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支军队同样由青铜兵俑组成,但它们并非静止!它们迈着僵硬却整齐划一的步伐,手臂机械地摆动,手中的兵器随着步伐有节奏地顿地,发出那令人心悸的“咚咚”声!它们正环绕着石台,进行着某种…永恒的、诡异的操演!
石台之上,矗立着一座更加宏伟的青铜高台,形似点将台。高台中央,摆放着一具巨大的、造型狰狞的青铜棺椁。棺椁表面刻满了扭曲的符文和狰狞的鬼怪图案,散发出令人不寒而栗的凶煞之气。
而在青铜棺椁旁,一个高大的身影背对着众人,静静矗立。
那人身披一套华丽到极致的暗金色铠甲,铠甲上镶嵌着幽暗的宝石,流淌着不祥的光泽。头盔如同恶鬼咆哮,护肩是狰狞的兽首。他双手拄着一柄巨大的、布满锯齿的青铜战刀,刀尖深深插入脚下的石台。
仅仅是这一个背影,就散发出比下方那万千兵俑加起来还要恐怖、还要沉重的威压!仿佛他便是这死寂世界的中心,是统御这阴兵校场的无上君王!
“土御…天皇…”林九看着那背影,缓缓吐出四个字,声音干涩。辉月姬的记忆碎片中,曾闪过这个名号——镇守逆魔妖塔第八层的东洋邪灵,土御天皇的恶灵!
似乎是感应到了生人的气息,那拄刀的高大身影,极其缓慢地…转过了身。
青铜面甲覆盖了他的脸庞,只露出一双眼睛的位置。那里没有眼球,只有两点深不见底、燃烧着幽蓝色火焰的空洞!
冰冷、死寂、带着俯瞰蝼蚁般的漠然目光,穿透空间,瞬间锁定了洞口处的众人!
一股无形的、如同山岳崩塌般的恐怖威压,轰然降临!
“擅闯…朕的校场者…”
一个低沉、沙哑、仿佛无数冤魂在砂纸上摩擦的声音,直接在所有人的脑海中响起,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刺耳质感,震得人神魂欲裂!
“…死!”
最后一个“死”字落下,整个阴兵校场仿佛被瞬间激活!
咔…咔…咔…
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如同潮水般响起!原本如同雕塑般静止不动的万千青铜兵俑,头颅猛地抬起!面甲下那两点幽深的空洞,齐刷刷地亮起了两点猩红的光芒!
如同沉睡的巨兽睁开了猩红的眼眸!
下一刻,所有兵俑,同时举起了手中的青铜兵器,动作整齐划一,带着毁灭一切的杀伐之气,矛尖戟刃,直指洞口!
轰!!!
一股肉眼可见的、由纯粹杀意和阴煞死气凝聚的猩红气浪,如同海啸般,朝着洞口处的众人汹涌扑来!
“擅闯…朕的校场者…死!”
那如同无数冤魂在砂纸上摩擦的声音,裹挟着山岳崩塌般的威压,狠狠砸在每个人的神魂之上。洞口处,修为稍弱的李秋生、王文才、张晓光三人闷哼一声,脸色瞬间煞白如纸,几乎站立不稳。郑家乐和郑家慧更是吓得双腿发软,全靠杨小凤死死拽住才没瘫倒在地。
土御天皇那双燃烧着幽蓝火焰的眼眶,冰冷地扫过众人,如同在审视一群闯入禁地的蝼蚁。他拄着锯齿战刀的手微微一动。
咔!咔!咔!
整个校场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拨动了机括!那数以万计、原本只是散发着沉凝杀气的青铜兵俑,头颅猛地抬起!覆盖着面甲的脸庞转向洞口方向,两点猩红的光芒在面甲下的空洞中骤然亮起!如同沉睡的巨兽睁开了嗜血的眼眸!
