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的天空被浓云遮蔽,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此刻远在虢州死牢里的王勃蜷缩在潮湿冰冷的角落里,面色苍白如纸,眼神却透着不甘与倔强。
通过法曹参军历贵,玉兔没有得到王勃的《檄净坛猪》,她并未恼,暗暗为他竖大拇指。她决心跑一趟长安,把受了不白之冤的他救下来。历贵满脸堆笑把她送出监狱大门,临转身前,还在她的腰部摸了一把。玉兔无心恼他,来到一无人巷口,她化作一缕清风,飘向京城长安。 次日午后,武则天在御花园的亭中闲坐,手中轻摇团扇,身旁宫女们垂手而立,大气都不敢出。玉兔瞅准时机,摇身一变,成了一只通体雪白、毛茸茸的兔子,蹦蹦跳跳地出现在御花园小径上。
武则天一眼便瞧见了这灵动可爱的兔子,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忙命宫女:“把那兔子抱过来。” 玉兔被轻轻抱起,窝在武则天怀里,柔顺地任由她抚摸,还不时用脑袋亲昵地蹭蹭武则天的手,逗得她嘴角上扬。从此,玉兔成了武则天形影不离的宠物,日夜相伴。
接下来的日子里,玉兔看似天真懵懂,在武则天怀中撒娇嬉闹,实则暗中观察。她发现,每当夜幕降临,武则天便会屏退众人,与心腹大臣密谈,话语间满是对朝堂局势的把控与对皇位的渴望。一次,一位大臣小心翼翼地提及“女主天下”,武则天眼中闪过的锐利光芒被玉兔捕捉得清清楚楚。
数日后的深夜,武则天熟睡,玉兔施展仙法,悄然潜入她的梦境。梦境中,玉兔幻化成一位身姿婀娜的少女,身着月白色纱衣,面容清丽脱俗,对着武则天盈盈下拜:“天后娘娘,我乃月宫玉兔,奉嫦娥仙子之命而来。仙子知晓娘娘心中抱负,然欲登皇位,需施仁政,广积善缘,方能母仪天下,万民敬仰。”
武则天先是一惊,旋即镇定下来,眼中闪过一丝狐疑:“我如何信你所言?又当如何施仁政?”玉兔不慌不忙,娓娓道来:“娘娘可大赦天下,释放冤屈之人,此乃善举,可收民心。王勃之才,天下皆知,因受他人牵连被诬获罪,实乃冤案,若能赦免他,必能彰显娘娘仁德。”武则天沉思片刻,目光紧紧盯着玉兔:“你所言虽有理,但此事重大,容我思量。”玉兔见她并未一口回绝,心中稍安,再次行礼后,身影渐渐消失在梦境中。
第二日清晨,武则天早早起身,坐在铜镜前,由宫女为她梳妆。她看着镜中自己威严的面容,回想起昨夜的梦境,心中反复权衡。良久,她放下手中的玉梳,沉声道:“传我旨意,大赦天下。”
虢州死牢,刚刚为徐敬业都督写下《倬彼我系》四言古体诗:王勃正闭目养神,突然,牢门“哐当”一声被打开,一道刺目的光射进来。法曹参军带着天大的遗憾,对王勃说:“参军大人,恭喜啊!天后大赦天下,您被释放了!” 这棵摇钱树就这样要离开这里,甚至永久性地离开这块伤心之地。
王勃先是一愣,随即眼眶泛红,泪水夺眶而出,他双膝跪地,朝着皇宫的方向重重叩首:“天后娘娘大恩大德,王勃没齿难忘,愿以余生之力,为大唐社稷、为娘娘祈福。”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在狱中回荡。
法曹参军历贵上前将他慢慢扶起,故作愧疚地说:“参军大人,您在这里,我没太照顾好您,您可否给个薄面,咱们找个地方,我陪您沐浴更衣,去去身上诲气!”
“那就有劳历大人!”王勃不知是计,只觉得这段时间没少得到历贵的关照,难却盛意。
许久未见到阳光的他有些不适应,急需有人帮带一下,眼前这个人如此殷勤,仿佛又回到他入狱前众人见到他的情景。平时他看不惯这种奉迎,现在却感到无所谓了。他知道自己会马上离开虢州。这里令他心碎! 王勃洗浴更衣完毕,法曹参军历贵亲自侍候,他们来到一家酒馆早已定好雅间之内,王勃被按到了上首坐下。 “上等好酒好菜尽管上来!”历贵慷慨吩咐堂倌。 王勃环顾四周,这种地方自从他来虢州任职便极少进来。 酒菜上来之后,王勃左手行动仍不便,历贵便不断起身为他倒酒夹菜,甚至有的菜他会亲自夹递到他的嘴边。 酒至半醺,历贵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他向王勃身前凑了凑,说:“大人,您这次获赦,会不会是那位茶娘出手相救啊?”
“敢问是哪位茶娘?” “匆忙间我也没问她的名字,只记得金得金当铺金掌柜说她姓常,她对大人的文字不是一般的痴迷!”
“我也记得,她说可以保我人头不必落地,当时还以为她在夸下海口。”
“不管怎么说,借她吉言也好,还是她真的出手相助,您是不是给她写篇文章?”历贵眼巴巴地望着王勃,心中一直叨念着:“五万两,五万两一一”
“记得她让我写《檄净坛猪》,这万万不可,我与西天取经的猪悟能无冤无愁,现在他又名气冲天,更无必要拿他取笑,不敬神佛,早晚必遭报应。”
“可是......”
王勃挥了下手,说:“你不必担心,我可以为她写首长诗,有劳你给她便是,拿笔墨来。” 很快一张上面摆着笔墨纸砚的紫檀桌子搬了进来。
王勃来到桌前,略作思考,挥笔写下了一首长诗: 《落花落》 落花落,落花纷纷漠。绿叶青跗映丹萼,
与君裴回上金阁。影拂妆阶玳瑁筵,香飘舞馆茱萸幕。
落花飞,撩乱入中帷。落花春正满,春人归不归。
落花度,氛氲绕高树。落花春已繁,春人春不顾。
绮阁青台静且闲,罗袂红巾复往还。试复旦游落花里,暮宿落花间。
与君落花院,台上起双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