔匿名转账,来源是离岸账户,最终追溯到赵氏集团的海外子公司。“这些转账是赵天宇给的?”
“对,”陈侦探点头,调出另一份文件,“我查了离岸账户的实际控制人,是赵天宇的远房亲戚,名义上做进出口贸易,实则帮赵天宇走账。张诚的账户里,还有一笔五十万的大额转账,备注是‘项目启动金’,时间刚好是我们去小镇找织锦艺人的前一天——应该是用来跟踪和偷样本的经费。”
苏晚的手指顿了顿,想起在小镇休整点看到的长焦镜头,还有仓库外张诚躲在树后的身影,忽然觉得这些看似零散的线索,终于被串成了线:“张诚不仅跟踪我们,还负责传递消息,比如我们的行程、样本的位置,甚至老艺人阁楼的情况,都是他告诉赵天宇和陆明哲的?”
“没错。”陈侦探打开一段模糊的视频,是老宅附近茶馆的监控,“昨晚张诚去了茶馆,和一个戴口罩的男人见面,我比对了身高和步态,是陆明哲。两人在包间里待了二十分钟,张诚递过去一个文件袋,里面应该是偷样本的进展报告——可惜包间没监控,听不到内容,但我在垃圾桶里找到了被撕碎的文件碎片,拼接后能看到‘织锦样本已藏仓库’‘陆时砚未发现异常’的字样。”
陆时砚拿起文件碎片的照片,指尖捏着边缘,眼神冷了些:“陆明哲这么急着知道样本的情况,是怕计划出岔子——他想借赵天宇的手毁掉‘传承’系列,同时让我因为样本丢失的事在爷爷面前丢脸,好趁机夺权。”
陈侦探忽然想起什么,补充道:“还有个关键发现,张诚的车后备箱里,有一套伪造的陆氏工牌和门禁卡,上面的名字是‘李默’,是陆氏总部后勤部的临时员工——他应该是想混进陆氏,偷‘传承’系列的设计稿,或者制造‘陆氏内部泄露样本’的假象,把脏水泼给您。”
苏晚的心里一紧。如果张诚混进陆氏,不仅设计稿有危险,陆时砚的名声也会受影响——陆明哲和赵天宇这步棋,走得又毒又狠,既想毁掉“传承”系列,又想扳倒陆时砚,一箭双雕。
“他们什么时候动手?”陆时砚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张诚有没有计划什么时候混进陆氏?”
陈侦探调出张诚的手机定位记录:“根据他的日程提醒,明天下午两点,他会假装‘应聘后勤临时工’混进陆氏,目标是苏总监的设计室——赵氏的内线说,赵天宇想在明天拿到设计稿,后天就召开‘新品发布会’,抢先发布仿造的‘传承’系列,让苏总监的心血变成‘抄袭’。”
苏晚握着咖啡杯的手紧了紧,眼底却没了之前的慌乱,反而多了几分坚定:“他们抢不走的。‘传承’系列的设计稿里,我加了三处只有我和老艺人知道的‘密码’,比如某片织锦的经纬线密度、金线的缠绕方式,就算他们拿到设计稿,也仿不出来——而且我还有备份,藏在工作室的保险柜里,有双重密码。”
陆时砚看着她眼底的光,嘴角扬起个浅淡的弧度,伸手帮她把垂到脸颊的碎发别到耳后:“我就知道你有后手。不过还是要小心,张诚混进陆氏肯定还有其他目的,比如在设计室装窃听器,或者破坏电脑里的文件——我们得提前布置。”
陈侦探从笔记本里拿出个微型设备,放在桌上:“这是反窃听探测器,明天我会安排人伪装成保洁,在陆氏总部做全面检查,尤其是苏总监的设计室和您的办公室。另外,我已经联系了刑侦队,明天下午会在陆氏门口待命,只要张诚亮出假工牌,就立刻控制他。”
秦峰在旁边补充:“我已经跟陆氏后勤部打好招呼,明天所有应聘临时工的人,都要额外核对身份证和背景,张诚的假身份肯定过不了关——就算他混进去,安保也会盯着他,不会让他靠近设计室。”
苏晚看着桌面上车水马龙的线索——张诚的身份、陆明哲和赵天宇的资金往来、茶馆的会面记录、伪造的工牌——心里渐渐有了底气。这些线索虽然零散,却在陈侦探的调查下越来越清晰,离彻底拆穿这场阴谋越来越近。
“还有个事。”陈侦探忽然想起什么,调出一段录音,“我在张诚的车里装了微型录音器,昨晚他和赵天宇打电话,提到‘陆明哲说,要是样本没用,就把老艺人的织机砸了,让苏晚再也织不出‘活水纹’——赵天宇已经派了两个人去小镇,明天早上出发。”
苏晚的脸色瞬间变了。老艺人的织机是她师傅传下来的,已经有几十年的历史,是小镇织锦工艺的象征,要是被砸了,不仅老艺人会崩溃,“传承”系列后续的量产也会受影响。“我们得立刻通知小镇的安保!”
陆时砚立刻拿出手机,拨通小镇安保的电话,语气简洁:“加派两个人守在老艺人阁楼,重点保护织机,明天早上会有两个陌生男人去小镇,穿黑色外套,身高一米八左右,看到他们立刻控制,别让他们靠近阁楼。”
挂了电话,他转头对苏晚说:“放心,小镇的安保都是退伍军人,很靠谱,织机不会有事——而且老艺人昨晚给我发消息,说织娘都在阁楼帮忙,人多眼杂,就算有人想搞破坏,也会被发现。”
苏晚点点头,心里松了口气,却也知道这只是暂时的——赵天宇和陆明哲没达到目的,肯定还会耍其他花样,比如在“传承”系列的发布会上搞事,或者散布谣言说她抄袭,这些都需要提前防备。
陈侦探收起笔记本,站起身:“那我先去安排明天的事,有新消息会立刻跟您汇报。”他走到门口时,忽然回头补充,“对了,我查到陆明哲和赵天宇明天晚上会在茶馆见面,说是要‘庆祝项目成功’,应该是想确认张诚有没有拿到设计稿——这是个收集证据的好机会,可以录下他们的对话,作为他们勾结的铁证。”
陆时砚的眼神亮了亮:“好,明天晚上我和苏总监去茶馆,你安排人在包间外装录音设备,顺便联系刑侦队,等他们碰面时,一起控制。”
陈侦探走后,咖啡馆里安静下来,阳光透过落地窗落在桌面上,把那些线索的影子拉得很长。苏晚看着陆时砚认真的侧脸,忽然觉得很庆幸——幸好他有先见之明,找了陈侦探这样专业的人,幸好他们一直并肩,没有被困难打垮。
“明天会很忙。”陆时砚转头看向她,眼底带着温柔,“你要是累了,明天可以不用去陆氏,在工作室等着消息就行——我会把所有事处理好。”
苏晚摇摇头,握紧手里的咖啡杯:“我要去。‘传承’系列是我们一起做的,张诚想破坏我的设计室,我得亲自看着他被抓——而且,我想和你一起,把陆明哲和赵天宇的阴谋彻底拆穿。”
陆时砚看着她坚定的眼神,没再劝说,只是伸手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袖传过来,让她格外安心。“好,我们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