“妈呀!活了!全活了!”茅山明怪叫一声,差点把怀里的两个小鬼坛子摔出去。
“结阵!”李太白厉喝一声,声如龙吟,瞬间驱散了部分精神威压。他一步踏前,铁剑斜指地面,剑身嗡鸣,清越的剑吟竟隐隐压过了那万千兵俑关节摩擦的“咔咔”声。
林九强压下翻腾的气血,桃木剑紫光流转,迅速在身前划出一道半弧:“秋生、文才、晓光!三才位!护住后方!”三个徒弟如梦初醒,连滚带爬地聚拢到林九身后,各自抽出桃木剑,手忙脚乱地掐诀念咒,虽然动作生涩,但三股微弱的法力还是勉强连接起来,形成一层薄薄的护罩。
“郑道友!左翼!”林九看向郑三胖。
“明白!”郑三胖一把将离火葫芦塞到杨小凤手里,“婆娘!护好孩子和昙华姑娘!”他肥胖的身躯此刻却异常灵活,一个箭步冲到队伍左侧,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五方鬼将,听吾号令!疾!”五道颜色各异、模糊不清的鬼影从他腰间挂着的五个小布袋中窜出,带着阴风盘旋在他身侧,形成一道飘忽不定的防线。
杨小凤一手紧握离火葫芦,一手将郑家乐和郑家慧拉到身后,又示意郑家慧帮忙扶住昏迷的昙华。她脸色凝重,口中默念麻姑派护身咒语,一层淡淡的微光笼罩住她和身后的孩子们。
“阿弥陀佛!”马菩提低宣佛号,破损的袈裟无风自动,他双手合十,周身佛光流转,虽不强盛,却异常坚韧,如同磐石般护住右翼。云中鹤和叶良辰立刻躲到他身后,各自掏出符箓法器,严阵以待。
白流苏手腕一抖,乾坤红菱如同灵蛇般游弋而出,在她和林九身前交织成一片红色的光幕,柔韧而坚韧。她看向拄刀而立的土御天皇,秀眉紧蹙:“这恶灵…好强的煞气!他生前恐怕不止是东洋天皇那么简单!”
“管他天皇地皇!先过了眼前这关!”赵胜虽目不能视,但感知却敏锐到极致。他双刀在手,微微侧身,面向那如潮水般开始涌动的兵俑方向,沉声道:“它们动了!”
轰!轰!轰!
随着土御天皇手中锯齿战刀微微一顿地面,整个校场的地面都仿佛震动起来!最前排的数百青铜兵俑,如同被无形的线牵引,迈着僵硬却整齐划一的步伐,青铜战靴重重踏在光滑的黑石板上,发出沉闷如雷的轰鸣!它们平举着锈迹斑斑的戈矛长戟,矛尖戟刃闪烁着幽绿的鬼火光芒,组成一片移动的死亡森林,朝着洞口处碾压而来!
那沉重的脚步声,整齐的兵甲摩擦声,汇聚成一股令人窒息的声浪,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心脏都仿佛要跳出胸腔!
“稳住!”李太白眼中精光爆射,面对汹涌而来的阴兵洪流,不退反进!他长剑一引,口中疾诵:“天地无极,乾坤借法!风雷地动令!敕!”
轰隆!
一道粗大的青色雷霆凭空炸响,撕裂了校场上空弥漫的阴气,狠狠劈入冲在最前方的兵俑阵中!电蛇狂舞,瞬间将七八具兵俑劈得四分五裂,青铜碎片夹杂着黑气四散飞溅!
然而,这雷霆一击如同投入大海的石子,仅仅在兵俑洪流中掀起一朵微不足道的浪花。后面的兵俑毫无停滞,踏着同伴的碎片,继续沉默而坚定地推进!它们眼中猩红的光芒没有丝毫波动,只有纯粹的、冰冷的杀意!
“没用的!这些兵俑没有灵智,只是被那恶灵操控的傀儡!不破其主,杀之不尽!”林九看得分明,大声提醒。
“那就擒贼先擒王!”赵胜低吼一声,身影骤然模糊!他并非冲向兵俑,而是如同鬼魅般沿着校场边缘的阴影疾掠,目标直指高台之上的土御天皇!双刀拖在身后,刀锋在幽绿的鬼火灯笼映照下,划出两道凄冷的寒芒。
“赵瞎子!别冲动!”林九急呼,但赵胜速度太快,已如离弦之箭般射出数十丈!
