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白明海终于离去,沈芯语松了口气,但立刻又转向江焱,美眸中带着一丝真实的担忧,再次问道:“江焱,你的手……真的没事吗?”
她看着江焱那只似乎还“疼痛未消”的手。
江焱眼珠一转,立刻戏精附体。
他原本还带着笑意的表情瞬间变得“痛苦”起来,不仅捧着手,另一只手还扶住了额头,身体微微摇晃。
声音也变得虚弱:“哎哟……嘶……你不问还好,一问……我这头怎么也有点晕了呢……肯定是刚才急火攻心,加上手太疼了……”
说着,他脚下一个“踉跄”,看似无意实则精准地就朝着沈芯语的方向软倒靠了过去。
沈芯语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病发”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惊呼一声:“啊!”
眼见江焱就要摔倒,她也顾不上害羞和保持距离了,连忙伸出双手,用力扶住了他倒向自己的身躯。
一股混合着淡淡烟草味和阳光气息的男性味道瞬间涌入鼻腔,让她脸颊微微发烫。
但想到江焱是因为担心自己才冲进来,又因为自己而“得罪”了白明海才“受伤”,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愧疚和感激。
“我先扶你到沙发上坐下。”沈芯语有些吃力地搀扶着他,一步步挪到旁边的真皮沙发旁,小心翼翼地让他坐下。
江焱半靠在她身上,鼻尖萦绕着沈芯语发间颈侧传来的清雅幽香。
那是一种类似冷冽白茶混合着一点点娇嫩兰花的独特香味,非常好闻,带着一种高贵又纯净的气息。
——啧…这女人用的什么香水?还挺好闻…不对,好像是体香?
——这冰山美人还挺有料…身上也挺软…)
他心里嘀咕着,表面上却依旧是一副虚弱不堪的模样。
见江焱坐稳,沈芯语立刻关切道:“你坐着别动,我去给你拿点活血化瘀的药膏……”
说着她就要转身去取。
“别!不用麻烦!”江焱连忙出声制止,他可不想真抹什么药膏。
他活动了一下那只“受伤”的手腕,又晃了晃脑袋,故作轻松地说道:“哎?奇怪,好像活动一下就好多了?头也不晕了?”
“看来我这身体自愈能力还挺强。应该就是刚才一下子岔了气,没事了没事了,沈总不用担心。”
看着他这迅速“康复”的样子,以及眼神里那丝藏不住的狡黠,沈芯语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自己好像被这个家伙给骗了!
——他刚才根本就是在装疼装晕,趁机……占自己便宜?
想到刚才两人近距离的接触,沈芯语的脸颊更红了些,心里又好气又好笑。
但她并没有揭穿他,只是嗔怪地瞪了他一眼,语气却带着真诚:“不管怎么样,刚才……谢谢你替我解围。”
她知道,如果没有江焱插科打诨,她独自面对白明海那份“未婚夫”的宣称和提亲的压力,会更加尴尬和难以应付。
江焱摆摆手,一副“小意思”的表情,然后像是突然想起什么。
好奇地问道:“对了,那个白明海……他说的不会是真的吧?他真是你未婚夫?”
他脸上露出嫌弃的表情,继续道:“我看他那副道貌岸然、实则小肚鸡肠的样子,活脱脱就是个高级流氓嘛!沈总你眼光不至于这么……独特吧?”
沈芯语闻言,无奈地叹了口气,走到旁边的单人沙发坐下,揉了揉眉心:“不久的将来,他......可能真的会是我的未婚夫。”
她顿了顿,抬眼看了江焱一眼,语气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你当着我的面这样说我未来的未婚夫,是不是不太好?”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她心里却在暗自嘀咕:说别人是流氓?谁能比你刚才装疼靠我身上更流氓?
江焱敏锐地捕捉到了她语气中的那丝不情愿和无奈,他收敛了玩笑的神色,身体微微前倾。
看着她的眼睛,问出了一个看似毫无价值却又直指核心的问题:“你喜欢他?”
沈芯语几乎没有丝毫犹豫,立刻摇了摇头,声音很轻却很坚定:“不喜欢。”
这个答案毫无悬念,如果她喜欢,刚才就不会是那种反应,白明海也不会那样憋屈地离开。
江焱没有说话,只是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眼神平静而深邃,仿佛在等待她继续说下去,等待她解释这明显矛盾的现状。
沈芯语被他看得有些心慌,下意识地端起桌上的茶,轻轻呷了一口,似乎在整理思绪。
沉默了几秒后,她才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和认命般的无奈:“我和他……很小的时候,双方爷爷在一次玩笑间,给我们订过娃娃亲。”
“娃娃亲?!”江焱恰到好处地表现出极大的惊讶,声音都提高了几分。
“不是吧?这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有人搞娃娃亲这一套?”
“沈总,你可是执掌沈氏集团的女总裁哎!新时代独立女性的标杆!难道连自己的婚姻都不能自主选择吗?”
他的语气充满了难以置信和不理解。
沈芯语放下茶杯,苦笑了一下,笑容里满是苦涩:“就是因为我是沈氏集团的总裁,才更不能随心所欲。”
她看向窗外繁华的城市景色,眼神有些缥缈。
“沈氏集团不是我一个人的,它关系到上下多少员工的饭碗,关系到沈家几代人的心血和百年基业。很多时候,我的个人喜好和情感,必须排在家族利益之后。”
她的声音低沉下来:“而白明海……他的身份,京都白家的嫡孙,白家未来的继承人。”
“无论是家世、背景、能力……在所有人眼中,他都是最符合沈家利益、最能给沈氏带来强援的联姻对象。从商业利益的角度看,他确实是……无可挑剔的人选。”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才继续说出另一个,或许对她而言更重要的原因。
“还有一方面,就是我爷爷。”
她的语气变得格外柔软也格外沉重,“我爷爷他……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如从前了。他一生最重信誉,最讲承诺。”
“当年那句玩笑般的娃娃亲,在他老人家心里,或许早已成了一个认真的约定。他是绝不会允许我们沈家主动提出退婚,做出这种在他看来是‘背信弃义’的事情的。我……我不能让他晚年还为这种事伤心动气。”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奈和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仿佛被一张无形的大网笼罩着,无法挣脱。