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消息的第一时间,苏牧就给自己的老师发送了信息。
很可惜慕容廆并没有回他,此刻所有的顶级七阶超凡和八阶超凡都在商讨如何救援印竺,封印【梵天】灵隙。
倒是大师兄赵乾明在他们的小群里面发送了一段视频。
“这是卫星捕捉的画面,自己看看就行,不要外传。”
这视频的视角高悬天机,印竺大陆的“梵天”灵隙,如琉璃穹顶般陡然碎裂。
屏障上流淌的金色梵文先是暗淡、继而崩解,碎片纷扬如千万金箔蝶翼,在赤色天幕上徒然挣扎,终被彻底吞噬。
灵隙兀然裂开一道巨口,从中涌出的并非星辰,而是粘稠如血的紫黑涡旋。
紧接着,一只脚踏了出来——庞大得足以踏碎山峦,肤色似冷却熔岩,青黑中蜿蜒着灼热熔金般的脉络。
湿婆的毁灭相!
即便是通过视频,苏牧也感觉自己的心脏好像被什么东西给揪住了一样,十分压抑。
湿婆的毁灭相立于加尔戈罗之上,如巨柱立于蚁穴。
祂的三只巨目睁开,瞳孔深处是沸腾翻涌的熔岩海,每一次凝视都带来实质的灼痛。
那并非愤怒,也非憎恶,仅仅是一种古老而冰冷的湮灭意志,如同星体运行般不容置疑。
祂的头发,如恒河般流淌,却由燃烧的蓝白色火焰构成,每一缕都抽打着空气,发出亿万条毒蛇般的嘶鸣。
没有蓄势,没有预兆,湿婆只是缓缓抬起一只手臂,指端凝聚起一颗幽邃得仿佛能吸入所有光线的蓝黑色光点。
那光点急速膨胀,顷刻间化作笼罩天地的光之巨球,随即无声无息地爆裂开来。
毁灭如无形巨浪平推而出。
一位怀抱婴儿的母亲,在窗边瞬间化为乌有,徒留怀中襁褓在冲击波中散作飞灰。
远方的城市标志——千年孔雀石神庙,像烈日下的蜡像般软化、流淌,碧绿的石浆淹没街道。
巨大的摩天楼群无声地折叠、坍塌,钢筋在超高温中如面条般扭曲,玻璃幕墙化为漫天灼热的晶雨倾盆而下。
光芒所过之处,一切物质被彻底解离,化为最原始的粒子尘埃。
城市的地基在呻吟中沉陷,形成巨大的琉璃化凹坑,边缘是扭曲翻滚、尚未凝固的岩浆之河。
卫星视角下,冲击波如一个不断扩大的、倒扣的死亡之碗,以湿婆立足点为圆心,冷酷地吞噬着一切,留下光滑如镜、反射着地狱之火的琉璃大地。
八阶超凡者斯瓦拉,将最后的生命压缩为一点璀璨的矛尖,燃烧着撞向那尊毁灭之神。
湿婆中间那只熔岩之眼,只是微微一转。
没有碰撞,没有爆炸,斯瓦拉连同他凝聚的璀璨光芒,如同撞上无形壁垒的星尘,瞬间在湿婆的凝视下溃散消解。
另一位强者阿奇姆,从一片熔融的废墟中狼狈冲出,浑身浴血,左臂齐肩消失,断口处残留着恐怖的蓝黑色能量,仍在不断侵蚀血肉。
他脸上刻满惊骇与悲恸,最后望了一眼已化作巨大琉璃坑的加尔戈罗,以及那尊漠然矗立的灭世巨神,口中喷出一股血雾,周身燃起透支生命的惨绿光焰,才勉强撕裂空间,化作一道明灭不定的流星,仓皇消失在天际尽头。
毁灭的舞蹈渐近尾声,湿婆缓缓收回手臂,那足以焚灭万物的蓝黑色光芒在祂指间熄灭。
祂依旧立于加尔戈罗的残骸中心,脚下是熔岩凝固后形成的巨大琉璃坑,光滑如镜,倒映着祂顶天立地的毁灭之姿和赤红天幕。
坑底深处,四百万人曾存在的痕迹被压缩、结晶,化为一层细密如沙的暗红色尘埃,在高温余烬中闪烁着微弱不祥的光。
卫星视角冰冷地俯瞰着印竺次大陆的伤痕,一个巨大光滑,仍在蒸腾着高热蒸汽的琉璃伤疤,突兀地烙印在海岸线上。
烟尘如巨大棺罩,缓缓沉降,试图掩埋这四百万人瞬间蒸发的真空。
唯有湿婆的毁灭之相,如同亘古的黑色丰碑,在死寂的余烬与尘埃之上,静默地宣告着终焉。
那三只熔岩之眼,漠然地俯视着这被祂亲手抹平的焦土。
视频到了这里戛然而止,苏牧却只感受到了一片绝望。
一座如此巨大的城市,前后不过数十秒的时间,居然就从这个世界上被抹去了。
那四百万的生命,就好像从未存在过一般。
湿婆毁灭相带给苏牧的压迫感,也要远远强于苏牧目前见到的任何一位八阶超凡。
而根据一些小道消息,湿婆应该有三相,分别是毁灭相,创世相,以及众生相。
与湿婆齐名的还有梵天和毗湿奴两尊主神。
祂们的实力真的是人类能够抗衡的吗?
一瞬间苏牧竟然陷入了深深的怀疑。
当苏牧将自己的问题发到群里之后,穆方正也迅速给出了答复:
“放心,一般情况下湿婆的毁灭相并没有这么强悍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