土御天皇似乎根本不在意这个冲向自己的“蝼蚁”,燃烧着幽蓝火焰的眼眶依旧锁定着洞口的主力。他只是随意地抬起了拄刀的右手,朝着赵胜的方向,五指张开,然后猛地一握!
嗡!
赵胜疾驰的身影前方,空气骤然扭曲!五道由纯粹阴煞死气凝聚而成的巨大黑色鬼爪,凭空出现,带着撕裂空间的尖啸,从上下左右以及正前方,狠狠抓向赵胜!封锁了他所有闪避的空间!
“小心!”白流苏惊呼,乾坤红菱如电射出,试图救援。
赵胜虽目不能视,但对危险的感知已达化境。在鬼爪出现的刹那,他前冲之势戛然而止,双刀交叉于胸前,身体如同陀螺般急速旋转!
叮叮叮叮叮!
五声刺耳的金铁交鸣几乎同时响起!火星四溅!赵胜的双刀化作一团银光,精准无比地格开了五道鬼爪的致命擒拿!但那鬼爪蕴含的恐怖巨力,依旧震得他双臂发麻,气血翻腾,身形踉跄后退数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好强的力量!”赵胜心中凛然,这恶灵随手一击,竟比第七层那黄泉鬼脸还要凶戾三分!
“吼!”就在赵胜被阻的瞬间,前排的青铜兵俑已经冲到了洞口前!最前方的十几具兵俑,手中长戟带着凄厉的破空声,狠狠刺向挡在最前的李太白和林九!
“滚开!”李太白怒喝,长剑横扫,一道凝练的青色剑气如同弯月般斩出!噗噗噗!三具兵俑被拦腰斩断!但更多的长戟已经刺到面前!
林九桃木剑紫光大盛,剑尖连点,精准地磕开刺来的戟尖,发出“铛铛”脆响。但兵俑力量奇大,震得他手臂酸麻。白流苏的乾坤红菱如灵蛇般卷住两杆长戟,猛地一绞,将其拧成麻花,但立刻又有新的兵俑填补上来。
“师父!顶不住了!”李秋生看着如潮水般涌来的兵俑,那密密麻麻的猩红目光让他头皮发麻,他挥剑砍在一具兵俑的青铜甲胄上,只留下一道白印,反被震得虎口生疼。
“用符!打关节和眼睛!”林九一边格挡,一边急喝。
三个徒弟如梦初醒,手忙脚乱地掏出镇尸符、破煞符,也不管什么章法,朝着兵俑的面甲缝隙和关节连接处乱贴乱拍。符纸沾上,兵俑的动作果然微微一滞,身上冒出丝丝黑气,但很快又恢复行动,只有少数被符纸恰好贴在关节要害的,才会动作僵硬甚至倒地。
“太多了!符不够啊!”王文才哭丧着脸喊道。
“阿弥陀佛!让老衲来!”马菩提一声佛号,猛地踏前一步,挡在有些慌乱的云中鹤和叶良辰身前。他双手合十,口中梵音滚滚:“唵、嘛、呢、叭、咪、吽!般若波罗蜜!”
随着六字大明咒最后一个音节落下,马菩提周身佛光大盛!他双掌猛地向前推出!一个巨大的、由金色佛光凝聚而成的“卍”字佛印,如同实质般轰然飞出!
轰!
佛印狠狠撞入兵俑群中!金光爆裂!如同烈阳融雪,被佛印正面击中的十几具兵俑瞬间崩解,化作漫天青铜碎片和黑气!周围数十具兵俑也被佛光波及,动作变得迟缓僵硬,眼中猩红光芒明灭不定!
“好!”郑三胖在左翼看得精神一振,他指挥着五道鬼影缠住左侧涌来的兵俑,抽空喊道:“大师!再来几下!”
