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设计师，你看这个……”小林把手机递过来，屏幕上是本地一个八卦公众号的推文，标题赫然写着“风尚设计新人苏晚背景神秘，疑靠陆氏总裁关系拿下大单”，配图是她前几天去陆氏送文件时，被路人抓拍的侧影。
苏晚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照片拍得很模糊，但能看清她手里的文件袋印着陆氏的logo。文章里添油加醋地描述她“频繁出入陆氏总部”，暗示她与陆时砚关系匪浅，甚至把恒通项目的成功也归结为“背后有人”。
“这明显是造谣！”小林气得脸都红了，“我去找他们删帖！”
“别去。”苏晚把手机还给她，语气平静，“越解释越乱。”她拿起样衣检查领口的针脚，冰裂纹的刺绣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每一针都凝聚着她熬了三个通宵的心血。这些，才是她真正在意的东西。
正说着，张总监的助理匆匆走来：“苏晚，总监让你去一趟办公室。”
苏晚放下样衣，心里大致有了数。她刚走到办公室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张总监压抑的怒火：“赵氏那边突然通知，鎏金纱线要提价三成！还说要么接受，要么就找别家！”
推开门，张总监正对着一份文件发愁，看到苏晚进来，指了指对面的椅子：“你自己看吧。恒通的伴手礼和礼服都要用这种纱线，现在离发布会只剩两周，换供应商根本来不及。”
文件上是赵氏集团旗下面料公司的调价通知，落款日期正是昨天——林薇薇在陆氏碰壁之后。苏晚的指尖划过“提价三成”几个字，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这不是巧合。赵天宇这是把对陆时砚的不满，全撒到了她头上。
“总监，我联系过另外两家有鎏金纱线的供应商。”苏晚拿出手机，调出聊天记录，“一家在苏州，样品明天能到；另一家是意大利品牌，价格虽然高，但能保证三天内到货。”
张总监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她早有准备：“你什么时候联系的？”
“上周。”苏晚平静地说，“老郑师傅提醒过，鎏金纱线工艺特殊，容易断货，我就多找了几家备选。”其实是秦峰昨天隐晦地提了一句“赵氏最近在面料市场动作频繁”，她便多留了个心眼。
张总监松了口气，靠在椅背上：“还好你有准备。那就用意大利那家的吧，质量有保障，预算我来协调。”他看着苏晚，欲言又止，“外面那些传言……”
“我知道该怎么做。”苏晚站起身，“恒通的项目不能出任何差错。”
走出办公室时，她迎面撞上了李娜。对方手里的咖啡差点洒出来，慌忙道歉后，低声说：“苏设计师，老周刚才在打印室说……说你能当上负责人，是因为张总监看了陆总的面子。”
苏晚脚步没停，只是淡淡道：“让他拿出证据来。”
回到工位，她打开电脑，调出伴手礼的烫金工艺参数。屏幕右下角弹出秦峰的消息：“陆总说，纱线供应商那边他打过招呼，不会再出问题。另外，造谣的公众号已经收到律师函了。”
苏晚盯着消息看了两秒，回复：“谢谢，不过不用了。”她关掉对话框，转而给苏州的供应商发了条消息，询问样品的具体工艺细节。
她知道陆时砚是好意，但她不想再被人抓住把柄。职场这条路，她必须靠自己走稳。
下午，工厂发来消息，说首批员工制服的样衣有点问题——复合面料的抗起球涂层厚度不够。苏晚立刻带着小林赶去工厂。
车间里闷热嘈杂，老郑已经在那里等着了，手里拿着一块测试过的面料，眉头紧锁：“你看，这才摩擦了五十次就起毛了，肯定不行。”
苏晚接过面料，指尖拂过那些细小的毛球，忽然问：“能不能在涂层里加0.1%的硅酮？我记得上次做礼服内衬时用过，抗摩擦效果很好。”
工厂的老师傅眼睛一亮：“对啊！我怎么没想到？不过这样成本会增加……”
“加。”苏晚毫不犹豫，“恒通要的是品质，成本我来申请追加。”
老郑看着她有条不紊地和老师傅讨论工艺调整方案，眼神里的欣赏更浓了。刚才在厂里听到的那些关于“靠关系上位”的闲话，此刻听来格外可笑。有这股较真的劲儿，就算没有陆时砚，苏晚也迟早能闯出自己的一片天。
处理完工厂的事，回到公司时已经是晚上八点。设计部只剩下零星几个加班的人，苏晚刚坐下，就看到桌角放着一个保温桶，是陈瑶送来的，里面是她最爱吃的芋圆烧仙草。
便签上是陈瑶龙飞凤舞的字迹：“别理那些喷子，姐已经让公关团队准备好你的作品集了，明天就发！”
苏晚笑了笑，舀起一勺烧仙草，清甜的凉意驱散了一天的疲惫。她打开设计软件，开始修改伴手礼的内衬纹样——老郑下午提到的传统盘扣工艺，给了她新的灵感。
窗外的夜色渐浓，陆氏总部的灯光依旧亮着，像一座沉默的灯塔。苏晚知道，林薇薇和赵天宇的刁难不会就此停止，但这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