“再来几下老衲就得去见佛祖了!”马菩提喘着粗气,脸色有些发白。刚才那一击消耗极大,他破损的袈裟上佛光都黯淡了几分。
“胖子!别光顾着看热闹!你那五鬼行不行啊!”叶良辰躲在马菩提身后,一边手忙脚乱地往冲来的兵俑身上贴定身符,一边嚷嚷。他的符箓效果时灵时不灵,急得满头大汗。
“放屁!老子这五鬼运财…呸!五鬼搬运的本事可不是盖的!”郑三胖被激得老脸一红,咬破指尖,迅速在掌心画下一道血符,然后猛地拍在身前地面:“五鬼听令!化形!缠!”
盘旋在他身侧的五道鬼影发出一阵尖啸,身形骤然膨胀凝实了几分,化作五个面目狰狞、青面獠牙的恶鬼形象,咆哮着扑向兵俑!它们或撕咬,或缠绕,或喷吐阴气,虽然无法彻底摧毁兵俑坚固的青铜身躯,但也成功拖住了左翼一大片兵俑的脚步,让它们无法形成有效的冲击阵型。
“婆娘!用火!”郑三胖又朝杨小凤喊道。
杨小凤早已准备多时,闻言立刻拔开离火葫芦的塞子,对准右前方一处兵俑密集的区域,娇叱一声:“离火焚邪!疾!”
呼——!
一道炽热的火柱从葫芦口喷涌而出,如同火龙出渊,瞬间将十几具兵俑吞没!熊熊烈焰中,青铜甲胄被烧得通红,发出“滋滋”的声响,兵俑的动作彻底停滞,很快便在火焰中扭曲变形,化作一堆堆焦黑的废铁。
“好样的!”云中鹤见状,也鼓起勇气,掏出一把铜钱剑,口中念念有词,将铜钱剑掷出。铜钱剑化作一道金光,虽然威力远不如李太白的飞剑,但也成功洞穿了两具兵俑的胸膛,让它们轰然倒地。
战斗瞬间进入白热化!洞口狭窄的地形限制了兵俑的数量优势,但也让众人承受着巨大的压力。李太白和林九如同两道礁石,死死顶在最前方,剑光与紫电交织,将涌来的兵俑不断斩碎击退。白流苏的乾坤红菱神出鬼没,时而如鞭抽打,时而如网束缚,极大地减轻了正面压力。马菩提和郑三胖分别护住两翼,佛光与鬼影交相辉映。三个徒弟、云中鹤、叶良辰则在后排拼命输出符箓和法术,虽然威力有限,但也能起到骚扰和补刀的作用。杨小凤掌控离火葫芦,看准时机便喷出烈焰,每一次都能造成可观的杀伤。
郑家乐和郑家慧缩在最后,看着父母和叔叔伯伯们浴血奋战,小脸吓得煞白,但也强忍着恐惧,帮忙照看昏迷的昙华和辉月姬的遗体。
茅山明抱着他的小鬼坛子,躲在一个角落瑟瑟发抖,几次想掏出符纸帮忙,但看着那些凶神恶煞的兵俑,手抖得连符都拿不稳。“大毛小毛!你们…你们也出去帮帮忙啊!”他对着空憋得布袋小声嘀咕。换回来得只是沉默,他似乎忘记了大毛小毛两只小鬼早已经超度堕入轮回了。
“哎呀,忘记了,还是轮回了好啊,早轮回,早投胎,就不至于像我现在受这么多苦啦!”茅山明欲哭无泪。
鬼仆则悄悄从油纸伞里探出半个脑袋,看着外面激烈的战况,眼珠滴溜溜乱转,似乎在寻找着什么机会。
高台之上,土御天皇拄着锯齿战刀,如同雕塑般一动不动。他那燃烧着幽蓝火焰的眼眶,冷漠地注视着下方的厮杀,仿佛在看一场与己无关的戏剧。只有偶尔,当李太白的剑气或者马菩提的佛光过于靠近高台时,他才会随意地抬手,挥出一道凝练的黑色刀气,轻易将攻击化解。
赵胜几次试图再次突进,都被那神出鬼没的阴煞鬼爪逼退。他背上被黄泉鬼爪抓伤的伤口,在阴煞之气的侵蚀下,传来阵阵刺骨的寒意和剧痛,动作也受到不小的影响。
“这样下去不行!”林九一剑劈碎一具兵俑的头颅,喘着粗气对旁边的李太白喊道,“这些鬼东西根本杀不完!我们的法力迟早会被耗干!”
李太白一剑荡开数柄刺来的长戟,眉头紧锁:“必须想办法打断那恶灵对兵俑的控制!或者…直接攻击他!”
“怎么攻?那高台周围有古怪,我的灵觉探过去如同泥牛入海!”白流苏的红菱卷住一具兵俑的脖子,猛地将其甩飞出去,砸倒一片。
就在这时,一直躲在后方,脸色苍白的叶良辰忽然眼睛一亮,指着高台方向喊道:“你们看!那棺材!那棺材好像在动!”
众人闻言,百忙之中抽空瞥向高台中央那具巨大的青铜棺椁。果然!在幽绿鬼火的映照下,那刻满狰狞鬼怪图案的棺椁,似乎正在极其轻微地…震动!棺盖与棺身之间的缝隙处,隐隐有粘稠的、如同血液般的黑红色液体渗出!
一股比土御天皇更加古老、更加凶戾、更加不祥的气息,正从棺椁中缓缓苏醒!
土御天皇似乎也感应到了棺椁的异动。他那一直冷漠的眼眶中,幽蓝火焰猛地跳动了一下!他第一次微微侧身,低头看向身旁的青铜棺椁,拄着刀的手,似乎握得更紧了些。
“那棺材里…是什么东西?”郑三胖倒吸一口凉气。
“管他是什么!肯定不是好东西!”李太白眼中厉色一闪,“趁它还没完全出来!动手!”
他猛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铁剑之上!剑身瞬间爆发出刺目的血光!一股凌厉无匹、仿佛要斩断一切的剑意冲天而起!
“九天玄刹,化为神雷!煌煌天威,以剑引之!”李太白脚踏罡步,剑指苍穹!整个阴兵校场上空,阴气剧烈翻滚,隐隐有低沉的雷鸣之声传来!
他竟是要在这地底深处,强行引动天雷之力!
土御天皇猛地抬头,燃烧着幽蓝火焰的眼眶第一次正视李太白,那冰冷的漠然之中,终于带上了一丝…凝重!他缓缓举起了手中的锯齿战刀,刀尖直指李太白!一股更加恐怖的凶煞之气,如同风暴般在他周身凝聚!
“护法!”林九见状,立刻明白李太白要拼命了!他桃木剑一横,挡在李太白身前,同时朝众人大吼:“挡住这些鬼东西!给太白前辈争取时间!”
“阿弥陀佛!”马菩提低宣佛号,枯瘦的身躯爆发出最后的佛光,如同一尊怒目金刚,死死守住右翼!
“五鬼归一!给老子顶住!”郑三胖也豁出去了,咬破手指在掌心连画数道血符,猛地拍在五鬼身上!五鬼尖啸着融合在一起,化作一个身高丈余、青面獠牙的巨型鬼王虚影,咆哮着冲向兵俑群!
白流苏、赵胜、云中鹤、叶良辰,甚至三个徒弟,全都拼尽全力,将涌来的兵俑死死挡在防线之外!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高台之上,那举刀指向苍穹的土御天皇,和那正在引动煌煌天雷的李太白身上!
决战的时刻,到了!
“九天玄刹,化为神雷!煌煌天威,以剑引之!”
李太白的怒吼在阴兵校场炸响,盖过了万千兵俑沉重的脚步声与兵甲摩擦的轰鸣。他脚踏七星罡步,铁剑直指穹顶翻滚的阴气,剑身之上,殷红的精血如同活物般游走,爆发出刺目的血光,将周遭映照得一片猩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